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地有仁(上)

    “在下不解，神龙大人你既是天道衍化而出，如今又有灵识，你怎知你所做之事是否正确？”姜云问道。

    “吾为司雨神龙，说到底也只是这天地的一部分，如我私心铸成大错，天道会将我灵识抹去，成为下一个‘我’。”神龙解释道。

    姜云缓缓地点头，好似明白了什么，想了想又道：“在下身为凡人，今日有幸得见巨龙天威，如此机缘恐怕此生再难得遇。神龙宽宏，可否让在下多逗留片刻，以觐天颜？”

    穹武盯着姜云看了一会，闭眼道：“无妨。”

    “啊？！”红英惊道。

    一旁的陈虎欣喜道：“您答应了？”

    “反正已经帮了那么多，再多应一个又何妨。”神龙嗡嗡道。

    “啊！神龙动起来了！”

    “神龙大人！您要去哪？”姜云问道。

    穹武并没有回答，只是道：“凡人，汝等观看便是，勿要多问！”

    “呜呜……”

    “唔……好大的声音！”红英修为不高，连忙捂住耳朵道。

    “的确，好惊人的威慑力。”姜云也点头道，这回他总算明白了，之前与神龙交手，并非是自己太弱，而是神龙太强。这司雨神龙乃是天地所化，眼前的模样只是一个幻体，姜云刚才那一剑相当于斩在云中一般。神龙的本体就是这天地间的云雾，要想与天地为敌，姜云如何能胜？

    “四季雨水顺调方能五谷丰登，人间万千生灵之命运，全在神龙之运筹。没想到姜某竟有能见识神龙司云布雨的机会，真是不枉此生了。”姜云想到当年自己不过是一个惨遭灭门的乞丐，如今竟能一观传说中的神龙，不禁一阵唏嘘。

    “轰隆隆……”

    神龙一动，顿时雷声大作，乌云密布。

    “这就是天地之力……”姜云内心有些触动。

    “以人之力纵使千千万也难以与天之力抗衡，我观昊天，烛九阴，举手投足间天地变色，他们能够做到，为什么我不能做到？”

    “啊！下面是……楼兰城！”有昆仑弟子突然叫道。

    陈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城中居民曾经说过，若不是这一年来时常下雨，可能他们就没有生路了。如此看来，这是多亏了神龙。”

    穹武听到陈虎的话，云雾中掉过头来，道：“嗯——？汝等是从楼兰城出来的？哦，此处封印果然已被解除了。”

    “是的，楼兰城之前被妖法所困，乃是因为前王怨魂作祟。又有异界生物入侵，昨日我等才将其除去。

    穹武闻言缓缓颔首道：“……既然如此，吾再无牵挂。天道此刻应已发现吾之所为，恐怕即将治罪。最后能遇见汝等……呵呵，不知是缘分还是巧合。”

    “治罪？！”姜云想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敢相信，神龙会因为帮助楼兰城里的百姓而被天道惩罚。

    “少年，汝方才说人间万千生灵之命运尽在吾之运筹，此言差矣。即便吾有润泽万物之能，亦要奉天道行事。之前，吾偶然行至这大漠古城，眼见水源枯竭、风沙侵袭，还有怪异妖气。此城虽天数将尽，但其中凡人终究可怜。”

    “啊？您知道楼兰城里有人被困住的话，为什么不帮忙干掉那个楼兰王呢？”一旁沉默的萱萱不解道。

    神龙不怒反笑道：“哈哈——天道之中万物纠缠，牵一发而动全身，怎能随意更改？但吾也不是全无作为。”

    “难道说，神龙您——违逆天意……私自下雨……？！”萱萱身后的秦苏苏也出言问道。

    “嗯？这是很严重的事吗？”红英不解道。

    “呵呵，一切皆是天命注定，吾今朝所为或许也是劫数吧。”神龙心情大好道。

    “神龙大人，此事……后果会是怎样？”秦苏苏小声地问道。

    “枉顾天意，私自下雨——轻者身受邺火灼烧之苦；重者抹去灵识。”穹武轻松地道。

    “怎么能这样？”陈虎有些不满道。

    “凡人，生老病死，本在天道之中，不应擅加干预。”神龙摇摇头道。

    “这太没道理了！你明明是做了好事啊，如果没有你的话，大家就都死了！”秦苏苏也气愤道。

    神龙闻言哈哈大笑道：“哈哈，吾既敢私自降雨，又何惧天刑加身？”

    姜云众人闻言无不对眼前的神龙肃然起敬，众人一阵沉默。

    目光望着姜云许久，道：“少年，你是昆仑掌门肩负天下大任，吾观如今天下一片乌烟瘴气，众生潦倒，也不知有多少生灵正在受苦。只可惜吾虽然身为司雨天龙，却无能为力，今日得遇见，也是天意。”

    说着大口一张，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神龙口中飞出。

    “天哪！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