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陈家之狗
“果然如许劭所说，他对你的评论，和你现在的表现，完全一致。你可想知他对你的评语。” “老爷，吾不想听。许大夫虽是名士，但我不信服与他。我只信服与老爷和少爷，我更愿意听到老爷对我的评语。” 陈珪大笑，听着陈平的话，满意的点着头，然后好好的安慰了下陈平，让其退下休息。 当陈平退下后，陈登从后堂慢慢的出来，看着老父陈珪，脸上一片凝重之色。 “怎么样，那美食之鲜，真和德行有关么。” “父亲，我送走许大夫后，连忙去了牢房，买通了狱官，让一位易子同食，折骨而炊的死囚，食了这美食之鲜。” “结果如何。”陈珪明显紧张起来。 “没想到那死囚一闻，就呕吐起来，拒绝吃食。吾派两人硬将美食之鲜灌与死囚腹中。只见那死囚极度惶恐，努力挣扎，然后浑身痉挛抽搐，屎尿迸出，惨死在牢房中。” 陈珪深呼一口气，无奈的摆了摆手，让陈登退下。看来这道家真传，与他无缘。 陈珪知道自己的德行，十分的轻薄，他这一生，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勾当。还好他没多食那美食之鲜，要不然，必是惨死的下场。 陈珪想到这里，一阵冷汗。 同时陈珪也十分庆幸，陈氏所有的族人，包括许昭，都没死去，这意味着，他们食的美食之鲜，为他们增加了寿元。 困扰后的释怀，陈珪感觉一下悟出了很多的东西。 此次家宴，陈平给所有人上了一课，那就是重德行。 陈珪想着陈平那高大勇武，忠厚勤奋的模样，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陈家之狗，看来了不得。老夫倒要看一看，他将来会有什么大造化。” “陈家之狗。” 陈平同样听到了这句话。 这是陈登对陈平说的。 陈登告别了陈珪，立马来到了陈平的房间，因为他非常好奇。一道美食，竟能杀人。 陈登用各种语言陷阱，组织起德行与美食的问题，然后等待着陈平的答案。 陈平听的是心惊rou跳，没想到陈登真拿这美食之鲜做实验，而且是以人命做实验。并且这个实验，还成功的杀死了一个人，印证了德行与寿元的说辞。 陈平心里非常清楚，这美食之鲜，根本就是养人之食，更不能毒杀与人。但是浓汤变凉之后，会有刺鼻的腥膻味，让人闻之欲呕，只有加热之后，才能继续吃食。 所以陈平才敢说，无德之人，食之如糠糟污秽。 陈平隐约能猜到，一定是陈登将这美食之鲜拿与犯人吃，在途中，浓汤就已变凉，犯人看着如此精致的美食，却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定会呕吐，误以为是毒药矣。 犯人应该是吓死的。 本不想食，但是被人强硬灌下，那么定是毒药，食之必死无疑。 陈登的做法，出于他的好奇心，但同时也能看出，陈登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满足自身的好奇，为了冥冥之中的长生，不惜以人命做实验。 或许，这是所有人的愿望。 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对增加寿元，所谓的长生之道，无限痴迷。 陈平已经认识到自身所犯下的错误。 那就是不应该用道家的修身长生，虚拟的增加寿元之物，来做这表演的道具。 陈平能想象到，如果众人皆知，那么会给自身带来无数麻烦。 不过还好，陈平用道德做了掩饰。那些要想长生，且无德之人，定不会缠上陈平。 至于被他间接害死的犯人，陈平并没有什么愧疚感。反而有些欣喜。如果不是犯人的死，他陈平也不会安然下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你的死，造就我快乐的活，何乐而不为。 陈平知道，他的想法，缺了大德，但在这乱世，陈平不得不狠下心肠。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也会为你点一炷香，祝福你，以后脱胎个好人家。 陈平的内心变得极度坚硬和虚伪，也许这就是他，这条陈氏之狗，最真实的写照。 陈平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以道家先辈之言，终止了这场关于人性，关于长生的问题。 “以后做那有德之人，才是达到增加寿元，羽化长生的根本。” 这是陈平告诉陈登的答案。也是现阶段，陈登唯一信服的答案。或许以后，陈登的这个问题，还会再与陈平说。 但陈平最终希望的是，永远不要再提这个话题。 陈登离开后，陈平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为那个不知名的犯人，点了一炷香。 然后陈平倒在榻上，呼呼睡去。因为明天，是陈平正式工作的第一天，那就是保卫陈登的安全。 陈登要带着陈平，去那徐州豪门，历代经商的糜家，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做一场交易，为两百人的护卫队，买下各种甲胄刀弩。增加护卫队的战斗力。 第二件事，则是受糜家家主糜竺之邀，参加世家门阀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修禊事。 修禊事，亦称洗日，洗去身体中的霉运，带来好运气。无论是士族还是贫民，都会举行这场活动。 陈平很想见证下，士族的修禊，是怎么进行的。 三月三日，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也是全国人民的节日，修禊日。 今天阳光明媚，天空碧蓝，万里无云。 陈平匆匆用了早食，在马厩牵来两匹坐马，等待着陈登，共赴那徐州糜家。 陈平对徐州糜家，也有着不少的记忆。而印象最深刻的，则是糜竺和糜芳两兄弟。 糜竺，乃徐州别驾，身份高贵，与徐州刺史陶谦出行，可以另乘一辆马车。是糜家的家主，也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糜芳，酷爱练武，与陈平一样，是一勇武之士。最后叛蜀投吴，间接害死关羽，所以陈平对糜芳的印象，不是太好。 陈平也从陈府下人那里了解过，整个徐州地界，一多半的商铺，都是糜家在经营着。 有人曾言，糜家之财，已有亿数。当得富可敌国。 刘备刘玄德更是借助糜家的资助，组织军队，征讨沙场，最后成立了蜀国。 由此可见，徐州糜家，在徐州的商界，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正当陈平回忆徐州糜家之时，陈登以出了陈府之门，看着思考的陈平，嘴角轻轻一笑。 “吾想平弟一定有疑问要问我，可是那徐州糜家。” 陈平回过神来，连忙拜见陈登，然后道。 “元龙兄，吾刚刚所想的是，为什么我们要骑马前去，而不是乘车。吾听下人说，乘马车，才能显现出陈府的尊贵，也是对糜家的尊重。” “哈哈哈，看来平弟并不了解那徐州糜家，等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是骑马，而不是乘车了。” 糜家，位于徐州城西部，依山而建。 陈登陈平二人骑马奔行，绕过坊市，按照陈登的指引，一路向西。很快，糜家的府门出现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