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秋云牧规

    秋云牧规

    又是一个尴尬的清晨，轩严睁着双眼背对着床外，心律焦灼，他全身****的躺着，身上无片缕。还是那个木勺与陶锅之间摩擦撞击之声。轩严除了刚刚惊醒那一刻，微微有过颤动，后，竟不敢有丝毫异动。心中千般思虑，口边却无半言。

    轩严如在火中煎熬一般等待着，他期盼灰会叫他，然后他就可以快速的穿上衣服，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吃饭，打坐，行气，练拳，然后一天就会过去，然后.......，轩严的思绪又被卡在了一个点上，然后......。

    就在轩严满脸通红的想着那“然后”的时候，灰的脚步声响起，轩严惊恐的坐起，拽过一件衣服盖住自己的下身。当他看向灰时，灰也在看他，但灰却是已经走到了门口，显然是要出去了。灰脸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说道：

    “米粥，已经熬好了，你记得吃”

    说完，不等轩严回答径自走了出去。

    轩严本就已经惊慌的不知所措，哪有什么回应。当灰走出去很久后，轩严才意识到什么，慌张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坐在木桩椅之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一旁的米粥，轩严突然感觉确实有些饿了。盛了一碗，不由自主的先用鼻子闻了闻，果然，眼前的米粥是“正常”的米粥，轩严傻傻的看着米粥，竟有些出神，直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响起来的时候，轩严才尴尬的笑了笑，将米粥吃了个精光。

    吃完米粥之后，轩严便想如昨日一般，先行气运功，但盘膝坐下后，却怎么都都不能平心静气，反而使自己刚刚蓄积的一点灵力在体内乱窜，横冲直撞。所幸不过点滴，到也造成不了什么后果。轩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站了起来，想来想去，最终决定不如去见了成四，也算解决一件麻烦。

    灰说的那个宅子，轩严是见过的，古罗街大多数是如灰家这般的，就是好也好的有限。唯独灰说的那个红门大院，到还有点规模，至少一眼看去，你看不到它的全部。

    轩严看着眼前的红色大门，轻轻的用手击打，没一会，门开了，一少妇门内而立，少妇虽无粉黛，但却别有一番妖娆。身穿虽破旧有所补漏，但却齐整干净。少妇上下打量轩严，眼中闪出别样味道，说道：

    “呦，小哥，这是从哪儿来的，jiejie竟未曾见过”

    轩严拱手道：

    “在下成五，有事拜见牧长大人”

    “成五！”

    妇人吃惊的重复道，后又追问：

    “你可知四爷名讳”

    轩严点头，脸上有尴尬之色。少妇扶手掩面含笑，说道：

    “好了，你在这等候，我进去回禀一下”

    轩严没有等待许久，那少妇便返回而来，告诉轩严，四爷就在里堂等候，让轩严跟随前去拜见。

    轩严跟随这少妇前行，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小小的牧长，竟然是两重院落，外院左右各两间茅屋，各个修缮整齐，轩严打量之时其中三间竟都有妇人探出头来张望。迈过一道木门，又一院落，比之前院更大，但却只有茅屋三间，正前方者最为高大，左右各一间，院中石椅石桌，秋水海棠，点滴坐落倒也有点风味。

    少妇将轩严带到正前茅屋之外，独自一人扭着细腰便进去了。轩严已然看到了茅屋之中落座的成四。少妇径直进去之后，扑到成四怀中就是一顿你粘我粘。让站在门外的轩严颇为尴尬。成四被少妇缠磨了一会，才看了一眼轩严，对着身上的少妇，说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

    少妇手指指尖轻轻在成四的胸前来回滑动，口中娇滴呢喃道：

    “四爷，今晚可要来陪雨儿呀”

    看着眼前肆意撩拨自己的少妇，成四刚笑眯眯的开口说了一个好，却立即改口道：

    “明日，明日，明日在好好办了你”

    少妇似乎还有点小脾气，在听到这话后，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冷哼一声，向外走去，但她在经过轩严的时候，竟有意无意的用手划过轩严的手被。

    在少妇走后，轩严上前两步，躬身拜倒：

    “成五拜见成牧长”

    成四并未理睬轩严，而是拿起桌上的一碗茶水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轩严无奈，只得伸手探入怀中，将灰给的那枚残品灵石拿了出来，双手奉送上去。看到了轩严手里的残品灵石，成四才有了点脸色，将那枚灵石在手中随意的颠了两下，放入怀中，开口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你虽然是秦牧首发话要照看一二的人，但这古罗街，还是我成四的地盘，既然你要在这里生活，就得懂得谁是你的老大”

    轩严站立一旁，却也不做什么回答，成四看了一眼轩严，倒也没有在为难什么，从身下掏出一块木板，扔给了轩严，说道：

    “拿回去自己看吧，在这秋云牧堡，要想活着，就得记好了这里面的东西”

    轩严扫视一眼，上面有四个大字道：

    “秋云牧规”

    “去去去，去吧”

    成四不耐烦的催促轩严离去，轩严本就没有待下去的想法，拿着那面木板转身离去。回到灰家，进屋坐在木桩椅上之后，轩严翻看木板，开始逐条阅读：

    《秋云牧规》

    《吞天圣族乃我秋云牧堡之主，护佑秋云万世安宁，我秋云牧民永奉我吞天圣主，贡我等之血，为圣主之祀，贡我等之rou，为圣主之食，贡我等之骨，为圣主之娱。生之来愿为圣主之仆，死之去易做圣主之路。永祝我吞天圣主统领万族，永祝我吞天圣主苍茫之圣。我秋云万民永远匍匐于我吞天圣主膝下。

    秋云牧民唯饲圣主己之血rou为己之最重之务，女满十二者，男满十三者，当交合相生，岁出一人，得存。若交合所得为灵根者，以一若三，得存。

    秋云牧民慧有灵根者，灵力入体之时，当报之牧长，牧长会牧辽，牧辽会牧巡，牧巡会牧首，敬带灵锁，方为恭敬圣主之心以诚，得存。

    秋云牧民心敬德顺，当不持利器，不制符篆，不研法器，不知阵道，唯身行，效圣主，以体证道，得存。

    秋云牧民昼可出牧堡，植牧耕种，夜需回牧堡，交合守序，得存。

    秋云牧民当劳作勤恳，日不息坐，夜不独眠，所食为所植，所穿为所织，一切所得皆不私有，一切所用皆不私藏，得存。

    秋云牧民当从大牧首，当从牧首，当从牧寻，当从牧长，得存。》

    轩严看完这秋云牧规后，心中一股怒气腾然而起，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失落，那些如同奴役一般的规定，轩严自然是气愤骇然的，但让轩严此刻失落的却是第一条，《女满十二者，男满十三者，当交合相生》，轩严心中开始疑惑，灰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从始至终轩严都没搞清楚灰的理由和目的。但此刻有一个理由摆在了轩严面前，难道只是为了生育子嗣，是为了这个吗，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轩严将手中的木板攥的咔吧一声竟断裂开来。似乎还是不安，如同要隐藏秘密一般，轩严将炉火生了起来，然后将秋云牧规一把火烧了干净。如此，心中方才有了一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