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集结

    哈比内斯大陆，神圣历2年七月十二日，克莱顿伯爵索姆贝拉颁布征召令，限各路封臣于十七日之前率部前赴老特拉福德城堡。

    同日，朱汤达男爵向亚特兰大和玛丽埃塔爵士朱利安下令，命他于十六日下午，带领一支不少于二百兵力的军队，赴安菲尔德城堡报到。

    朱利安一接到命令，立刻开始了征兵工作。

    他本人五十兵力，四个佣兵合计十七兵力，算下来还需要另外召集一百三十三兵力的士兵。

    乔拉等十八个人，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朱利安打算把他们全带出去见见世面，在实战当中检验一下他们的训练成果。十八个中装步兵，又是五十四兵力。

    玛丽埃塔村的朱瓦村长带来了二十个自筹装备的自由农，其中一半是孙浩轩为朱利安框定的人选。那些家伙大多有着自己的私地，算是村里的富裕阶层，体格虽然良莠不齐，武器和铠甲却都保养得不错啊，甚至大多数人都备有坐骑。

    当然，他们的坐骑也无非是些驽马驴骡之类，不能和战马相提并论，也不可能把他们算作骑兵，算作中装步兵总不成问题的。其中有两个家伙还带来了弓箭，可以当作弓箭手来计算兵力。

    另外，朱瓦村长的手头上居然还有张一级战士的证书。一级战士的基本兵力值是十二，作为村长，更作为朱氏族人，他的兵力值是被完全承认的，既便打个对折，也抵得上两个中装步兵——因为他的证书已经过期两年了。

    “还好，等到明年的话就彻底失效了。”已经一把年纪的朱瓦村长庆幸地说道。

    “您这么大的年纪了，这次就不要陪我去了。”朱利安说道。

    “这次不陪您去，难道还会有下次吗？”朱瓦笑道，“您别看我老，我也渴望着在战火中挥洒热血。五年前我也是通过了一级战士考核的男人！”

    他爱惜地看着自己的战士证书，“我等今天等了整整二十年，终于给我赶上了。”

    一个打了对折的一级战士，两个勉强能拉弓射箭并且能保证不射错方向的弓箭手，十八个中装步兵，给朱利安的队伍增加了六十八个兵力。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十一个兵力的缺额了。

    朱利安从两个村子的仓库里拿出了几副皮甲和几支长矛，给玛丽埃塔村的几个农奴装备上，希望能通过三天的强化训练，把他们也列入中装步兵的行列。

    这样一来，他的兵力数量或许就要溢出了，不过一点零头，他也不打算跟老爷子计较了。

    七月十六日的下午，经过了几天匆匆整训之后，朱利安带着他的队伍出发了。

    全军一共五十多人，其中一小半人备有坐骑，另外还套了三辆马车，其中一辆装着足够人和牲口吃上半个月的粮食和草料，一辆装着其它的辎重，包括武器、铠甲、帐篷、毯子、灶具，等等等等，另外一辆只装了些杂物，腾出来的地方可以供走累了的步兵休息。

    这几天朱瓦村长一直跟在朱利安的身边，为即将到来的出征出谋划策，有点像参谋长的样子。跟他比起来，乔恩村长就显得有些失宠了。

    “爵士大人……”此时朱瓦又凑到了朱利安的身边，开始了他的进言。他已经五十好几了，论辈分又是朱利安的叔公，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端正，虽然不至于像乔恩那样卖力讨好，不过基本的礼数做得非常周到，

    “爵士大人，我觉得您不必携带这么多的粮食。”朱瓦看了看队伍后面的车队，说道，“此次我们是要在敌人的领地作战，粮秣完全可以就地解决，我记得古代的一位名将曾经说过：战争中应当尽量从敌人那里获取食物，吃敌人一石粮食，相当于为我们节省了二十石……”

    “您说得非常有道理。”朱利安不得不承认，“不过我要考虑到敌人究竟会不会给我们那样的机会，多点准备总是没错的。”

    朱瓦已经尽到了进言的义务，便没再多说什么。

    队伍刚出发的时候，还有那么点精神抖擞的样子，但是在七月的烈日之下，还没走出多远。有些玛丽埃塔的村民很快就显出了疲态，仅有的一点也被磨得干干净净。

    见自己的村民如此不堪，朱瓦大感脸上无光，返回队伍中冲着那些满头大汗开始抱怨的村民发了一通脾气。

    等他们过了河，赶到安菲尔德城堡，朱汤达男爵的队伍差不多也到齐了。

    人数少的时候还不大觉得，等朱利安亲眼看到好几百号人杂乱无章地聚集在城堡前的空地上，才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乌合之众。

    好几百人在这种时代堪称大军了，足以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错觉。这些人按各自村子分成了十几块。占地面积更大，自然更显壮观。

    而大块中又按熟悉程度站成许多小片，人群中上至头发花白的老者，下至还拖着鼻涕的半大孩子，囊括了从十三岁到五十岁所有年龄段。

    许多熟人既便是住在邻村，也是许久未见，于是他们扛着、拄着或者是搂着长矛，聊得那个热火朝天。又有些送行的女人小孩夹杂其中，一些孩子哇哇的哭着，场中闹成一片。

    这哪有丝毫的军队模样，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浓厚的乡土气息，要不是如一丛丛密林般指向天空的长矛，朱利安还以为是今天是赶集的日子。

    走近了再仔细看看，一时间，朱利安好像来到了一个中世纪主题的展览会，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铠甲武器看得他眼花缭乱。穿着铠甲的只是小部分人，可是那些铁甲、皮甲、棉甲、镶嵌着铁片的皮甲、鳞甲、胸甲、板甲、锁子甲，但凡朱利安在以前的世界里从网络、电视里见过的铠甲式样貌似在这里都能找到。

    武器方面，乍一看似乎还算整齐，因为大部分人都拿着一根长矛，不过他们装备的短武器又各不相同，有剑，有刀，有链锤，有钉头锤，有狼牙棒，还有斧子，背上的盾牌也是有大有小，有方有圆。

    放眼望去，找不到两个装备完全相同的人，正如在一片树林里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

    朱利安暗自摇头，这哪里是什么军队集结，连现代社会的黑帮集会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