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墙角计
隐村的夜市依旧那么热闹。 完全看不出。 这种热闹会于三四小时后戛然而止。 秦古悠闲坐于一个夜宵摊的边缘，一人一桌，桌上放置着一盘烤rou，以及一瓶清酒。 年青脸庞上青紫未消。 可以说从当了陪练员后，这些天就从未消失过。 其行动也表现得有气无力。 一副被打得半死不活，外出以酒精麻醉神经的小人物形象活灵活现。 还有三小时四十六分钟。 这条热闹的街道就该清场了。 眯眼小口抿酒。 秦古在心底默默计算。 经过几天来入夜后的持续观察。 他已完全可以确定，隐村人口口相传，夜深别出门的精准时间。 深夜十一点。 每晚都是在这一时刻，隐村中心区域就会有几幢建筑率先灭灯。 而在那之前，整个街道上无论是谁，都会提前撤离返家。 即便有那么零星几人，确实因意外无法定点返家者，也会踩着时间点，以疯一般速度，如逃命一样狂奔返家。 倘若真的离家较远，无法返家者，也会干脆留于工作地点，就在那里勉强凑合一夜。 将嘴里的酒咽下。 秦古微微皱了皱眉。 似乎对这酒的质量有点不满。 可实际上，他不满的却是另一码事。 几天观察下来。 让他惊然发现另一个事实。 不固定。 隐村中心区域灯熄的起始建筑所在区域，实则并不固定。 有时偏离距离为几百米。 有时偏离距离为上千米。 有时偏离距离为几十米。 唯一相同之处是，它们均处于隐村的中心城区。 看似几百米，甚至几千米的距离，相对整个巨大隐村来说或许并未偏离多远。 倘若空间感不好者。 根本察觉不出，这种偏离的存在。 但身为潜入且肩负任务者，秦古却深知，这种偏离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至少给他未来可能进行的深入调查，再一次增加了一倍以上难度。 如果位置固定。 完全可以在深入市区后，从固定位置所居住的人群身上逐一暗中调查。 这种调查所费时间肯定不会太少。 可只要时间充足，最终势必会出现一个，对他价值极高的相关信息。 但位置不固定。 却让他未来可能要调查的人群数量不停在翻倍上涨。 甚至无法划定确定人群范围。 难不成以后他要将整个隐村的本地居民逐一调查个遍？ 假如是这样。 那还不如申请女神大人她们干脆强攻，将整个隐村几百万常住民全部打残，随后一个个询问调查来得更简单些。 可这样做的可能性有吗？ 几乎压根不存在。 几百万人，又不是几百万只鸡鸭。 他们自身也更不是什么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污染者。 头痛啊！ 近来头痛的次数貌似在秦古身上频繁上涨。 “小古，你现在这一副‘我不高兴’的模样倘若让剑人等，被你拿着他们报酬独自大吃大喝的兄弟看到，得有多虐心？” 陡然，身侧传来一道爽朗年青男声，令秦古瞬间回神。 侧目。 看清来人。 张西！ 第一次于隐村接头时，率先向他打招呼的年青男子。 一名高阶段年青见习猎手，据说，以其实力随时都可以成为一星正式猎手。 只不过为了未来之星赛事，他自行一再推迟了测试时间而已。 伸手。 苦笑将身侧一把椅子拉开。 并未正面回答其压根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以眼神请其坐下。 张西也不在意秦古是否开口诚恳邀请，大大咧咧随意坐下。 扬手。 叫了一份烤rou与一瓶酒。 在烤rou端上，细细吃了几串之后，他才手持一串烤rou，眼睛完全不看秦古，低声玩味发问。 “你这晚晚都往夜宵摊跑，到底是图点啥？” “可别说只是单纯为了放松，一整个白天下来紧绷的神经。” “这种话糊弄一下别人可能可行，糊弄我却差那么一丁点。” “我可不信，你会将时间浪费在消遣项目上，更不相信，你的承受力会弱到这种程度。” 秦古低眉咧嘴一笑。 把玩着手里酒杯。 沉默了三秒后。 轻声回应。 “别说话，仔细听。” “不要浪费耳朵所能听到的任何一丝声音。” 虽说从两人的表情与行动，根本看不出他们在交谈。 可一旦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则肯定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但对于两个听觉能力源焰均已点燃的见习猎手来说，虽说还未学会定点传输声音，不过，根据自身能力，判定出什么样的音量刚好能让附近想让其听见者听见，而更远一些人，在当下环境中，却无一丝可能听见的能力还算过关。 眼神微微一动。 有样学样。 张西开始如秦古般埋头闷吃，沉默聆听。 四面八方。 各种陌生嘈杂声音纷纷冲入耳朵。 “今天的活可真多，多到我都不想继续再做这份工作了。” “切，你每次遇上我，都会跟我说同样的一句话，说了二三年，也没看见你真正换上一份新职业，有本事明天就辞工，直接换一份更好工作。” “哈，明知他只是过过嘴瘾，你就别言语刺激他了，否则这家伙头脑一热，真的这么做了，回家肯定会被他家那凶悍婆娘生生揍残，一旦他家婆娘知道是你怂恿的，相信我，你家离家犬不宁的日子也就不远罗。” “换什么工作？这一年多来，隐村里哪一种工作不是压力倍增，原本五六个人干的活，都让一个人去做了，换到哪儿都一样累。” “工作量暴增也就算了，可问题是报酬增涨的速度，却根本比不上工作量增涨的幅度。” “天知道隐村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不信你们这些家伙心底不清楚，不就是大量成年男性壮劳力，被不断派出隐村之外，也不知道他们在隐村外都做了些什么，反正一段时期换一批，每一批都由五万左右强大武者构成，这种特殊情况下，隐村怎么可能不缺人。” “闭嘴，你这家伙是不是酒喝多了？” “没错，你想找事可别牵连我们。” “我们个个都有家有口，没了我们家中老弱妇孺根本难以生存下去。” 听到这里。 秦古与张西心有灵犀般眼珠一转。 彼此震惊的对视。 不知道他们听到的东西是否为同样的内容，可震惊却同样不轻。 看向秦古眼神快速变得复杂起来的张西。 于桌下的左手拇指陡然冲秦古竖起。 张嘴。 无声以嘴型吐出一串简单词汇。 墙角计？ 牛！ 如此猥琐的计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