ART 32
“苗苗,你知道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多么不容易吗?一个人爱你,就是单纯的爱你,没有任何条件,也没有任何的意外,你始终都是他在心底的人,都是放在首位的人。而不是像别的男人,说着爱你,说着守护你,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放开你,在你受伤时不能安慰,痛苦时不能依靠,绝望时不能指望,他只会一点一点的消耗你对他的爱,对他的热情,然后还要质问你为什么不会那么爱他了。” “宋宋,你说的是博哥?” 苗苗的话让两个人同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许久之后,闫宋终于开了口,“苗苗,从我再一次住进医院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放弃向廷博,从那天以后,我对向廷博的感情只有恨,没有爱。” “宋宋,你别这样,看的我好难受。” “可是,我做不到。” “擦,闫宋你个傻狍子!”苗苗对闫宋这一极富戏剧性的转折的一堆话彻底无语,拉开架势准备再将闫宋的脑袋好好问候一遍,却看到了闫宋眼角留下的泪,如小河般直流而下,却无声无息。 “大宋,抱抱。” 两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就这样在繁华的夜市里彼此拥抱,彼此安慰,彼此嚎啕大哭。 直到夜市的人群逐渐散去,闫宋和苗苗才酒足饭宝的回了家。 小心翼翼的开门,小心翼翼的推开mama的房门,桌上的水杯和便签纸纹丝未动,而闫mama此时也正睡的安详,闫宋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二天,依旧是午饭之后返回学校。 虽然有太多的不顺心和不如意,但对于处在高中阶段的每一个学生或者是每一个家庭来说,学习应该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 高中生活,繁重的课业压力并没有使闫宋疲惫到粘床就睡,而是很不幸的依旧失眠。 夏初的天气已经不再寒冷,凌晨两点在校园里游荡也丝毫不觉得害怕。闫宋觉得,此时的世界才应该是她所存在的,黑暗总是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心。 一直围着校园转圈,直到身体实在是疲惫到极致,闫宋才慢悠悠的向宿舍走去。以前的很多次,闫宋总是悄无声息的走出宿舍然后再走回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今天,黑暗里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一点儿都没有引起闫宋的注意,依旧是吃几片安眠药,然后睡觉。 睡梦中的闫宋还一直在想,安眠药这个东西一定不能再吃了,她几乎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记忆力的快速衰退。 对于闫宋来说,每天向廷博的英文课是他最大的煎熬,想看他却又不敢看他,她怕她的眼神会泄露她的内心,所以,每天的英文课,闫宋的头低的几乎是趴在了桌子上。 但是煎熬从来不单是一个人的。对于向廷博来说,现在每一天的课程对他而言同样都是煎熬,他看到了她的逃避和痛苦,想要把她拥入怀里好好的安慰……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的把她叫起来回答问题,因为他知道她此时的心神一定没有在课堂上,不能再让她去办公室默写背诵,因为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后,他们彼此都不能再坦然面对。 所以,现在的向廷博是异常的焦躁的,本打算放假的时候约她出来好好谈谈,可却总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好了,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下课后请这次英文考试成绩退步的同学来我办公室以下。” “啊,老师,要不要这么残酷啊,成绩下降本来就够惨的了,还要挨训啊!”听了向廷博的话,班级里同学们都发出了痛苦的嚎叫,虽然本身他们并不惧怕向廷博,但是被老师请到办公室的滋味终究是不太好。 “行啦,都别叫唤了,就让闫宋同学给你们做前锋吧,下课后闫宋同学请先来我办公室一趟。” 向廷博说完便再不管班级里的动静,径直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最终,还是得以这样的方式和她见面。 闫宋在向廷博开口说要同学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貌似,一个堂堂哈弗学校的高等生就只会以这种方式对付她。 去就去呗,谁怕谁? 闫宋是在吃完晚饭后才慢悠悠的去向廷博的办公室的。以她对向廷博的了解,这货一说起来肯定会没玩没了,到时候又是搞的她自己没吃没喝的。 刚刚走进向廷博办公室的楼梯拐角,闫宋就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在这个争分夺秒的高中校园里,是没有那个学生会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化妆打扮喷香水的。当然,即使真的有个别同学恰好有那个时间惊心打扮了自己,那么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被教导处的督导老师请到办公室,亲自监督你卸妆,洗脸,札头发。久而久之,就连学校的女老师们也都形成了一个上课期间不喷香水的习惯。 所以,闫宋对于这莫名飘来的香水气味格外注意,整个楼层中,除了向廷博的办公室,其余几间都是校长和副校长的办公室,而对于领导阶层来说,他们肯定是在下班铃声敲响的那一刻准时下班的。 所以…… 脑海里呼之欲出的答案促使闫宋放轻了脚步,几乎是蹑手蹑脚的向向廷博的办公室靠近。 “廷博,你今晚就陪人家去参加聚会嘛?好不好呀!木嘛~~” 站在门外的闫宋将屋里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甚至是最后那声象声词都能判断出准确的位置。心一点点的下沉,她迫不及待的想看清屋里此时的情景。或许是老天垂怜,办公室的门并未反锁,轻轻一推,便推出一条缝隙。 即使是再小的缝隙,闫宋也能从中看到房间内那个妖娆异常的女人,半个身子都像是挂在了向廷博的身上,撅着鲜红的小嘴向向廷博撒着娇,而向廷博显然并不反感她此刻的行为,只是任由她上下上下其手而不做任何反应。 闫宋此时的内心异常的平静,几乎没有任何的异常,像是看着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在彼此亲热。 “慧慧,别闹了,我今天真的是没有时间,你自己先去吧,可以吗?” “不嘛,廷博,我真不明白你在这儿做一个没出息的老师有什么意义,就算是体验生活也该有个时限吧。”
“慧慧,请你尊重一下我的工作!我说了,一会儿会有学生来找我问功课,我真的很忙,你自己去吧。” “向廷博,你给我搞清楚,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结婚后我绝不会同意你再在这里当一个臭教书的!” “何慧!我也说过,这个婚不一定结的成!” “向廷博,这是你的态度还是你们向家的态度?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爷爷的命了吗?” 之后的很长世间,向廷博都没有再做出回应,过了好久,才声音低沉的说;“走吧,我陪你去参加宴会。” “呵呵,我就知道廷博哥还是舍不得我的!Cassie那个小笨蛋放着廷博哥这么好的男人都不要,真是太没有眼光了!” “或许正是她太有眼光了才会离开的。” “廷博哥,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咱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该迟到了!” 何慧挎着向廷博的胳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却看到在门口站的笔直的闫宋。 “啊呀,这个死小孩,吓死我了,怎么不声不响的站在人家门外呢!” 在何慧拉开房间门的那一刻,闫宋和向廷博就已经四目相对了,一个眼睛里没有失望,一个眼睛里没有慌张,彼此内心波涛汹涌却都强装镇定。 “闫宋,你来了多久了。” “不久,恰好听到向老师要参加聚会着急出去。” “……” “那我就不打扰向老师的聚会了,我先走了。” 没等向廷博再次开口,闫宋便飞快的向楼下跑去。 向廷博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想要开口叫住闫宋,却对上了何慧那张似笑非笑的俏颜。 “廷博,不是我说,现在的学生啊,都太不懂规矩了,老师还没走呢,自己倒先跑没影了。要我说啊,你不如就趁早别干了,省得和这群孩子瞎cao心。” “行了,咱们走吧。” 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和何慧说下去,向廷博松开何慧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而这一边的闫宋却一口气跑到了cao场。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cao场上昏暗的路灯给人别样的压抑心情,闫宋沿着cao场走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她分外的焦躁,心里像是有一股邪火无法释放出来。 cao场的旁边是学校的小商店,闫宋跑进小卖店只买了一把削铅笔用的小刀。展开小刀,用力的握紧刀刃,一股尖锐的刺痛如一桶冰水浇灭了闫宋内心里的那一把邪火,令她迅速的冷静下来。 小刀并不锋利,虽然造成的伤害不见得会累及白骨,但是手掌间的鲜血还是一滴滴的落到了地上。就如同一个生命在最后的挣扎。 闫宋觉得自己终于解放了,身心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