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砍旗
冬日初升,冰冷。 长城门开,万马齐整。 军士们口中呼出冷气,染白了半天之空。 对面一匹黑马,马上一员蛮军战将,手无寸铁。 狂笑声后,蛮军战将高举破阵契书,放声不屑:“我家元帅怕汉军忘了破阵日期,特来派我提醒!” 将颜嵋孝亲手签定的破阵契书撕碎,扬在风里,蛮军战将大吼一声:“汉军听着,我家元帅今日开恩,临阵投降者,赏银百两,临阵倒戈者,赏金百两!” 大战之前,先扰军心,好卑鄙的手段! 军士们齐声怒骂,熊威将军搭起弓箭,对准了蛮军战将的头颅。 鹰翔将军架起了一对水火囚龙棒,大吼一声:“总兵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某家现在就砸碎狗贼的头!” 颜嵋孝立在一架四挂马车上,身前一只巨大的战鼓,旁边站着白先生,身前也有一只战鼓。 鼓槌指向来将,颜嵋孝笑得比他还狂:“回去告诉你家元帅,华夏子民最不缺的就骨气,如果你们缺的话,可以来我军中尝一尝!” 狂言落下,军士们齐声大笑,臊红了蛮军战将的脸。 “我们等着你们破阵!”扔下恨恨一句,蛮军战将拔转马头,狠狈回营了。 “将士们听令!”颜嵋孝高举鼓槌,高喝军令:“今日一战,是为我们的国家,也是为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誓破此阵,不惜战死杀场!” 群情激荡,英雄齐吼:“不惜战死杀场!” “颜嵋孝乃一介书生,不敢与将士们争英雄,我为将士们擂鼓助威,绝不后退半步!”说完誓言,颜嵋孝从后腰拔出两把尖刀,狠狠的插入自己的左右肩头! 鲜血殷红了战袍,众将大惊! “颜嵋孝虽然不能上战场,但誓与将士们同心同痛!” 说话间,鼓槌抡动,战鼓咚咚。 刀子插在肩头的皮rou里,每击一下鼓,都是锥心的疼。 冷汗洗刷了额头,颜嵋孝一声不吭,只顾击响战鼓。 鼓声越集越密,将士们英雄大吼。 “鹰翔军,随我进阵斩将!” “蛇行军,随我进阵杀敌!” 鹰翔、蛇行两员大将,一声吼过,兵分两路,冲向敌阵的左右之初。 其余军将随着颜孝嵋的鼓声齐吼,喝破了苍穹。 白先生皱眉看了看插在颜嵋孝两肩的双刀,又看了看已被鲜红染了半身的战袍。 最后看了看颜嵋孝布满冷汗的脸,想了想昨夜亲口说过,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然后,幽幽的一句:“总兵大人,昨夜你怎么不提醒我还有双肩插刀这种事呢?” 颜嵋孝定声回言:“如果白先生也要与将士们同心同痛,营里还有尖刀。” “不,不,不,你完全误会了。”白先生苦笑:“如果我知道要双肩插刀,打死我也不会说,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种鬼话。” 闯入阵中,刀兵相见。 杀声震天,血rou横飞。 鹰翔将军一对水火囚龙棒,上下翻飞,不知道砸碎了多少蛮军的天灵盖儿。 “乌突儿!乌突儿!”鹰翔将军在乱军中嘶吼。 他已杀红了眼,却遍寻不见手持翻浪长刀,头戴牛角的蛮军大将。 “无胆鼠辈,你给我滚出来!” 马踏残尸,棒打蛮军,鹰翔将军气冲万丈。 再砸倒了数十蛮军兵卒,突然耳后冷风冰寒。 提马侧肩,长刀擦着头面而过,削掉了鹰翔将军的盔顶缨络。 一招得手,使刀之人放声狂笑。 定睛去望,正是头戴牛角的乌突儿。 “背后偷袭,真是下作的小人!” 恨恨一声后,鹰翔将军策马飞跃,举棒就砸。 “你家爷爷刀下不死无名鬼,贼将留名!” 乌突儿叫阵,鹰翔将军不答,右臂使出千钧力,单棒贯头,砸向他的门面。 两军交战,主将通名,是战场军仪。 鹰翔将军不答乌突儿半个字,上来就打,更惹乌突儿万丈恼火! 双手横起大刀,使出平生之劲,力磕铁棒!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响过,鹰翔将军的铁棒被乌突儿震脱了手。 震飞对手兵刃,如同胜券在握,乌突儿得意万分。 二马错蹬时,乌突儿狂吼:“受死吧!” 反手劈刀,誓要取了鹰翔将军的性命。 然而,乌突儿却忘了一件事,鹰翔将军使双棒,他只是嗑飞了鹰翔将军的一支棒。 刀锋还未回转时,突然眼前一黑,乌突儿被单棒砸落马下。 落马时,乌突儿的双眼已经不可视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输了。
正要翻身跃起时,鹰翔将军的战马双蹄重重的踏在乌突儿的头脸上。 乌突儿的脸面已碎,血染脑浆。 “砍旗!” 鹰翔将军一声大吼,兵卒们潮水一般的涌向乌突儿的将旗。 大将一死,散兵逃蹿。 十几个兵卒齐挥利刃,砍倒了蛮军的第一支将旗! 右阵大旗一倒,蛇行将军心急如焚。 他得了颜嵋孝的授令,至少要拖三十个回合,才许挑落哈德力。 一条花枪上下翻飞,引逗哈德力铜锤追随,可就是不肯与他硬碰。 哈德力左手石盾,右手短锤,无论人与马,都分外高壮,好生威武! 若非他是蛮军战将,真乃一条好汉。 蛇行将军枪走轻盈,马跃腾飞,只与哈德力纠缠,却一招不碰。 哈德力两大重器加身,拖累了马势。 只想一锤将蛇行将军葬于马下,却奈何追不上他,惹得哈德力怪叫连连。 拖到二十回合时,哈德力的劲力不衰,战马却有些蹄慢。 趁着他的战马转身迟缓时,蛇行将军在他的战马臀上划了一枪。 这一枪入骨,疼得战马双蹄飞扬,险恶颠翻了哈德力。 若非哈德力有过人的骑术,能以双腿御住战马,恐怕此时已做了蛇行将军的枪下鬼。 再斗了八个回合,哈德力连怒带气,手上的劲力也衰减了大半。 蛇行将军暗暗做喜,总兵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再翻了两个枪花,熬过了最后两个回合,蛇行将军终于施出辣手。 花枪直刺,点向哈德力的面门。 哈德力又以为这是蛇行将军的虚招,不闪不躲,举锤就砸。 他也忘了一件事,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短锤三尺,大枪一丈二。 锤风未到,长枪已经刺破了他的喉咙。 一击得手,蛇行将军奋力一挑,摘下了哈德力的下巴与整条舌头。 “砍旗!” 哈德力的尸体刚刚坠兵,兵卒们便踏尸而过。 乱刃齐挥,砍断了蛮军左首的将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