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梁山和姥爷脱坯盖小棚子

    第33章梁山和姥爷脱坯盖小棚子

    姥爷从绥化来了，他看见院子里的小棚子都快要倒了，就跟梁山商量想重新盖一个。梁山家住在干打垒的平房里，一共是两排六栋，是五八年组建合江行署，给各地调来没房住的同志盖的。梁山家是两间，一个大屋，一个小屋，还有一个小厨房。梁山说：“没有砖怎么盖呀？”姥爷说:“我看南边人造湖有人脱坯，咱们也脱，有二百块坯就能盖个挺好的小棚子。”俩人说干就干，管邻居借了个坯模子，拿上铁锹和水桶就上人造湖了。梁山小的时候上姥爷家，农村盖房子都是用大坯，他帮着亲戚家托过坯。梁山找了一块空场，在旁边就开始挖土，梁山说：“得弄点草或者麦秆呀，光是土也不行啊。”姥爷说：“我去找去？”梁山说：“你上哪找去？”姥爷说：“旁边的长青社。”姥爷隔两三年就来一趟，佳木斯他熟。梁山挖了好大一堆土，他把土摊开，中间弄个凹兜，拿起水桶上湖里弄水，看看水放的差不多了，梁山开始和泥。这时姥爷真的扛着两大捆麦秆回来了。梁山说：“真弄回来了。”姥爷说：“我管人家要的。”梁山说：“这麦秆太长了。”姥爷说：“我回去拿斧子把它剁一剁。”梁山继续和泥，姥爷拿来斧子和一块厚木板，他把麦秆拿过来，用斧子按一寸长短剁碎，然后放进泥里，梁山看用铁锹太费劲，干脆脱了鞋光脚进泥堆里踹股。好大一堆泥。泥和好了，梁山又拿铁锹把场地平了平。姥爷托，他撮泥。一会就脱了十几块。梁山让姥爷歇会抽口烟，他自己干。他先把泥一锹一锹端过去，摆成一趟，然后拿起坯模子，先在水桶里蘸蘸水，把坯模子里边用手抹刷一遍，把坯模子放在地上，把旁边的泥用双手捧起来放进模子里，把四个角用拳头压实，把泥用蘸了水的手抹平，然后把模子慢慢提起来，一块坯脱好了。梁山干的快，姥爷一袋烟还没抽完，他已经脱了二十块。他让姥爷歇着，他还按照刚才的办法，先把泥在空地摆好，一直到把泥堆的泥都撮净，他又开始脱坯。等到都脱完了，梁山一数六十块，收获不小。太阳落山了，他和姥爷收工高高兴兴的回家了。晚上，梁山特意去商店买了一盒午餐rou，回来炒了个鸡蛋，一个土豆丝，又拌了个糖醋白菜四个菜。还给姥爷汤了一壶酒。mama和弟弟meimei回来一看都挺奇怪，今个怎么了，又是菜又是酒的。mama问梁山，“今天咋地了，怎么喝上酒了？”梁山说：“我们是犒劳自己的。”mama更糊涂了，“犒劳自己？”姥爷说：“快跟你妈说吧。”梁山把mama让上桌，让弟弟meimei们也做好，“今天我和我姥爷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要把咱们家的小棚子重新盖。”mama说：“那有砖哪？”梁山说：“不用砖。咱们用坯盖。”mama说：“用坯？上哪整坯去？”梁山说：“今天我已经和我姥爷在南边人造湖，脱了六十块。我姥爷说有二百块就够了。”弟弟一听哥哥在南山脱坯了，下地就往外跑。mama说：“哎呀，我说怎么犒劳自己呢。应该犒劳。”梁山给姥爷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姥爷让你受累了。”俩人把酒喝了，姥爷说：“我看了，院子里的木头垛里还能挑出来不少能用的，再把原来的棚子拆了，够了。”这时弟弟跑回来了，“大哥，那一片都是吧？”梁山说：“都是。”弟弟说：“明天我不上学了，也在家跟你们脱坯。”梁山说：“那可不行。不上学那行。你要干，后天礼拜天，你帮我们干。”两个meimei也要干，梁山说：“好，礼拜天咱们全家都干。”

    第二天，梁山和姥爷脱了八十块。到晚上要收工的时候，梁山把头一天脱的坯都搬起来，横着立起来，这样多面都能凉着。礼拜天，刚吃过早饭，全家都上阵了。拿锹拿桶的，五六个人一出院子，左邻右舍就说:“这老梁家是干什么去？全家出动。”来到小南山下，梁山又选了一块平地，开始在旁边挖土，弟弟抢过他手里的铁锹，很卖力气地挖。姥爷说：“梁山，人家不给麦秆啦，咱们也不能总去要去。”梁山从兜里掏出两块钱，“这回给人家点钱。”他把钱递给姥爷，让两个meimei去帮着姥爷拿麦秆。和泥，剁草，撮泥，脱坯，人多好干活，一上午就脱了一百块。姥爷说：“梁山，够了。多了没用。”梁山说：“行了，就脱这些。收工。”弟弟meimei觉得好玩，还要托，梁山把坯模子给弟弟留下，“你们只能再脱十块，多了咱家没地方放。还占地方。”弟弟meimei答应了，又按照梁山的办法像模像样的干起来。梁山和姥爷mama回家了。回家的路上梁山问姥爷，“姥爷，这坯几天能干？”姥爷说：“这天，四五天就能干。再说，盖棚子不用干透，能拿成个就行。”梁山又跟mama说：“那五天后，得上你们单位借个手推车，到时得往回拉坯和拉土。”mama说：“行。到时我说好，你去取去。”

    这几天姥爷天天出去溜达，梁山没事就去翻翻坯。这天姥爷回来告诉梁山，“我弄了二百多块旧瓦，这回咱们上盖用瓦。”梁山问：“你在那弄的？”姥爷说：“有个机关大院里换瓦，我管他们要的。”梁山问：“在那呀？”姥爷说：“我打听了是行署食堂。你现在就去你妈单位取手推车，我歇一会上行署食堂等你。”梁山赶紧就上mama单位了。祖孙俩把瓦拉回来已经下午五点了，二百多块瓦，还有二十来块脊瓦。他们把瓦搬进院子，梁山赶紧做饭。等mama和弟弟meimei回来吃了饭，他又领着弟弟meimei去拉坯。他们拉了三趟，把二百多块坯都拉回来了。

    第二天又是礼拜天，一大早梁山和弟弟就拉回来三车沙子四车土。吃过早饭，他们俩就把原来的木棚子拆了。姥爷在五七年下放前，就是八级瓦匠，盖个小棚子太轻巧啦。他指挥梁山和弟弟，先在四周放上线，再贴着线挖了一尺宽半米深的地槽，把捡来的石头在地槽里码好，又在上边盖了一层沙子，然后拿水管往上浇水，水和沙子顺着石头缝往里流，姥爷告诉他们，这叫焊沙。在漏出石头的地方又盖上沙子，然后再浇水，反复的弄，直到水和沙子不往下走了，地基算是打好了。梁山和弟弟meimei们，又和了一大堆沙子泥，他们是按照姥爷两锹沙子三锹土的指示和的。歇一会儿，开始砌墙。姥爷把事先做好的门框拿过来放好，找了两个木方一前一后支上，姥爷拿一小块砖头用线绳拴上当线坠，他走到一边，抬起右手用线坠瞄了瞄门框，告诉把着门框的梁山，“上边往南，再来点，再来，大了，往回一点，好。钉上。”立好门框，就可以砌墙了。姥爷一边干一边教梁山，“砌墙要先拿砖跑一遍墙，看看怎么用砖，咱们是拿坯砌也一样。上下缝不能顺了，要压住缝。他边示范边说，“为了不赶缝，第二层开始就得打个八寸。”姥爷拿斧子把一大块坯砍去五分之二，他把留下大头砌上去，告诉梁山这就叫八寸。一上午，忙忙活活的把墙砌完了。下午，梁山和姥爷又钉了三个小房架子，把房架子放到墙上，用板皮钉上当房盖，又和了些泥。姥爷让梁山撮泥，往房盖上倒，他让弟弟把瓦递给他，他一块一块的把瓦按到泥上，一会儿第一趟瓦放好了。他告诉梁山，“正规的瓦房得钉瓦条子，不用泥。是把瓦挂在瓦条子上，咱们没那么些方子，只好用泥代替。梁山一看就会，他让姥爷下来，自己上到房上，学着姥爷边干边请教。小棚子小，靠外边的这面挂了六趟就到顶了。梁山又进院子挂里面的，挂到顶上。姥爷拿起脊瓦告诉他怎么弄，梁山很快把十一块脊瓦挂好。他从梯子上下来，站在院里看了半天，又跑到院外站在道上看刚刚盖好的小棚子。左邻右舍也都过来看。这是他们这趟房第一个盖得这么好的小棚子。大家都赞不绝口。姥爷说：“今天行了，都累了。明天再和点带草的泥，把四面的墙抹一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