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九章:林间遇刺
本来苍慈大师的讲坛一结束,很多人就应该离开的,可是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般,在月隐寺又多呆了一天。 沈濯看到不远处出现的人,脑海中似乎有些印象,那个第一舞妓花间辞,现在也许应该叫舞妃娘娘,依旧是那般柔娆轻曼,眉眼轻垂,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原来她也来了么,对这个女子她没有多大的同情,人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势必会相应的付出同等的代价。 只是出现在花间辞身边的人却让沈濯挑了挑眉,那不是魏权么,看他的神情,似乎是又压抑又隐忍。 隔的太远,也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沈濯眼里闪过一丝莫名,跟着两人的身影闪了过去,一路静静的靠在树干上。 …… 不知不觉,三人两前一后的远离了月隐寺,来到了一处树木枝叶特别浓郁的地方,似乎是离了寺庙有些距离。 沈濯闭眼听了听,发现周围早已没有了人气,耳朵里除了鸟虫雀鸣,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转过身才发现那两人早已消失的不知去处,刚刚的地方空无一人,若不是被脚印踩压的痕迹还在,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蹙眉站在原地,白色身影在这样的绿色中尤其显眼,知道自己也许是上了当,倒也不惊慌,施施然的向前走了去。 既然对方把她引到了这里,那前面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等着她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来都不想畏畏缩缩。 其实,让她好奇的是,对方怎知她会上当,会跟着来,毕竟在众人眼中,她与这二人并无交集。 而和魏权,那是血海深仇,只是这仇,也只有自己知道才是。 脚步轻松的走着,一点儿都不像是即将面临危险的人。沈濯眼里一深,脚步顿了顿,捏过旁边的树枝像一颗树后射了去。 同时身影也闪了开,刚刚所站的树上果然插了一个暗器,很小的个头,细如发丝。 转身轻轻的拔了下来,指尖捏着转了转,梅花针,对方倒是颇费心思。 这梅花针打在人身上会突然乍开,分至五点,状如梅花五瓣,所以取名梅花针,它的伤害也是极强的。 只是这种暗器,就算放到偌大的江湖那也只有上等刺客才会拥有,所以她今日,到底是招惹了谁? 因为来时并无多少准备,甚至是连扶桑琴都不曾放在身边,所以如今的沈濯是处于劣势的。 对方能够拿出梅花针,保不准还有其他伤害更高的武器。 况且刚刚她与对方同时出手,知道那一击不会打中背后的人,心里也有了大概,那人怕是极其擅长丛林战术。 沈濯轻轻的蹲了下去,手指弹了弹地上的小草,悄无声息的顺了几块飞蝗石进自己的手中。 这种石头坚硬且细长,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作为暗器。 越往里走,树木丛生,透露下来的阳光越来越少,细细碎碎的,周围也越来越安静。 这是极不正常的…… 鼻间嗅到一丝丝血腥气,沈濯一愣,她很清楚的知道刚刚那一招绝对没有伤到对方,那么这血腥气又从何而来。 没有犹豫,慢慢的走了过去,指尖挑开了挡在眼前的树枝,看到靠在不远处的人,眼睛一下子睁大。 公西凉…… 看样子是受了伤,今日的事真是越发奇怪了,公西凉怎么出现在了这。 可是奇怪归奇怪,沈濯却还是现了身,看样子对方应该是伤的不清,不然自己站这么近他不至于没有察觉。 “殿下,你还好吧?”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公西凉一愣,缓缓的睁开眼睛,嘴唇苍白,看到蹙眉站在一边的人,眼里闪过一丝轻松。 这下真的是了啊,沈濯,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濯看见对方缓缓的倒了下去,心里一骇,她知道对方应该是受伤了,却没想到伤的这样重,原来刚刚全凭意志在支撑么。 “妖王殿下,你怎么样?” 探了探对方的脉,沈濯的眉头蹙的更深,不仅外伤失血的厉害,他竟然还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七星海棠,说难解也不尽然,只是身受重伤了人中了它,不仅血流不停,甚至会出现幻觉。 沈濯扶着对方,颇为无奈,只能搭手半搂着,到底是谁,能够将公西凉伤的这样重。 若今日不是他,公西凉恐怕真的要命陨于此。 不再停留,此处血腥气太重,若是刺杀的人还没有离开,呆在此处并不安全。 况且她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看样子今日是冲着她和公西凉来的。来不及多想,扶着公西凉向里面走了去。 外面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恐怕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此时出去,无异于送死,所以只能往里走,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公西凉依旧无知无觉,只能任由对方扶着自己走,脑海中仅剩的一丝神智也逐渐消失殆尽。 沈濯弄乱了周围的树枝,将公西凉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颗古树下,看了看对方肩膀上的伤,从腰间掏了一个药瓶出来,辛亏这些东西她随身带着。 打开瓶子,将白色药末洒在了对方伤口处,可怖的伤口渗出鲜血,皮rou翻绞,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开一般。 沈濯瞳孔一深,看向公西凉的目光有几分欣赏,这应该是带倒刺的兵器所伤,且刺入的极深,可是这人却把它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从腰间掏出手绢,细细的将伤口处理好后,沈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血止住了就好,不然这人的命怕谁也救不了。 林间逐渐出现了鸟声虫鸣,不像刚刚那般寂静,沈濯总算是放下了心,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而外面,果然如她所料般早已布满了刺客,弓弩上阵,个个黑衣肃然,这方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几分紧张的味道。 不远处的小坡上出现一个身影,雪青色袍子,眉眼温润,薄唇微勾,看向林子的里面,眼里深了深。 “公子此番真是好算计,没想到那妖王如此轻松的就上了当。” 宇文孽听到夜羽这么说,垂了垂眼睛,折下旁边开的正艳的花,捏在指尖细细端详。 “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那公西凉对沈濯的态度让他很奇怪,所以他才会让人假扮沈濯,作为诱饵,没想到那公西凉真的跟了进去。 而沈濯么,纯粹是误打误撞罢了,不过照着那个人的话试了试,一开始并不抱希望,没想到却真的把沈濯也引了进去。 既是如此,那花间辞与沈濯并无丝毫牵扯,沈濯是断不会因为她跟上去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魏权了。 这二人,到底有什么故事?又或者是仇恨? “那妖王既然受了伤,我们此时是不是应该乘胜追击,把他……” 夜羽说到这顿了顿,相信对方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恭敬的立在一边,等待指令。 “不急,如今这里已经被公西澈的人包围,我们上去岂不是多此一举,公西澈怕是更希望那二人死吧,我们只要看着他们兄弟残杀就是。” 宇文孽轻笑,一手扔下了手中已经失去了生气的艳花,眉宇之间带着一些儒雅从容。 夜羽也不再说话,他向来不会质疑这个人的决定,刚刚把公西凉被困在此处的消息透露给了公西澈,对方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立马带了人围了过来。 那两人,就看看能撑到多久了…… “公子,那我们什么也不做么?” “你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公子指的是……” “羽,这里是雁难归,里面生活着一种可爱的小东西,且大片大片的活着,你说那二人会遇到么。” 雁难归,雁难归,连大雁也难以从里面归来,更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这三个字,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的凶险。 夜羽心里一骇,想到什么脸色白了白,那种东西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怎么忘了十年前和公子被人丢在里面,辛亏所丢的地方离外围并不是很远,所以那东西追出来没多远就回了森林深处。 十年前来参加池阳的皇宫盛宴,被人陷害差点命陨此地,他怎么就忘了…… “难怪公子会选在这个地方,如今里面和外面都是公西澈的人,深处又有那种东西,那二人除非有天大的造化,否则……” “就让我看看他们二人的本事吧。” 宇文孽轻笑,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雪青色背影若园中青竹,修长挺拔,墨色长发被风吹的飞飞扬扬,多了几抹坚毅的味道。 夜羽扭头看了看,雁难归静静的立于不远处,看似平静,里面却凶险难料,公子这步棋,确实走的妙极。 “透露消息给公西澈,最近天干物燥,很容易失火,可让他要小心了。” 夜羽闻言脚步一顿,读懂了里面的意思,心里更是震撼,这样一来,那二人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公子出手,果然是毫不留情。 宇文孽脚步不停,细细的抚着自己的眉眼,若是有幸活着,也许以后有机会饮酒下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