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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二节 象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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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蒲泰:“看样子,你还真不简单。尽观彼德罗在两河流域的探险游记畅销一时,但,他终其一生也没能解读出一个楔形符号。美索不达尼亚则注定还要沉寂200余年,静候人类考古大发现时期的到来。”

    偌尔曼:“关于楔形文字,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很难说清第一个文字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形成的。”

    纪蒲泰:“任何一种文明的起源和形成,都有赖于地理环境的供给。根据地理学家的考证,4000年前的美索不达尼亚的气候,比现在要湿润得多。而当年生于斯的苏美尔人,他们居住在用泥砖砌成的房屋中,学会了制作面包和酿酒,用芦苇做的船只,来往于两河当中捕鱼。有时也可能用芦苇笔将楔形文字刻画在泥墙上,记录着当天发生的事,或许这造成了楔形文字的最初模式,后被苏美尔书吏所采用。这才有了流传于世的楔形文字。”

    偌尔曼:“你这样的推测我赞许。如果我们能穿越时空隧道,很多事情一定会知道。假如能来到古代苏美尔宫殿,我们定能看见数以万计的泥板,被搁置在‘书’架上。众多的书吏穿梭其间,间或坐在长桌前调刻出新的泥板。宫殿四周的墙壁上,则雕满了楔形文字和栩栩如生的浮雕。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早的图书馆。”

    纪蒲泰:“是呀。那些杰作令人惊叹。那些长方形的泥板,在教育着苏美尔少年。为了使这些文字流传下去,他们拥有世界最早的学校,那些少年在教室里上课。他们的练习本就是放置在膝上的泥板,在教学中,苏美尔人制作出一块块涉及政治,经济,法律,宗教,神话,医学,数学,天文,地理和外交的典籍。”

    偌尔曼:“这只能追溯到公元前3500年的苏美尔象形图画文字,后来为了表现较复杂,抽象的概念,便把两个或三个象形图画字结合起来,创造了合体字。”

    纪蒲泰:“这种象形图画字,同样也有会意字和指事字,同我们汉字的发展如出一辙。最初,它也是象汉字一样,是从右到左竖行书写,后来则把字形侧转90度,改为从左到右横行书写。所以,公元前3000年以来,苏美尔人的图画文字开始逐渐向楔形文字符号转变。”

    偌尔曼:“但是,还有另一种意见。楔形文字是陶筹演变而来的。早在公元前8000年,古代苏美尔人,就用黏土捏成一个个小圆球,用来记事或物品交换。随着商业的发展,陶筹变得越来越复杂,上面刻有的符号或被打洞,而且被放置在一个空心的泥球里长期保存。慢慢地,人们逐渐认识到,泥球表面的芦苇笔迹,本身足以代替陶筹的作用,圆的泥球变成了扁的泥板,文字从而诞生。”

    纪蒲泰:“你还真行。知道的比我还多,那你还为什么让我说?这不是耍我吗?”他故意说。

    偌尔曼:“岂敢?我是班门弄斧,耍上一番。我只是想要消失了2000年的文字,咱们共同探讨一番。听听你的意见。”

    纪蒲泰:“你不要迟疑不前。我们要掌握开启古文字的钥匙,你继续发言。”

    偌尔曼:“我笨拙可惯坏了知识的钥匙,要考古,也只能使鹤嘴锄。”

    纪蒲泰:“那是我们少不了的任务。可,我怎样才能将你说服?”

    偌尔曼:“那我们就在考古的沙场上翩翩起舞。使那未知获得圆满。”

    纪蒲泰:“你的意思是继续谈?”他接着说:“就这样,过了2000年之后,人们终于可以把古墓中挖掘出来的泥板翻译出来,重新感受巴比伦帝国昔日的庄严和辉煌。就这样,不断的翻译,一段段历史从楔形文字中再现。人们终于捋清了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漫长历史中,那些曾经存在,兴盛和湮没了的王朝故事。”

    偌尔曼:“一道曙光如同宝剑劈开黑暗,让沉封了数千年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重新见天。”

    纪蒲泰:“这是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对于全人类历史的最佳比喻。她得到人们的赞许。许多课本要用它来作开篇。历史的第一课,地理的第一课,人类法律史,人类教育史,人类建筑史……很简单,因为苏美尔人创造了人类历史上的许多第一。最早的学校,最早的图书馆,最早的船舶,甚至最早的啤酒和面包。”

    偌尔曼:“有些我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举例,很多我们现在经常用到的词语,也是从它而来。比如:‘替罪羊’这个词,就是来自巴比伦帝国的宗教祭祀仪式。”

    纪蒲泰:“呵呵。这道挺新鲜。快讲一讲?”

    偌尔曼:“在高达七层的马尔社克神庙,歌队高唱赞美诗,吟颂创世史诗,祭师们清洗打扫马尔社克的神庙,并焚香祷告。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人们砍下一只公羊的头,用羊血涂抹神庙的墙壁,然后将羊投入河中,这只替罪羊,就带走了上一年的人民的罪过。”

    纪蒲泰:“阿呵。还有这一说。你又给我上了一课。”他又说:“集古代两河流域法律之大成的‘汉谟拉比法典’,就是用楔形文字写成的,它被雕刻在巴比伦伊什塔尔城的城门上。在德国柏林帕尔伽蒙博物馆,就年看到城门的旧貌。考古学家曾将这座城门的转逐一拆下,编上编号,然后运回德国重新组装。这部最完整最系统的巴比伦法律文献,是两河流域法律制度的代表作。它用典雅的楔形文字,刻在黑闪长岩的石碑上,浮雕上还刻有主管司法的太阳神沙马什授予国王汉谟拉比法律的情景。现存于法国的卢浮宫。”

    偌尔曼:“你可真中,去卢浮宫就发现了这法律文献的浮雕。我可是个法国人,竟这样粗心。去卢浮宫走马观花,竟没发现它。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不,你又给我上了一课吗?你再说说?”

    纪蒲泰:“我们互相学习吗。用楔形文字写成的史诗《吉尔伽美什》,还记述了人类早期大洪水的情景,简直和《圣经》记载的诺亚方舟如出一辙。”

    偌尔曼:“所以,现在的学者普遍认为,《圣经》中有关洪水的记载,是从《吉尔伽美什》中演变而来的。好了。这我们以后再谈。我还知道,关于甲骨文的发现和研究,引起了一九二八年以后殷墟发掘的工作。所以,我常常思索,求你给我讲讲这事,至于详情你得跟我说说。”

    纪蒲泰:“关于甲骨文的研究,最先是把它看作古董,后来又把它当成金石学的一门。由文字学的研究到史料的考证,最后才有人根据甲骨文字,作殷代奴隶制社会发展史的研究。”

    偌尔曼:“甲骨文是如何发现的呢?你凑着我的耳朵,悄悄地告诉我。省得隔墙有耳。”

    纪蒲泰暗自好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们俩是在什么地方。也没人伸出双手遮住你的耳朵,而我们的洞顶便是苍天。你犯什么难,这又不是保密机关。”

    然而偌尔曼大笑道:“哈哈。我是你见到的最傻的家伙。哎哟。我们学校教的,资料都不是来自中国。都是胡说八道,我听得也是莫名其妙。”

    纪蒲泰:“看你多么快乐。这研究可不是游戏,没发现它以前都是陌生的。”

    偌尔曼:“你不论道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可以努力学习,可我却在我学不到的东西上,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可没学到的东西,我一定要知道。这可得靠你教我学习。”

    纪蒲泰:“早在一八九九年,也就是清朝光绪二十五年,山东福山人王懿荣,首先认识了甲骨上刻的是古代文字。那时,王懿荣在北京作官,是金石学家,精研铜器铭文之学。可,事有凑巧,王懿荣吃中药时,发现龙骨上刻有篆文,大为惊呀,知道这种骨头一定很古。”

    偌尔曼插言道:“故事里龙骨的发现在什们地方?”

    纪蒲泰:“你别慌,让我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他考虑再三,意识到这事儿不简单。于是,他派人到菜市口达仁堂药铺,问明来历,选了一些文字比较鲜明清晰者,全部买下。就这样偶然地认识了甲骨,从此甲骨文才重见于世。你说稀奇不稀奇?”

    偌尔曼:“由此说来,甲骨文的出土地又在哪里?”

    纪蒲泰:“不用着急,长话短说。王懿荣在安阳小屯村出土多少年来被认为龙骨药材的龟甲牛骨上,发现了甲骨文。以王懿荣首先考订,断定它是商代的卜骨。研究者说:以王氏为认识和研究甲骨的第一人。和王懿荣同时购买甲骨的,还有王襄和孟定生。王襄题所录贞卜文册说:钜大之骨,计字之价,字价一金。一骨之值动即十数金。可见当时收藏研究甲骨文已渐起高潮。以后王襄著书,这书印刷不精,且多割剪。所以书刚出来,研究者多以材料可疑,弃而不用。其实书并无伪品,后来一部乃完整的拓本,又著录在罗振玉的殷墟书契续编里。这个疑案,才得到解决。三十年中,研究甲骨而有论著的作者,共有五十四人。除中国人三十五人外,还有一些外国人。日本十一人,英国三人,德国二人,美国,法国,加拿大各一人。你还有什么要问?”

    偌尔曼:“啊。感谢神。想不到早期甲骨研究,而有著作者,竟有法国同乡,比我先行一步。可我也沾光,等我完成考察后,我会把必须学习的都学到手。不学甲骨文,等于我的考古没有魂,在中国,我是不会走。你继续说。”

    纪蒲泰:“刘鹗编料第一部著录甲骨文字的专著铁云藏龟。孙治襄作了第一部研究甲骨文字的专著契文举例。此外还有美国人方法敛。”

    偌尔曼:“那么说,殷墟是由研究甲骨文而发现的?”

    纪蒲泰:“不错。殷墟的发掘是我国近代考古学上的重要工作之一。殷墟发掘的目的,最初在找甲骨文,后来的重点也放在找寻甲骨文字以外的遗物和遗址。”

    偌尔曼:“阴差阳错,发掘结果,找出了小屯文化同新石器时代末期龙山文化,和仰韶文化的先后层位关系,确定了小屯一带是商朝后半期的都城。”

    纪蒲泰:“你这小子真能,要知道你也知情,我才不告诉你呢?”

    偌尔曼:“这就是这时我要和你说的话了。你让我多学一点也没关系,谁让我们是师兄弟。”

    纪蒲泰:“我狡猾不过你。”他微笑着说:“看样子,你对殷墟的发掘工作,还是熟悉的。”

    偌尔曼:“我不骗你。这项震惊世界的发现,我岂能放过?”他也微笑着说。

    纪蒲泰:“可怜啊。我这点儿知识,可供不了你解渴。”

    偌尔曼:“你别这样苦穷。那边还有个天空,”他说。“只要不受山屏的遮隔,你就有啥说。你是在我心里,点点滴滴知识汇成江河,你说,怎能不解我的渴。我醒着听见泉水潺潺,我们还得谈谈。”

    纪蒲泰:“你呀,既狡猾又难缠。”

    偌尔曼:“让我们以狂风暴雨之势占领知识的天地,让我们飞奔着争分夺秒抢夺时间吧。”

    纪蒲泰:“你是什么人?学者。让我们共同讨论吧。”

    偌尔曼:“好哇。你说吧。你是天空照耀的太阳,我是后面紧跟掠过的乌云。就叫狂风暴雨猛下吧。有啥说啥。”

    纪蒲泰:“书归正传。甲骨文时代,后经学者研究,才证明了殷墟的时代,也就是甲古文所包含的时代,应该是‘自盘庚迁殷至纣之灭’,二百七十三年。”

    偌尔曼:“殷墟发掘宝物的资料,在真正的历史科学研究者看来,其重要有时比文字记录还要重要。请你就甲骨文字的发现,以及殷墟发掘的经过和成绩,作一概括的叙述。”

    纪蒲泰:“甲骨文前面已提过,只谈一点殷墟发掘。”

    偌尔曼:“殷墟发掘在中国古代,特别是商史研究上有重要意义。”

    纪蒲泰:“据统计数字,包括流失到国外的甲骨,已达十六万片。每片平均以十字计算,已有一百六十万言,内容丰富。再加上大量的遗迹遗物的文化遗存,不但商史可以根据延究,就是商以前和商已后好多古史上的问题,也可以从这里探求获得解决。”

    偌尔曼:“考古学就是根据宝物资料研究人类历史上,过去情况的一门科学。厉史科学除了详细占有文献记录外,还必须掌握丰富的宝物资料。”

    纪蒲泰:“这是你在课堂上学的吗?”

    偌尔曼:“是的。教授教的。mama,本想我待在法国,而我却到遥远的中国。说这干什么,还是进入正题,谈谈殷墟,多学东西。”

    纪蒲泰高兴地微笑了,他的心里感到一阵甜蜜的接触:“所以,这样就不能不需要考古的发掘。殷墟发掘的同时,在洹河北岸又发现了同时期统治阶级帝王的墓地。在都城和墓地范围内,发现了殷代居住的xue窖和宫殿建筑的基址,殷王规模宏大的坟坑和大批用以祭祀,殉葬的奴隶的小墓。发现了丰富的青铜器,玉器,灰陶,白陶,和釉陶,极精致的石,骨,象牙雕刻和美丽无比的猪牙,贝,蚌,松绿石镶嵌的物品。”

    偌尔曼:“这些举世注目的发现,能使古帝王死后的荣光上更加扬名,让殷墟名扬天下。这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纪蒲泰:“但是他们可不愿意后人用掘墓的方式赞扬自己,只有你来赞颂。”

    偌尔曼:“但是这些帝王陵墓,却使世界上最骄傲的民族在墓前俯伏。”

    纪蒲泰:“你所说的让我如坠云雾。这你可得讲清楚?”

    此时,两个朋友的认识,观点彼此有点模糊。

    偌尔曼:“据我所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后,日本人先后组织了不少的‘调查团’和‘研究班’,在东北,华北一带考古。其中人说最多,经历最广,规模最大的要算‘东京帝国大学’。”

    纪蒲泰:“在这些地方没有举旗的人么?华北沦陷,中央研究院的殷墟发掘工作被迫停止。所以日本人猖狂之极,专在河南考古的有,华北综合调查研究所,至于私人的史迹探察和考古旅行,那就更难以计算。如果我们想拦住他们,也只有用我们的爱国歌曲,因为知识分子无能为力,也只有唤醒国人的觉悟,去尽力保护文物。这是我们的天职。”

    偌尔曼:“我看出,在你眼里发光的是不灭之火,在你血管里奔流的是沸腾的热力。告诉我,在你心中密封的还有什么秘密的消息?在黑暗中有什么不祥的事在震动你?”

    纪蒲泰:“在我们面前的是漫漫长夜。以殷墟的发掘而言,前几次的经费都是美国一个美术陈列馆协助的,以后则是美国cao纵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津贴的。当时的研究,只注意甲骨的价值,得了甲骨,毁了其它。只限于文字和考据,不能整体了解古代文物。由于帝国主义者大量的劫掠和搜罗,古物的商品化造成了古物的买卖和盗掘,使我国文化遗产遭受巨大损失。流失国外的珍贵无法挽回,蒙受无法计算的历史价值。”

    偌尔曼:“有些考古研究者,是为科学而科学,为考古而考古。有些人尽量封锁技术和成果,发掘的正式报告,积压多年不曾发表,所得器物及记录,也幽闭隐藏,不让中国人知道。而照像及平面图,却请外国学者参观,在外国刊物上发表。你说,可恼不可脑。”

    纪蒲泰:“事物都有两方面,就是在国外发表,那也是中国的研究成果,文物就是流失海外,那也是中国老祖宗流下的遗产。不管这些东西在哪些国家的博物馆展览,那还是中国祖先的财产,中国古文明一样光辉灿烂。”

    偌尔曼:“这一点谁也不能否断,它们照样受到世人的颂赞。”

    纪蒲泰:“但,不能否认,个别中国学者暗送秋波,是为迎合外国人,以博得外国学者称道为荣。对发掘成果,自己不研究,也不肯让别人研究。既不培养人才,也不想改进本身工作。偶有一得,瞒这瞒那,唯恐别人偷去他的宝贵机密,或者妄自吹嘘,以为那是大不得了的科学上的发明。这样,就大大地阻碍了殷墟考古学的发展。这令人心酸。”

    偌尔曼:“不错,这令人难过。可是忽然在此谈论中,我那模糊的记忆请醒起来。甲骨文和玛雅文字一样难懂。”他指了指下面。“我们的脚下挖有许多墓xue,我感觉,土是松的。要是有踉跄的脚步声,传到墓地来。你可否听得见,可不一定辨准是什么人的?”

    纪蒲泰:“要是有人到墓前,还敢拿着火把吗?”

    偌尔曼:“让我躲在一旁,硬者头皮,看看动静。”

    纪蒲泰:“你必须独自到那块墓地去。才能看清楚。”

    偌尔曼:“啊,死人,墓里的死人。惨啊,我简直不能相信,让我独自一人,去见那鬼魂?”

    纪蒲泰:“在你面前没有举火把的人么?你也没有照明的火把,使黑暗被火把照得明亮么。”

    偌尔曼:“是呀。火把油一燃尽,光剩下一根棍,如何让我前进?”

    纪蒲泰:“你胆寒了吧?你尽想死亡,别的不想。走吧,别留在那儿,留一条活命,好来辨认符号吧。”

    偌尔曼:“它的意思,我一窍不通?”

    纪蒲泰:“我解释给你听。”

    偌尔曼:“承蒙赐教。”

    纪蒲泰:“以赭中草书形式的书面语言,它既不是甲骨文,也不是玛雅的象形文字。它是高教授和几名同学多年研究的文字,是独创的,句法的读法和表达方式是复杂的。只有学习过和精通它的人,才能识读它。除此之外,任何门外汉,休想识译它。”

    偌尔曼:“难学吗?你,愿收下我这个学生吗?”

    纪蒲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特殊文字的书面语言是用人和物的形态,或动作姿势作为文字符号的。除了代表意义的符号外,还有指示发音符号等一些特殊要领和记写方法。不入其门的人,因它酷似甲骨文,又有些象玛雅文,也只有望洋兴叹,难以弄懂。这是使人头痛的密写。”

    偌尔曼:“可怜啊。他们含着羞怯的希望看着这些文字,一知半解,遁入空门,必定失望。”

    纪蒲泰:“有风声宣布外国人的威胁,西方涌入的人影预示着恶兆。”

    偌尔曼:“啊。我知道,他们想掠夺你们的获得。”

    纪蒲泰:“我只恐我的时间浪掷了,他们的一切恶意都是对着中国文物的,我们的最后一些文化遗产也丢掉了。”

    偌尔曼:“忽然间,近百年来,中国大地阴云密布,狂风怒号,大雨倾注,外人涌入。中国人才济济,许多栋梁之材湮没。”

    纪蒲泰:“还好。因为我们还有准备,创造出密写文字,外国人并没有把我们的一切资料都骗走。”

    偌尔曼:“我心里难过地想,这些人是故意来破坏中国文化遗产的。我神注目夺地关注着他们的行为。”

    纪蒲泰:“当代中国,独裁政府。英雄无用武之地,科学救国也难走啊。”

    偌尔曼:“此刻,我的心思变得强烈而镇定,象腾升的火焰燃烧在我的感官。我要替中国知识分子大声呐喊,冲上前线。”

    纪蒲泰:“我不知道时间如何度过,一阵巨痛刺穿了我火热的心。谁也不能锁住我的梦?”

    偌尔曼:“是的,兄弟,不要恢心,我们还有时间。他们并没有把中国的一切古董都骗走。让我们打起精神,继续讨论,也好分分那难过的心。”

    纪蒲泰:“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必不使你失望。”

    偌尔曼:“早期人类文明是否毁灭过?目前学术界尚无定论?现今我们考证洞xue的奥秘,我带着切望的眼睛,不知你对东方考古有何见解?听听你的高论。”

    纪蒲泰:“这个问题,在巴黎大学已进行多次讨论。探讨人类关于文明遭受灾难,毁灭的传说,可谓自古即有。”

    偌尔曼:“人类的命运象海洋里漂的一只纸船,时刻经受着风暴的威胁,到处充满着灾难的危险。”

    纪蒲泰:“对于已经消失的远古文明,人们在非洲,亚洲,美洲,欧洲等许多地区,都发现了为数众多的文化遗迹和实物。我们今天的发现实际上就是记述了远古人类文明的过程,中国古代有许多的神话故事,反映了人们对灾难的恐惧。世界收那个许多著名经典都有关于人类毁灭再造的传说。”

    偌尔曼:“在人类初期的历史阶段,许多富有特色的文明毁灭了。浩瀚的撒哈拉大沙漠,曾埋葬了上几次文明,在加勒比,秘鲁,墨西哥,古巴等地孕育,发展的玛雅帝国,印加帝国最终也神秘地消失了。”

    纪蒲泰:“据说,目前发现的最早一次古文明竟比埃及,中国文明要早六千年。地球上,每一次灾变和毁灭都给人类以沉重的打击,留下了极其痛楚的记忆。所以,宗教传说的神话传说,或各种推测其结论未必可靠,它需要确切的实证材料,而材料主要来自考古学和地质学两个方面。”

    偌尔曼:“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们才进行这项工作。”

    纪蒲泰:“因此,考古学是人类学的一个组成部分,是人们从事史前人类历史考察和寻求以赖过去人类活动所留下的片断,集中的最具体的手段之一。”

    偌尔曼:“人类的空想是可怜的。啊。但是,它在哪里呢?谁能从大地上掘出古文明呢?我想去把握它,可它的现象扑簌迷离,表现在哪里呢?”

    纪蒲泰:“古文化表现的一切大大小小的现象,它包括艺术,宗教,神话,政治,农业,午蹈,战争,经济,生产,人物,技术,亲缘关系等许多方面。”

    偌尔曼:“人们无法断定到底遗漏了多少遗址。他们放弃了大量看起来无用或不能理解的资料,只保留了随着时间和历史的变迁,在表面留下了一些可能被理解的东西,而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或更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实在可惜。”

    纪蒲泰:“在那毁灭里,象一阵风暴把它卷走,毁灭了人类辛苦创造的世界,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谁能从天空看得清呢?从宗教的角度说,只有神,上帝在看。”

    偌尔曼:“哦。令人敬畏的神。在你们沉溺于肆无忌惮冲进人类的宝库,湮没了所有的东西,毁灭了家园,你就不能饶恕他们。唉,历史的浓雾窒塞了人们的心,它们消失在历史中,深埋地下,或沉入海洋。一切都不可想象。”

    纪蒲泰:“河水一次又一次地泛滥,人们只能听任洪水卷走他们辛勤获得的成果,哀号和绝望之音在天空回荡。只有极少数人在诺亚方舟荡起船桨,得以幸存。所以,我们要去积极地寻找那些与人类起源有着密切关系的遗址和证据,来补充在这方面所忽略的不足和缺陷。”

    偌尔曼:“火把的油已耗尽,没有油,怎有光?”

    纪蒲泰:“是啊。光明来自火中,燃眉之急,是照明问题。”

    偌尔曼;“没有油,怎么办?哪里能弄到油?”

    纪蒲泰;“找到油,我们就可重见光明。”

    偌尔曼:“对啊。也不能光用手电,我们的电池有限,马上就完。”

    纪蒲泰:“你还记的这段文字吗?”

    偌尔曼:“你一关手电,它就藏在岩墙的阴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蒲泰:“我看见岩墙上的文字微笑了。每个字象一点点火焰,在我眼前闪现。”

    偌尔曼;“油是光明的源泉。它是阳光照不到的最好伙伴。可我们不是在开采石油?只有空着两手。”

    纪蒲泰:“那就让我们解密,碰碰运气,试试看?”

    偌尔曼:“难道岩石里能出油。这可是天下奇闻?”

    纪蒲泰:“搬开岩石,看下面到底有啥明堂?”

    偌尔曼:“黑洞里岂能有亮光?里面永远是黑暗,只能以松油的灯来照明。结果会是这样的,不会有奇迹出现。”

    纪蒲泰:“在沉黑的仰顶上,我抬眼看着龛上的偶像,灯火已媳,散过的缭烟把我的心缭绕到过去的螺旋里。有人用线条在岩墙上刻画出一些奇异的图形,而灯火显得苍白无力,墙上的刻画像是被锁住的梦,把梦幻藏在里面。”

    偌尔曼:“我看见它微笑了,神无意义地瞪着我们,它活了起来,舞动身体,四肢像蛇首的人,展起翅来飞逝。”

    纪蒲泰:“我看下面,岩壁上文字的内容,自有它的道理。”

    偌尔曼:“此话怎讲?”

    纪蒲泰:“但是,当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等在等待我们,只有残留的灯烟薰的墨迹,内容象人的眼睛,从墙上瞪着我们。希望留住我们,给我们加油……”

    偌尔曼:“在你的眼里发现的是什么样的不灭之火?从黑暗中有什么召唤相助在引动你?”

    纪蒲泰:“我把疑惑丢下,来奔赴他的召唤。”

    偌尔曼:“也许不再有希望了。就象我们向偶像伸臂要求不可得到的东西,就象我们绕着日月走,却要寻找一个永远不能到达的目标。把我们从他的诱惑中解放出来吧。我们在一天里做了没有主人的客人,我疲倦了,不懂墙上书写的是什么?”

    纪蒲泰:“但是你的话被石壁关注了。这一半是情,一半是梦。还有书写人敏惠的悟性,只是把秘密掩藏在岩石的表面底下罢啦。为的是,不让人轻易察觉,破解所藏的东西。”

    偌尔曼:“啊。你真神,听了你的高论,我欢喜得几乎掉魂。你怎么学会的这么多,这真使我羞愧呀?”

    纪蒲泰:“趁着火把还没熄灭,你反驳的理由还来得及。”

    偌尔曼:“我可没功夫再听你那高谈阔论。快说,怎样干?大博士?”

    纪蒲泰:“别贫嘴了。行动吧。”

    偌尔曼。“我奉陪。”

    两人同心协力,挪开岩石。下面果然露出一个油池。乌黑的油,闪闪发亮。

    迷宫。

    两人在乱石嶙峋中穿行。

    偌尔曼:“路标。我们又转回来了。”

    纪蒲泰:“我留下的。”

    偌尔曼:“照这样转法,怎能找到前进的路呢?”

    纪蒲泰:“别慌。朝没有路标的方向探路,在梦境的朦胧的小道上,我们去寻找前面的路。”

    偌尔曼:“站一会儿吧。啊,怎会是这样的结局。”

    纪蒲泰:“我们心中的愿望,你怎么又忘却了?”

    偌尔曼:“洞中无人。啊,石头雕成的人,冷静无言,独自站立着。但我们的语言又无法与他勾通,他怎会指点我们前行?”

    纪蒲泰:“我望着洞中,把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的名字挂在心上,这就是希望。”

    偌尔曼:“没有一个人窥探到他的内心深处,我们不知道他的秘密。”

    纪蒲泰:“没有显露出来的爱是神圣的。它象宝石般在隐藏的心里,放出朦胧的光。让我们猜想。”

    偌尔曼:“当他走的时候,他已做完了工作,什么也没亲自对我们说,就把我们引到空旷的地方。他躲开我们,消失在洞里,不知所向。”

    纪蒲泰:“唉。我的心想和他相见。这是我坚定的决心。”

    偌尔曼:“他离开我们,自己走了。我想你将为他忧伤,还将用那信和诗铸成他孤寂的形象,藏在你的心里。”他说。“但是,我们的运气多坏,却找不到一个隐居人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