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流觞酒会
京城今日格外热闹，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如期举行，大街上板棚林立，入目麻布，纸扇，女儿家的玉钗手镯映入眼帘，叫卖声此起彼伏。 石拱桥下河水悠悠流淌，过往的船只也都挤满了人，偶尔是撑着印着海棠花纸伞的妙龄女子，偶尔是吆喝着歌声的麻衣船夫。 “上林苑的流觞酒会开始了，今年还会是孟公子夺魁吗？” “怕是难说，傅公子的才气也丝毫不差。” “这两人斗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服谁，怕是今年战况又如同往年那般激烈吧。” “那是自然。” 沈濯听到这些话，低眉沉思了一会儿，上林苑她是知道的，专供文人雅士斗诗的地方，只是这流觞酒会，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广云袖子一拂，背着扶桑琴跟了上去。 上林苑共有三层，面前一个离地一米高的高台，高台中央是一个流动的水池，里面桃花花瓣浮动，暗香幽人，水池周围摆放了十个素软缎垫子，桃花流水，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应该就是比试的地方了，周围早已熙熙攘攘的围了百姓，从他们的口中沈濯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流觞酒会，其实就是诗词比试罢了。 垂眼一笑，正好，她需要一个扬名的机会，这里，便作为她的起点吧。 正想着，周围百姓sao动了起来，几顶素净的轿子缓缓落下，侍卫模样的人掀开古香缎帘子，那轿中的人总算是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丞相的女儿宫月雪小姐啊，是了，每年她都会来的。” “不愧为京城第一美女啊。” “是啊，宫姑娘的美貌可是四国公认的。” 沈濯抬眼，入目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娉娉袅袅，十七有余，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纤腰楚楚，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袭刺绣妆花裙，从梳百叶髫上斜插着碧玉玲珑簪，点翠蝴蝶钗又多了几抹俏皮，整个人淡如仙子。 确实担得起那京城第一美。 台上有中年人迎了出来，茶青色蜀锦长衣多了几抹儒雅。 “宫小姐，恭候多时，请。” “有劳关先生了，月雪今日又多有叨扰。” “哪里哪里，宫小姐能来，是上林苑的福气，请。” 宫月雪点点头，在宫女的引导下绕过平台，莲步轻移向二楼走了去，至于跟在她旁边的几人，在她的映衬下，显得不那么起眼。 现场的公子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人的背影摇头叹息，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人能最终抱得美人归。 沈濯看了看，来的大都是年轻的公子，弱冠左右，这一眼望去颇为养眼，京城水土养人，果不其然。 “孟公子来了。” “傅公子也来了，这两人也不知今日谁会夺魁，我们便看着吧。” 这个流觞酒会颇有意思，上一届的前五名可以直接坐上高台的垫子，而剩下的五人则要从前来参加的人中选取，获胜者才能踏上高台。 “各位，请静一静。” 台下的人陆陆续续的安静了下来，都抬头看着这位中年人，上林苑管事——关时城。 “今日如往常一样又来了很多诗词雅人，只是机会只有这么多，我照旧现场出题，能否上这高台，便看各位的本领了。” “木清，给各位备纸笔，一炷香的时间，两首诗词，望各位抓紧时间。” 其实一炷香的时间两首诗词算是为难人了，可是要想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本身就是难事。 在场的很多都是叫的上名字的文人墨客，在诗词方面又颇有研究，很多还是从其他国家慕名而来的学士。 众人领了纸笔，走向高台两边的榆木桌子，仔细的铺在了上面。看大家都准备好后，关时城才又开了口。 “今日的题目是竹，请各位抓紧时间。” 竹，说简单也不简单的一个题，因为写它的人太多，一味从众反而落了俗，可是标新立异又太危险。 沈濯只是提笔思索了一瞬，便开始下笔，惊的旁边的人一愣，看了看面前这人极为年轻，也许只是胡乱编造罢了，给自己安了心，继续捏笔思索着。 现场极为安静，百姓也配合的没有发出声音，沈濯是全场下笔最快的，自然赢得了无数关注。 “那白衣少年下笔真快，几乎一气呵成啊。” “这可不是快就行的，若是文笔不好，只会贻笑大方罢了。” 台上傅锦司饶有兴趣的看着文不加点的人，明明很稚嫩，可是那周身气度如清风明月，眉眼飞扬，好一个风光霁月少年郎。 沈濯停笔，看了看周围人还在写，便率先交给了收纸的小童。 “那小公子居然写完了，这也太快了，时间还不到一半。” 众人看了看薰炉里的香，袅袅的继续燃着，可是那长度，确实只到了一半的位置。 “话说这小公子长的可真俊俏，配我家的女儿估计能行。” “胡说什么，明明是我家闺女更适合这小公子，你家那位可是满脸麻子厚嘴唇，怕是嫁不出去了吧。” “彼此彼此，你家闺女听说从来不坐轿子，四个轿夫居然挪不动半步，怕是那体重赶得上城门那尊石狮子了吧。” “你说什么？！” “哼！！泼妇！！” 两个妇人当街吵了起来，在场男性颇为郁闷的把沈濯看着，美色祸人，古人诚不欺我。 “时间到，请各位停笔。” 场上有人庆幸拍胸，有人惋惜感叹，总之是众生百态。 可是没有写到两首的也没有离开，默默的坐在了原来的位置，向着众人拱了拱手，以示自己已经尽力，照样收获一片掌声。 气度不凡，能屈能伸，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关时城拿过小童给过的纸张，向着三楼走了去，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出了来，清了清嗓子。 “诗词已经审阅，这是前五名的名单，念到名字的人请上来高台。” 场下又静了下来，这流觞酒会聚集了天下才人，若是有幸上了高台，便是对你才华的一种肯定，所以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