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把小孩当大人来用
在来之前，这些教育界的精英显然就做好了分工。随着张教授一声令下，他们便深入到了孩子们中间，每个人根据自己负责传授的内容，然后按照适合学习该项内容的性别和年龄，各自挑选了三四个孩子，开始了传授。 因为时间有限，他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一个个地向朱利安展示自己的教育艺术，只能是同时进行。而朱利安也只能是在他们中间来回走动，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开动了所有的脑细胞，从一个个片段当中，领略着教育的艰难和魅力。 不得不说，教孩子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大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其中又存在太多的不可确定因素和自相矛盾…… 但是其中自有魅力。 不知过了多久，当这些教育界的精英们，通过他们的耐心和细致，再加上对教育技巧的娴熟运用、对奖惩时机的精确把握，让一个个底子和性格都不是很好的孩子，大部分都进入了学习的状态，甚至开了窍的时候，朱利安在获益匪浅的同时，也为他们和孩子们由衷的感到高兴。 “好了，时间到了。”邵慕寒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手里空荡荡的笔记本，“朱先生，请问您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朱利安摇了摇头，“一开始的时候有，但是随着培训的进行，那些疑问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听他这么说，在场的教育专家们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教这些山里的孩子原本就是顺带的，他们真正的学生是朱利安才对。 这些孩子着实是让人伤脑筋，朱利安倒不愧是一个好学生——他也必须是一个好学生。 朱利安向老师们点头致意，脸上带着恭敬而又神秘的笑容。 教别人家的孩子，总是要比教自己的孩子来得容易。就像名医敢于对着陌生的病人下刀用药，当面对自己亲人的时候，就难免缩手缩脚了。 我就不信这些专家们的孩子个个都成龙成风了？ “朱先生，我们不可能等到这些孩子完全掌握所学的内容。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让您学习教育的方式方法。”张教授示意这批孩子可以走了。 “等下。”朱利安对专家们说道，“我希望诸位能把刚才没有完成的内容，继续教给这些孩子——拜托大家了。” “没问题。” “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完成的。” 专家们纷纷保证。朱利安对此也毫不怀疑，他相信自己这点面子总还是有的。 这时第二批孩子来到朱利安的面前。 “他们已经事先接受了基础的理论培训，进入到了实践cao作阶段。”张教授说道，“下一步您的注意力要放在他们的身上，记下他们的动作和步骤。” 这批孩子只有十多个人。他们像是一群辛勤的小蚂蚁，围着一根粗大的原木忙碌地劳作着。 “让这么些的孩子去伐木，显然是既不现实又不人道。”张教授又说，“不过对原料进行初步加工，他们还能胜任。” 只是其效率非常可疑。 虽然比伐木来得轻松，毕竟也是一项体力活。看着这些孩子只拿着简陋的工具，吃力地给原木去皮、削枝、刨平……一个个干得吭吭哧哧，满头大汗。 其中一个不小心弄破了手指，血都流出来，却连吭都不吭一声，草草包扎了一下，含着眼泪接着干。 这不是坚不坚强的问题。问题是这帮孩子各有分工，少了他的话，其他人的效率就更受影响了。 他们当中最“强壮”的劳动力就是几个十到十四岁的男孩，其余的女孩和更小的孩子也没闲着，各自干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几个工作人员在旁边负责指导，但绝对不会伸手帮一下忙。 “好了，我都记住了。进入下一个步骤吧。”朱利安心下不忍。 “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城里娃，吃点苦没什么。”孙浩轩说道——其实朱利安也看出来了。 “今天正好是六月一号。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儿童节了。”孙浩轩指了指不远处，“你看他们的家长，可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朱利安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帮群众演员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男女，一个个举着手机正在对着自己这边拍摄。 他这一抬头，那些帮人高兴得跳了起来。 “拍到了拍到了！” “哎呀，正好和我家小孩一起。” “哎呀，刚才我家小孩被挡住了……” 朱利安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他当然没时间等这帮小孩完成手头上的事情。于是在张教授等人的带领下，来到几根已经完成了初步加工的原木，以及另外一群孩子的边上。 “这是水碓的图纸。”张教授将一张图纸交给朱利安，“而这也是我们建议您首先要制造的机械。请您按照图纸，在结合孩子们的下料过程，尽可能尽快地记下上面的尺寸。” 孩子们老练的木料上测量、弹线，如果耳朵上夹着或是嘴里叼根香烟，就跟老木工没什么区别了。等他们拿起锯子还没锯几下，几个士兵便拿着电锯上前接替了他们。 孩子们绷着脸撅着嘴，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看一眼朱利安，再看一眼那些木头，一个个眼泪汪汪。 每一根木料被锯下来之后，都要拿到朱利安面前，让他过目，并且和手上的图纸核对。通过这种方式，朱利安很快就对各部件的尺寸有了大致的印象。 “有一些没记住也不要紧。”张教授说道，“可以调试，也可以通过其它部件得出相应的尺寸。” 等朱利安记下了部件的尺寸，以及下料的顺序，时间又过去了很久。接下来就是安装阶段了。 士兵们用电锯锯下来的标准部件一概弃之不用。最后一帮孩子在两个成年工匠的带领下，使用的全是不那么标准的部件。这是特意的，因为在朱利安的领地上，既没有强壮而熟料的士兵，更没有电锯。 工匠带领着孩子们，一边组装，一边还要对偏差较大的部件进行现场加工，有些部件则要临时制作。即便如此，一台水碓还是在朱利安的面前迅速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