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阳系盒子
“什么东西？”我着急地问。 “是个小盒子，一个只有指甲那么大的小盒子。”艾小野指着自己的食指比划着。 “里面装的什么啊？”我不知不觉被艾小野所讲的完全吸引住，恨不得让她迅速地将这些信息讲出来。 “你着急什么啊！那眼神吓不吓人！” “哦哦，好好，温柔点，”我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常，“大小姐，那里面是什么呢？”我慢声慢语地说，差点恶心到自己。 “恩，这样才对嘛，”艾小野开始描述，“打开小盖子，罩着一层小玻璃，里面是黑的，看不清什么。” 我手扶额头，那之前讲的什么劲儿啊。 “但是！”艾小野小叫了一声。 “什么呀？哎我去了大姐你能不能一口气讲完。”我几乎就快给跪了，这胃口吊的。 “哈哈，我不是很享受分享秘密的感觉么，而且这个秘密奶奶只讲给了我，我只讲给了你嘛，而且藏在心里这么久呢，你就耐心点吧。”艾小野的虎牙适时出现。 “好好，那然后呢。” “波文给奶奶这个小盒子时候，嘱咐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是一个地球上没有的小纪念品，如果想看到里面的精彩，需要用一个望远镜，小军用望远镜就好，将原本应该贴在眼睛上看的口扣在这个玻璃罩上，然后从大口的那边看。” 我想了想，其实这种方法就是相当于把望远镜当作放大镜用了呗，将目镜的部分贴在观察目标上，再从物镜那边看过去，这样应该是为了能将玻璃罩全部扣住，封住外面的光，从而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在漆黑的房间里，用放大镜看就是同样的效果了。 “你看过吗，能看到什么？”我接着问，看来这丫头非常享受我问一句她说一句的过程。 “当然看过，里面是个立体的小世界，外围是闪闪的小星星，正中央还有一个悬空的扁球形玻璃罩，仔细观察，那里面是很多小球绕着最中央的相对大一点的球，转啊转，小时候奶奶告诉我，那是太阳系，这个盒子可以叫‘太阳系盒子’，我也没怎么明白，当初只因它的特殊才对它感兴趣，对知识没太多求知欲，新鲜了不长时间，就当秘密收藏了起来。”艾小野吐了吐舌头，然后接着说，“直到上次你给我讲的那个什么恒星行星系统，我才想起来这个，也明白了太阳系是什么意思。” 我长出一口气，现在有太多的疑问在脑子里回荡，是那种想归拢却不知道怎么归拢的感觉，我看了看艾小野，她还乐。 “你怎么不早讲出来？我说不要联系了之后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很明显它们是有关系的啊。” “我知道，但就算它们有联系，但如果你没把我放在心上，不打算告诉我什么，那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再有什么瓜葛，”艾小野收起笑容，突然严肃了起来，“这道理是奶奶在我长大时告诉我的，说如果不是相互信任和依赖，那错过就不是遗憾，是必然。” 我咽了咽口水。 谁知她却一乐，看向另一面方向，又说道：“可师父你知道吗，我没忍住，还试着来找你……却没想到的是，你不但过来找了我，还把你的秘密告诉了我。” 我心里一暖，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把她揽入自己怀中，也没想她乐不乐意。 可谁知，我刚伸出手，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一下扑了个空，这过程正好被刚刚路过的两个陌生同学看到，他们卷着忍俊不禁的表情走掉了。 她又把头转了过来，看向我：“对，就这样，没听奶奶话的我，开学的时候把一直放在收藏柜里的那个小盒子一起带到学校了。” 我刚要问她在哪里。 “我知道你想看，”艾小野一下子猜透了我的心里，“但你要答应我，带我一起去！” 被她猜中的我有点尴尬，然后摸了摸鼻子，重新看了看她。 她的眼神很坚定，但我没一下子点头同意。 “我不想和奶奶一样，一辈子都有遗憾，然后带着执念到终老，最后安慰自己说错过不是遗憾……师父，我不想遗憾一辈子，而且我还想带着奶奶的愿望一起去宇宙。在刚来大学的时候当我知道有一个科学社的天文竞赛，便毫不犹豫的去看热闹，也像是冥冥之中在寻找一个人一样，我看到了你。” 听到这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像是琼瑶剧一样的呢，茫茫人海中我看到了你，看着艾小野认真的样子想乐但还不好意思，但我真的觉得她的样子挺可爱……我努力弄出一副倾听的架势，因为我已经打算告诉她会带着她一起了。 “我有一次很大声地对你喊过谢谢你，不是单纯的你带我吃夜市儿很开心才感谢你，你当初还问了一句谢什么，我没有解释，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你让我想起来很多往事，也让我看到了很多未来，小时候奶奶给我讲她初恋的故事，听了感觉是那么甜蜜，那么幸福，懵懂的我就也在幻想着自己能不能有一天遇到懂天文知道很多宇宙故事的人……遇到你之后我就总跟着你，让你给我讲宇宙的故事，一天没完没了的烦你，看到你嫌弃我有男朋友的可爱样子，就更喜欢缠着你了，当然我承认那时候有点崇拜你，还把你当做过去怀念的影子，但是我没有非分之想啊，因为我还是未成年。”她的语速变得很快。 听到艾小野认真地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但不是嘲讽的表情，因为她的样子就像小孩子做错事儿后在认错一样。 她没有理我，继续讲着：“后来发现你在熟悉我的过程中也变得越来越在乎我，我那时就在想，如果真的到了18岁，你还是我师父，想让我做你女朋友的话，我就答应你……可后来，在和你相处的时候，你总会在我们一起开心的时候不经意的突然安静……我是个很敏感的人，我发现得到，你有秘密，也预感到了你要疏远我，”艾小野说话的语速渐渐变慢，“可没想到那么快你就和我说要离开。” 我心里暗想，哪说离开了，当时是说暂时不联系，当然只是心里想想，没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估计艾小野会生气地咬人。 “我以为你会永远地消失，像波文离开我奶奶一样，所以那晚我哭地很难过，不然你以为简单的说不联系我就会那样啊，我虽然有时候很天真，可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儿……但遇见你之后你却总让我哭！” 她说到这，我心里像是被拧了一下，很不好受，回想一下确实是这样，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总挖苦她，以为她有了男朋友还总来找我，结果是误会她了，渐渐了解她之后对她才慢慢变好，可到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却和她说不要联系了，也没告诉她因为了什么，只留她自己一个人流泪。 “以后不会了。”我慢慢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 她抽了回去：“你同意我一起去了？” “同意。” “拉吧！”这回艾小野主动伸出了手。 我一下子被她逗乐，拉起她柔软纤细的手指，但感觉有些发凉，于是我攥得很紧，试着传递自己的温度。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图书馆外的木椅，脚下的积雪也发出了嘎吱嘎吱响的声音。 “去哪？”艾小野问道。 “当然是你宿舍楼，快拿出来看看盒子，里面定有蹊跷！”我用元芳体把这句话的语调拐了个山路十八弯。 …… “你是第一个拉我手并肩走的男生。”艾小野突然对我说道。 “这么荣幸啊，”我想了想，“不对啊，你那个大提琴，叫什么来的……伦诺对不对，他不是男生么？” “和他走我只能抱着他好么！”艾小野翻了翻白眼。 我心想，明明是不切合实际的话，开玩笑的说出来，然后弄得自己像白痴一样，何苦呢。 过了会儿，我一边拉着艾小野，一边掏出三星手机，拨通了刘欢的号码。 “哎哟我的小凡凡，你去哪了，欢哥我一回来你就不见了啊。”电话里面传来一串变态的声音。 “你出来再和你说。” “上哪，干啥子去？” “图书馆三楼自习室最里面，关于我们去宇宙，记得把宿舍那个30倍双筒望远镜带着。” “哇，好，等我穿衣服就去。”刘欢一听二话不说，干脆地回复。 “穿衣服？你现在裸奔呢啊？” “什么啊，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我和艾小野便向她的寝室楼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而等我们到了图书馆三楼，刘欢已经在那里等待，脖子上挂着两只手掌那么大的望远镜，当我和艾小野看见他，便特有默契地松开了一直拉着的手，毕竟都领教过他夸张的灯泡招数。 看见我们俩一起走了过去，他出奇的兴奋，使劲招手，这架势要是再给他配一个《让我们荡起双桨》，那绝B是美如画了，自习室里有几个同学都像看个白痴一样看他，然后又看看我和艾小野，额，简直是无地自容。还好来到座位后，我和艾小野“冷漠”的表情让他收敛了许多。 这是我们自从那次夜市儿之行后，两个多月来，三人第一次坐在了一起，刘欢显得最高兴。 “怎么，和好啦？”刘欢搓了搓手。 “行了，说正事儿吧。”我想赶紧告诉刘欢然后就看艾小野的那个宝盒，虽然我很着急，但艾小野路上说必须要先和欢欢讲清楚。 “恩好，说吧。”刘欢坐直了身体。 于是我把刚才艾小野讲的故事简单地和刘欢描述了一下，当然，和艾小野之间的部分就一带而过了，不过刘欢能听出来，我们已经和好了，也知道四月份艾小野将和我们俩一起离开地球去宇宙。 “你看吧，那时候我就说小野有心事儿吧小凡凡你还不信……不过真是不错啊，这回我们三个就会一直在一起了，”刘欢说完想了想，“不对啊，你们两个最好晚一点恋爱吧，这样我还能自在点。” “我之前都已经很不听奶奶的话了，所以恋爱这一点，就必须要听了，所以欢欢放心把，等成年再恋爱。” 我瞪了瞪刘欢，刘欢当作没看见。 这时艾小野终于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了小包，把拉锁拉开，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指甲那么大。 我和刘欢趴在桌子上，观察着这个称为“太阳系盒子”的东西。 它外表虽然不大，但却出奇的精细，通体棕色，像藏宝箱一样的风格，显得非常神秘，而且要知道这可是好几十年前的东西了，怎么还像新的一样，是什么材料做的啊。 我刚要伸手去开。 “停！”艾小野突然拦住，“你不会开。” 我和刘欢惊讶的看了看艾小野，难道这东西还有什么特殊的开法？ 只见艾小野用手指包住那个小盒子，一边试着拔开一边往上吹哈气。 这是加温呢吧，我心里猜到，但没出声问，就这么奇怪地看着艾小野撅着柔软的嘴唇对着那盒子，心里感叹那盒子还挺幸福。 正看着，beng~一个轻微的闷响，盒子开了。 艾小野把那开了盖儿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我们看到一个像黑眼珠一样的玻璃躺在里面，极其诡异，因为那真的是一片漆黑。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