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寒潭的脉络
在知道寒气炼体的效果之后，牧天不再犹豫，咬咬牙，盯着可怕的寒气，毅然向前再踏出一步。 就在这一步将要踏出之时，牧天突然脸色大变，震惊无比地快速往后退去，这一退就是五步之远。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 但此时看去，他的眉毛与头发，竟然是都染上了一缕薄薄的寒霜，像极了冰寒里雪白的力量。 “呼～果然九十步以下如此困难，竟是每进一步，寒气之力便强几倍！”牧天心有余悸地想道。 他就要踏出刚刚那一步时，便发现那股寒气竟然在瞬间提升了几倍，那是前一步的几倍之多，在没有防范之下，牧天发现自己居然有承受不住的感觉，这才急忙后退。 不过，既然来了，就没有放弃的道理，这是牧天的想法。 他神色艰难，再次向前，同时体内雷火木三属性之力轰然爆开，运转全身。 “咯吱～咯吱～” 仿佛是一扇老久的木门，在开合之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牧天每前进一步，地面就会以他的脚印为轮廓，迅速凝结起寒气，顺着他的脚往上侵袭，在牧天脚步离开，那里的寒气又消失，恢复了脚下褐色的土地，看不出一丝异常来。 与第三和第二环不同，这里没有雾气，却格外的冰寒，这里的土地正常，甚至看起来也是正常的，但一切不属于这里的事物出现，都将会被凝结成霜。 半个多时辰，牧天也只是前进了二十步左右，在这过程之中他几乎消耗了自己体内大部分的力量，还有的是炼化寒气消耗的力量。 但在距离寒潭还有七十步之时，他不得不停下来了，因为他惊讶地发现，接下来的那一步，竟是难以在跨出，那股寒气直接是呈十倍数十倍地上升，牧天知道，这一步若是跨出，即便自己不死，也会被寒气侵袭，直接重伤。 所以他停了下来，耗费很长时间和力量，十分艰难地炼化了这里的寒气，牧天送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如今自己的状态不错，若是此番出去再好好恢复，也许就可以触及下一个境界的瓶颈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如今的元力，血rou与灵识尽皆强横了不少，要比没有经过寒气之炼的大部分筑气中期都要来得强大，纯粹。 牧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不再看，不再想，只是好好地去感受这里的寒气，因为他需要再踏出脚步，无论是十步还是一步，都必须踏出，不能停止，除了时间不多，也是因为他不认输的性格。 本来，身有筑气中期的修为，能踏入九十步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了，再好一点也就是八十步，也没有像牧天这样，能走完八十步，欲要踏入七十步之间。 要知道所谓气境无法踏入寒潭十步之内，也就是一个估计，甚至是传说。除了当年墨城老城主直接闯过，据说这里最好的成绩也就是离寒潭中心五十步。 那是老城主的弟子，也就是现如今墨城之主，那位圣境的存在。而且他当时还是在凝气修为，受到寒气压制最小的时候闯过去的。 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并不是修为越高越好的。 而这个记录，也无人能破！ 当然，这对于牧天来说不重要，他只是想要多一分努力，超越现在的自己，无论别人如何，他只是为了超越现在的自己，哪怕是一分！ 咬着牙，牧天硬生生地踏出了一步，就是一步。 他发现每一步的寒气虽然都是有所增强，但有时候又会忽强忽弱，仿佛是…………某种特殊的结界阵法！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牧天当下大惊，什么人以什么能力，才可以布置这样一座以寒潭为中心，足够镇压圣境的结界阵法呢？ 不过，这显然不是现在的牧天可以触及的，他依旧咬牙前进，每进一步，都会停下来炼化冰寒之力，此时的他在别的武者眼里，会很像修炼了冰属性功法的，因为他体内的木属性力量已经被压制到了极点，而冰寒之气泽因为炼化的元力在其体内不断流淌着。 转眼，天色暗了下来，明月升起，星辉照耀。也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原因，这星空晴朗空旷，明月犹如一轮玉盘，高高悬挂，这景色不仅美丽，而且震撼。 星月之光交织，在地面上，是一名少年，那毅力的身影依旧咬牙坚持着。 此时，牧天已经前进到了寒潭五十步之处，借着月色可以看见那潭水清澈的反光。 这里的寒气已经到达了气境能忍受的某种极致，牧天的气息极速下降，呼吸微弱，元力完全停止了流动，血气也只是足够维持他的生机而已。 他浑身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仿佛雪人一般，站在那里。 他呼出一口气，竟是直接被冰冻成无数冰屑，飘然落下。 又花了半个多时辰，牧天炼化了这一缕冰寒，生机微弱到犹如风暴执之中的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此时，他一动不能动！！ “挺不甘心的，就只有这样么？不可能，我要前进！”牧天微微颤抖着，这是他心中的唯一想法！ “既然此处有可能是结界或者阵法，那么就一定会遵循它们的定律！”牧天想着，右手一指，直接召唤出方寸界。 因为被压制的原因，这方寸界形成的光幕护罩只有拳头那么大小，牧天一指，让方寸界突破寒潭的压制。 但是，方寸界像是在泥土之中，寸步难进，一息时间也只是变大一个巴掌长的距离，而且似乎消耗大，牧天颤抖着。 “蓬！” 一声闷响，方寸界忽然破碎，仿佛被冰寒之力侵袭，竟化为了点点莹光，缓缓落下。 “咳！” 牧天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看来是受了反噬，不过幸好经历了墨空玄的洗魂炼灵之后，受到的反噬相对小得多，没有牵动气血，只是让元力逆流而已。 不过，虽然方寸界被冻碎，但牧天猛然睁开的眼睛里，却是暴射出惊人的光芒。 “果然如今！也许这个方法可行！”牧天说着，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原本五十步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不理周身冰寒的力量，不理虚弱萎靡的气血和灵识，牧天就那样平静地站着，同时封闭了自身的感知，连灵识都没有离体，因为即便离体也会被冰冻。 就这样闭着眼睛，但似乎牧天在寻找着什么，或者说以某种奇异的力量，来寻找寒潭之力的弱点。 那是一种特殊的感知，或者预感。 在这世上，所有武者都认同，除了自身应有的感知之外，人们身上还存在着一种更加特殊的感知能力，那是意志力和念头的表达，超越于元力和灵识之上的力量。 但是，在这样的寒冷中，闭上了眼睛就只是绝对的黑暗，而且冰寒彻骨，更是影响感知。 牧天努力着，终于是在许久之后，脑海里一片的黑暗，出现了一丝变化。 他“看”到了一缕缕犹如白布一般的线条，或宽大或细小，但都是如水般流动着。 这些线条不停流动，有些稍微一碰到牧天的身上，他便感觉到一阵可怕的寒冷。这些线条仿佛形成了一张幕布，或者说风暴，铺天盖地地朝牧天袭来，令其置身可怕的严寒之中。 “这就是冰寒之力的本源？”牧天惊讶想着，但八九不离十了！ “好！有办法了！”牧天嘴角一笑，这些线条寒气虽然密密麻麻，似乎没什么破绽。 但仔细一看，牧天便“看”到了这些线条流动之时还是会产生缝隙的，而且大多的地方，足够自己通过。 于是，牧天就这样闭着眼睛，踏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在线条的缝隙上。 如果说此时寒潭是一张网，那么牧天相对于踩在网眼上，如果说寒潭是一名武者，那么牧天相当于踩在它的经脉上，如果说寒潭是一条大蛇，那么牧天相当于踩在了它的七寸上。 无论如何，就是堪破了寒潭之力的运转规则，犹如破阵一般，把它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