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光荏苒（中）
数日，寒假结束，田彩大学物理系宿舍。 “出来我们谈谈。”我拿出手机看到一条短信，这个号码我认识，是艾小野的。 记得元旦的那个晚上是我们最后在一起玩闹，期末结束之后的假期，就再没联系过，微信也都删掉了好友。 至于经过的这个假期，我无比的珍惜，尤其是过年时，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陪伴家人，虽然知道以后会有另一个“我”来顶替生活，家人依然会安稳满足幸福下去，但对于真正的我来说，可能会就这样失去他们。 当然，话说回艾小野，陪伴家人并不是我再没联系她的原因。 元旦那晚我们三个玩得很开心，摩天轮、海盗船、卡丁车，几乎是所有好玩刺激的项目都一起感受了，那晚看到艾小野的笑脸，看到她无比的开心，我也很满足，但却很伤感，玩得过程中刘欢也好像注意到了我的一点点反常，看到我好几次开怀大笑之后的瞬间安静……我打算和她做个告别，终于做出了决定，因为她会继续她的生活，追逐她自己的梦想，我们终归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以后也不在一个世界，我不想做个自私的人。 玩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让刘欢先回去，刘欢看了看我，似乎知道了我心里有什么打算，不肯走:“别让我走啊，我们一起回去，杨凡你好好考虑考虑。” “怎么了啊。”艾小野有点摸不到头脑。 “走。”我只说了一个字。 刘欢认真地看了看我，转过身假装轻松地说:“可不要后悔哦，小凡凡。”说完他便离开了。 “师父你干嘛啊，怎么看起来有点凶呢，欢欢怎么了，你们俩一直那么要好，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到啊，” “你听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冷静，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 艾小野显然没有准备，眨了眨大眼睛:“师父，刚……刚才不还玩得好好的。” 我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她也抬头看着我，一秒、两秒、三秒。 我慢慢向前，缓缓用手撩开她额头上的斜刘海，轻轻地吻了上去，但当我触碰到她额头的时候，她却向后小退了一步突然说了句:“师父，我不能在18……”但她话没说完，我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身子一抖，好像在试着挣扎，但我抱的很紧，她身子几乎没法动弹，过了几秒钟，我感觉她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双手也慢慢触碰到了我的后背，够到我的后肩，越来越紧。 大约有一分钟，我开了口:“艾小野，我喜欢你。” “我……我知道。”艾小野声音不大。 “但暂时我们不要联系了，也不要找我玩。” 当我说完这句话，艾小野没什么反应，过了几秒，她头离开我的胸膛，双手推着我的腰，我也松了手。 “什么意思？”艾小野有点迷茫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接下来这四个月，我们不要联系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艾小野两侧的手攥了起来。 “如果你也喜欢我，以后我们依然会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逛夜市儿。” “我有哪方面是碍你事了么” “没有，就是歇息一段时间。”我平静的说。 我看到艾小野有点委屈的眼神，好像还有点湿润。 “你可别哭，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我这一说她直接落下了眼泪，同时对我喊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为什么我老是跟着你，你不明白为什么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和你说谢谢你，你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熟悉之后我更愿意跟在你的后面走，你什么都不明白！” “不明白你说啊，我问你你也不告诉我！”内心的矛盾让我的情绪也有点控制不住，明明是我单方面的告别，“你哭是为了什么，你之后还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呢！该哭的人是我！！” “你走！!”艾小野失声的一嗓子。 我咬着牙，转身离开，甩开差点从眼睛里流下的泪，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不远处的刘欢在一颗树的后面，我也没理，向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为已经很晚，加上这条街上也没多少人，我没走太远，毕竟生气归生气，艾小野回去的路上也不安全，我只走开了不到五十米，就停了，准备跟着她安全回到学校。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抹眼泪，我在后面看着很心疼，后悔刚才说了那么多狠话，但想了想还是忍着心绪，因为事实也确实这样，当我离开这里，会有人替代我，她还会看见我，但我再也看不见她了，不管那是什么替身，她最终会和别人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所以我决定现在就和她断了联系，不再回头。 记得那天晚上，回去后我便慢慢冷静了下来，而刘欢回去的更晚，他看起来也很失落，眼睛也有点红，我问他你跟着伤感什么，还偷看。他说他本来是担心我，可后来是被艾小野触动的，说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说不定和她奶奶的事情也有关系。 我问他怎么这么懂，他说，因为你的毛病就是总看事情表面，她之所以不告诉肯定是没到时候，毕竟你们认识没那么久，有些秘密是需要时间敞开的。 因为我们回舍已经很晚，洗了洗便打算休息了。 “杨凡，你是爱她的么？”熄灯之后，刘欢这么问道。 “是。” “错，你是喜欢她，没到爱的程度。” “嗯” “你完全可以为了她不去宇宙的，你可以选择放弃使命，因为没人强加于你，但宇宙的吸引力貌似比她大，也就是说，宇宙和艾小野，你最终选择了宇宙，你顾及的是你自己的感受，是自私的。”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像被刺痛了一样，同样的语气问了他。 “你别教训我，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也决定到时候按那个做，然后接受使命，你也有家人啊，虽说有那个所谓替身，家人不用担心，但对于你来说也是放弃了亲人啊，你为什么还选择去宇宙？” 刘欢再没吱声，我也不再继续。 我们都明白，所有的这些话，都是讲给自己的。 没错，去宇宙接受使命，没人强加于我们，但我们却向往尝试，感觉一辈子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又岂能错过，不然一定会后悔，但是这就可能会失去一些感情的联系和羁绊。我们一直在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对不起，没关系……殊不知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蓄谋已久的答案。 有些事可能永远都想不明白，也没有明确的结论。当理想和现实有冲突的时候，人到底是应该多一些精力为自己，还是多一些顾及为别人。 究竟是为谁而活呢……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