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接连受气
“我...我...” 白文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白文，这几年我都知道你挺不顺利的，却没想到你落魄到这种地步。若不是这次遇见，还真是无法想象，这还是当年在天市高中才冠全校的白文么，不可思议！” 罗树洋眼里透着吃惊。 白文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比起方才的难堪少了一些。罗树洋的话让他多少有点自信，是啊，在高中三班时，白文这个名字可是全校的骄傲。 这可是湖省高中联赛的金牌冠军，全省高中的作文比赛中，勇夺第一名的骄傲，那着实是白文最凤光的，最难忘的一段岁月。 可惜，家中父母不同意白文继续读书，高中毕业后风光不在，反而越过越落魄，比起眼前的这位同学差远了。 罗树洋，白文知道这几年他混的最好，据说是在深市开了个小饭馆，挣了不少的钱，去年还在天市买了套商品房，是整个大队的风云人物。 “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文无法继续停留下去，虽然罗树洋并没有明着透露看不起自己，但是他那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白文感到无比的压力及自尊心受到伤害，和人家比起来自己算个屁，徒增笑话。 而且...白文可以感觉到罗树洋那隐藏深处对自己的轻视，那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轻视，那种在自己面前的优越感，白文无法的忍受。 并不是他敏感和小气，因为他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愿意落了面子。 何况，谁知道适才的那番话是不是讥讽？白文只想快点离开。 “树洋，干嘛呢？快走啊，你爸你妈一定得急了，而且这里的味道很大。” 这个时候，坐在罗树洋后面的漂亮话女孩子说话了，语气中充满着不满的味道情绪。 白文的心里暗自猜测女孩和罗树洋的关系，看其撒娇的样子，应该是罗树洋的女朋友。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也没问，他拉着板车就要离去。 白文猜的不错，罗树样朝女孩笑了笑，安抚了一声，随即拍了拍额头对着白文自嘲道：“瞧我这记性，也没和你介绍。白文，这是我女朋友李姗,怎么样，漂亮吧” 微笑着，罗树洋指着女孩，有些炫耀似的朝白文打趣。 “死样，说什么呢！” 听见罗树洋如此露骨的说话，女孩佯怒的锤打了罗树洋一下，不过表情却很开心，显然很受用。 “恭喜你，罗树洋,确实很漂亮，要珍惜。” 无论心中有多么的不舒服，白文却只得强装笑脸，还得说些祝福的话--尽管白文非常想朝罗树洋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扇一耳光。 这算是欺负自己没女人么？ “呵呵，借你吉言，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姗姗的。这个月底我们就要结婚了，这次就是带她来和父母商量事宜的。” 罗树洋轻轻一笑，将女孩反手一搂，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背，而女孩则是羞涩一笑，也不抗拒，很配合的头朝前伸，两人亲密无间。 这一切让白文看到，他的心在滴血，疼痛吗？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走了。” 白文停下的身子又动了，他想远远的逃离，多呆一秒对于他也是一种折磨。 “哎，别这么急么，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罗树洋叫住白文。 “什么事？” 白文诧异的望了罗树洋一眼，不知道自己与他有什么交集，两人是一个大队同乡兼同学不假，但并不熟络。 “既然遇到了，我也就邀请你了，月底的时候你在家吧？到时候去我家喝酒，喜庆喜庆。” 罗树洋发出邀请，并嬉戏道：“你不会不给老同学的面子吧，到时候罗亚、田山都会来，大家好久没见面了，一起趁这个机会聚聚，热闹热闹。” “看情况吧，要是没什么事，到时候一定去叨唠一番。” 白文敷衍一下，低头离去。他不知道罗树洋这番话是真诚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明知道自己现在这样，还邀请自己，究竟是诚挚邀请，还是用心险恶好让自己出丑？ 白文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去。 “树洋，刚才那位是你同学么？” 女孩向罗树洋问道。 “你不是听到了么，怎么还问。” 罗树洋笑着说道。 “我是好奇，听你方才说他是你们原来高中三班的才子，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还干这个？” 指了指白文身后拉着的一堆鸡粪，女孩疑惑的问道。 “呵呵，姗姗，人的命运是注定的，读书厉害不一定就混的好，看看他，一个农夫而已！” 罗树洋望着白文的背影，语气不屑的说道。 看到白文这副样子，老实说罗树洋很开心，想想当年名冠天市高中的白文落魄成这样，自己以一种优越感俯视，这种感觉让罗树洋非常的开心愉悦。 轻轻的朝白文的背影呸了一下，罗树样朝女友努了努嘴，随后说道：“坐好，车走了。那个人你就别问了，一个无能的人而已。” “嘻嘻，你好坏，这样说同学。” 女孩轻轻笑道。 “说他怎么样，他能吃了我。” 轻轻的哼了一声，罗树洋的摩托冒出一道青烟，一溜的走了。 而白文这个时候却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望向罗树洋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巨大的愤怒。 他们的话白文听到了，他的耳朵一向很灵敏，尽管已经离去，但是这些诋毁他的话一句也没漏。 默默的在心中生了会气，白文继续的朝前走去，这些日子听了太多的嘲讽，生气并不能解决什么，他只能忍受。 来到堰青湖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这是天市内比较出名的一块自然湖泊，不仅水草丰盛，而且水质也清澈，最重要的是堰清湖是襄江的支脉，这也导致了这块湖泊注定是一块肥美的资源。 许家村得天独厚，位于堰青湖之西，紧邻着它，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堰青湖的资源也就成了许家村诸多村民们的经济来源。 靠着堰青湖的优势，许家村将堰青湖的一角分割成许多的鱼塘，承包出去，每年能创收不少的利益哩。同样使得许家村的水产业极为发达。 前两年，白文家也承包了一小块鱼塘，不过鱼苗洒下去得几年才见效果，因此没什么收益。 今年眼见鱼塘内能看得见收成，白守堂老汉和大儿子白武两人是欢喜的合不拢嘴。不过这一切都与白文无关，他现在正受着苦呢，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才将一车鸡粪自数百米外的村子拉来此处，此刻累的似条狗。 而且先前罗树洋背着他的那些话，依然让白文怒不可竭，也对，24岁的青年哪里能受得了这般的轻视，白文的心里现在是又气又累又怒。 现在，他停下了脚步，将鸡粪车靠在一边，自己则是躲在一旁的树阴下歇息片刻，实在是太累了，反正已经快到自家鱼塘门口了，歇息一下也不打紧的，白文是这样想的。 然而，还没等他身上的燥热完全退去，一声尖锐不客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我说怎么大半天没见到人来，原来你在这里偷懒啊！你怎么还有闲心歇息，不知道鱼儿现在正是长膘的季节吗，你想今年一家子喝西北风呀！” 白文定睛一看，原来是嫂子金洋。 她的这番话说的又急又快，丝毫没有给白文任何的面子，白文只觉得一股邪火往脑门子窜，当场就要发作。 不过看到金洋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以及想起自己现在的境况，他的脾气立即的软了下来，声音低沉的解释道：“嫂子，你别生气，我刚刚才到，没多大的工夫，也实在是有些累了，就寻思歇息一下。” 白文尽量让自己的态度诚恳一些，他现在不想惹来嫂子的更多怒火，怀孕的女人本来就是脾气大，白文有自知之明，不能犯这个傻。 何况，这位一直以来都不待见自己，现在又怀了白家的第三代，全家的宝贝呢，更得罪不起。 “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包了这口鱼塘你爸和你大哥是没日没夜的侍侯，两年来却楞是没看到屁的收益，眼看今年就要有收成了，可不能有任何的马虎，你歇息下是不打紧，但你可以将活干完了去歇息，现在正是鱼儿长膘的季节，错了这好日子，就没那店了。你这样怠工，可是非常的错误呀，明白吗？” 金洋依然叨唠个不停，不住的在训斥白文。其实她到不是很想骂人，只是她一看到这位小叔子便会很生气，这些鱼儿长膘的说法只是借题发挥，让她有个充足的理由教训教训白文。 从心底来说，金洋是一点也瞧不起白文，出去打了几年的工，居然一无所获，反而年年还从家里贴钱，这种情况让她无法的忍受。 金洋觉得若自己是他，早就一墙撞死了，这么无能活在世界上还有啥的意思。尽管她也不过只是个农妇，地位并不高贵，但她就是觉得比白文有优越感，自己就是比他强。 特别是这样的人脸皮还很厚，一点觉悟也没有，干活也不怎么利索，还偷懒，简直是不可原谅！ 从下意识里，金洋就将自己当成了监工，本质上来说，虽然她的任务只是白天守守鱼塘，这也是为了照顾她怀孕的身体而特意安排的，并没有叫她管白文。但金洋觉得自己就是有这个权利，甚至，她还有觉得，白老汉如此的安排自己，就是为了监视白文干活不偷懒，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印象对白文如此的糟糕，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