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了云大师，都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您就在我这里留宿一晚吧。”四眼总编说。

    “这么一折腾，我已然是睡不着了。”了云大师说，“如果你们也不困，就把那个女婴的事情说来给我听听吧。”

    于是，冉娜又将陈雪和碎花公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不怕阳光，还可以使用鬼水，如此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是借尸还魂。第二，她根本不是鬼。”

    “大师，这个鬼水是什么？”杨林问道。

    “鬼水非水，是鬼的七情六欲。人有七情六欲，鬼也有。鬼怪只能提炼鬼水，却无法使用。因为鬼的七情六欲是相融相通的。就算提炼出鬼水，也会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最后落得一场空。”

    四眼总编好奇地问：“可是您刚才说了，人有七情六欲，难道人和鬼的七情六欲不一样？”

    “七情六欲是一样的，可是人鬼殊途，自然无法相融相通。”

    “她想应该不是鬼，她是人！”冉娜说，“陈雪需要通过吸血，或者由我将她分娩出体外，才可以维持生命。这说明她根本没有死过，她是人。”

    了云大师对冉娜的分析大为赞赏、赞不绝口。而后，了云大师又说道：“只要她是人，她就怕死。她一死，就什么都了结了。”

    “大师，您有把握杀死她吗？”冉娜问。

    “我没有这个能耐。”了云大师说，“我向你们介绍一位奇人，他可以帮到你们。”

    说着，了云大师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姓名和地址：

    慕容许德，望海山末营村。

    “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出手相助。”了云大师说，“慕容许德已经退隐江湖十余年了，性格古怪，经常见死不救。他唯一的软肋就是怕老婆，你们要是能说服他爱人，就事半功倍了。”

    了云大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交给了冉娜，说道：“小姑娘，你被绿蛇控制那么久，我就给你个亲手报仇的机会。待你们与那女婴狭路相逢时，只要她放出那最后一条绿蛇，你就打开这个盒子。记住，只要没有见到那条绿蛇，就千万别打开盒子。”

    “好了，我走了。”了云大师朝大门处走去，经过卫生间时停下了脚步。

    卫生间的门缝冒出缕缕青烟，了云大师仔细端详着那些青烟。霎时脸色大变，转过身去问四眼总编：“你是不是把那条绿蛇扔卫生间里了？”

    四眼总编见到了云大师这副摸样，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低声回道：“是的……”

    “糟糕！”了云大师大喊道：“你们快收拾东西，随我一起走。”

    冉娜惊恐地问：“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解释了，动作都快着些。”

    就在此时，四眼总编忽然坐到地上，全身抽搐，苦不堪言。

    “不好！子时到了，他毒发了。”冉娜说，“快去把花瓣水拿来。”

    幸好四眼总编在晚饭后，就取出了一部分从月季花园里采来的花瓣，将其泡到水中，眼下直接就可以用上了。

    伤口泡过花瓣水之后，四眼总编的情况有所缓解。了云大师对杨林说：“你去拿条毛巾来，用毛巾吸这些花瓣水，敷在他的伤口上。”

    冉娜搀扶着四眼总编，四眼总编的手臂上敷着一块毛巾，杨林一个人扛着行李。就这样，三个人跟在了云大师身后，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是我疏忽大意了。”了云大师边走边说，“真没想到那条蛇死了也可以报信。”

    了云大师的话虽未说全，但三个人都心领神会。原来卫生间门缝里冒出的缕缕青烟，是那条死去的绿蛇向陈雪报信的方式。

    一行人来到地下车库提车，杨林问道：“我们去哪？”

    “先去加油站，然后去望海山。”了云大师说，“我决定同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