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夜探佳木可票号
令伯麟注意到这几个字像是由另外几个字演变过来的，于是令伯麟另起一行，写下了佳木可这几个字，努力的使这几个字与维柯和维风联系在一起，令伯麟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维柯的维字可以看成是佳木可的佳字，木字和可字合起来不就是柯字，佳木可就是维柯的意思，这个票号就是维柯的，库藏失火的案子维柯也就脱不了关系。 令伯麟一拍自己的脑门道：“我怎么这么笨，查账本有什么用，有些银子他们不会记在账本上，账本只是记一些正规渠道来的银子。”自己真的是懊恼，白白的浪费一天的时间，在账本上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佳木可票号里面肯定有问题，就从那里入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此时已经是深夜，李国臣看到西厢房的蜡烛还在点着，于是李国臣在门外问道：“还没有睡？” 令伯麟一看是李国臣的声音，赶紧的打开房门，将李国臣迎了进来，李国臣坐在了椅子上，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令伯麟答道：“睡不着，在想那个案子。” 李国臣听完甚是感动，要是全国所有的官吏都像令伯麟这样的敬业，大清朝还能轮到现在的地步；但是要是都像令伯麟这样，是不可能的，水深鱼多，什么样的人都有。 李国臣道：“你说说都想到了什么？” 令伯麟答道：“回大人，你看。”令伯麟将自己写在纸上的那几个字拿给了李国臣看，令伯麟解释道：“前几家票号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嫌疑，但是佳木可票号最有嫌疑，大人你看，佳字可以看成维字，木字和可字可以看成柯字，所以我断定维柯肯定与这个票号有着直接的联系，说不定银子就在票号里面。” 李国臣疑问的说：“你不是已经看过账本了吗？” 令伯麟：“大人，我才想明白，我白白花了一天的时间查他们的账本，他们不会笨到连来源不明的银子也记在账上。”李国臣正在和令伯麟讨论案子的时候，洪一的呼噜声总是打破他们的对话，李国臣不耐烦的说道：“又睡着了。” 令伯麟：“他就是这个样子。” 李国臣：“你打算怎么办？” 令伯麟：“我打算夜探佳木可票号，找出个一二三来，那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是龙潭虎xue我也要闯一闯。” 李国臣被令伯麟的勇敢和胆识所折服，如今这世道，谁不是为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谁不是各扫门前雪，像令伯麟这样的是越来越少了，李国臣甚至有些后怕，万一令伯麟离开了自己可怎么办？万一成为车安的人可怎们办？自己岂不是变得非常的危险。 李国臣决定考验一下令伯麟…… 李国臣清了清嗓子，道：“师爷？” 令伯麟：“大人您请讲。” 李国臣试探的问：“你令伯麟的名字现在整个衙门是都知道了，因为你的确是个人才，不仅我看好你，就连车安也想把你招揽过去为他办事。” 令伯麟带着蔑视的语气说道：“车安？” 李国臣：“对，车安。他这个人非常爱惜人才，对自己相中的人先是重金诱惑，美女伺候，花言巧语，给宅子，给官职等等。” 令伯麟傻傻的望着李国臣，道：“这么多。” 李国臣：“动心了吧！” 令伯麟知道李国臣这是在试探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看重钱财还是看重感情，令伯麟不到一秒钟反应的时间就表现出了自己的立场，一下子跪在了李国臣的面前，李国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令伯麟道：“大人，你对我的知遇之恩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车安别说给我一个寨子，就是十个八个我也不要；女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动心，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李国臣看出了令伯麟说的是真心的话，道：“起来吧！我只是问问。” 令伯麟站起来以后可是惊出一身的冷汗，要是自己反应慢一些，引起了李国臣的疑心，明明自己没有二心，但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国臣道：“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们说说案子。” 令伯麟再一次的强调的说：“我今晚就准备去一趟票号。” 李国臣关心的问道：“你的搭档洪一睡着了，你怎么办？” 令伯麟：“那我就自己去，即使洪一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强求于他。” 李国臣道：“这样，你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我和你一起去，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个照应。” 令伯麟赶紧的推脱：“大人，这可不行，你是正二品的朝廷的大员，这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你可不能去，还是我来，我这一个小小的典史，出了什么事情不会影响大局。” 李国臣听令伯麟说了这么多，就不爱听了，反驳一句：“官僚主义，形式主义。” 令伯麟不解的问：“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李国臣道：“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越是大的官员，责任越大，越要经常地下到民间，走走，看看，了解一下民情；不要天天坐在衙门里，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不闻不问，就是因为有了这样不作为的官员，大清国现在才千疮百孔，一片狼藉。” 令伯麟看着李国臣慷慨激昂的言辞，没有敢再接下去，说道：“说得对。” 李国臣：“我跟你去，这件事我说了算，我是你的上司，你的听我的。” 令伯麟双手抱拳，道：“遵命。” 令伯麟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比较破旧的箱子，箱子最外面一层的油漆已经经不住岁月的历练，掉了颜色，看起来有些寒酸，令伯麟打开箱子，拿出了一件夜行衣，道：“大人，我们穿着夜行衣去，会更安全一些，成功率也会高一些。” 李国臣道：“有没有合身的，给我找一件。” 令伯麟将箱子翻了底朝天，还别说，真的找到了一件跟李国臣身材差不多的夜行衣，道：“这件怎么样？” 李国臣穿在了自己身上，很合身，高兴的说：“正正好好，看来今天老天爷都在帮助我。”说话间，令伯麟递给了李国臣一个匕首，道：“大人，插在脚踝处，以防万一，必要时刻可以为自己解围。” 李国臣接过匕首，插在脚踝处，令伯麟也快速的穿上自己的夜行衣，将匕首插在下面，拿了两个黑色的面罩，二人蒙上了脸，别人分不出谁是谁，令伯麟小声的对洪一说道：“好好的睡吧！” 随后吹灭了蜡烛，在夜色之中，有两个黑影从衙门的外墙翻越出来，消失在了黑色之中。此时已经是丑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星空之中稀稀落落的烛光一闪一闪的看着他们，二人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在墙根底下行走，半夜的景色与白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白天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晚上确实空无一人，寂静的要死，于是乎李国臣随口说了一句：“这也太安静了。” 令伯麟答道：“怡红楼现在还是非常的热闹的。” 这时一个人影由远及近的走来，令伯麟赶紧将自己隐藏了起来，李国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被令伯麟抱住，让李国臣不要动，小声的说道：“有人。” 二人贴着墙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夜行衣的优势，与黑暗的夜色混在了一起，那个人影由远及近，听到：“咚咚咚，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了令伯麟的视线之中，原来是更夫，看来这个更夫还是非常的认真负责敬业的，要事换做别人，谁还这个点出来敲锣。 两个人影在更夫身后的不远处小心的走过，更夫感到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更夫站住了脚步，将头往回转，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漆漆的街道，不会是闹鬼了吧！这大晚上的就我一个人，可怎么办？更夫没有多想，赶紧的往家走。 令伯麟和洪一来到了佳木可票号的墙外，由于是票号，四面的墙体比别人普通人家的墙体高出两倍还多，这可怎么办？平时自己就可以翻过去，但是今天翻得是票号，李国臣小声说道：“即使我在底下拖着你，也不一定能翻过去。” 令伯麟哈哈笑了两声，李国臣：“这个时候，你还笑。”但是李国臣知道令伯麟已经想出了主意，这个小子，谁的点子也没有他的点子多。 令伯麟从怀中拿出了绳索，绳索的一段带有勾子，正好可以勾住上面的瓦片，李国臣笑着道：“想的很周到。” 令伯麟后退两步，将有抓勾一端得绳子摇了起来，见时机差不多，往上一用力，抓勾很结实的抓在了瓦片上，令伯麟道：“大人，您先上。” 李国臣毕竟以前练过，很轻松的爬了上去，令伯麟也很轻松的爬了上去，二人半趴在墙上看着院子里面，很普通的四合院，靠近街道的这间房子很可能就是白天来的票号，后面这几间屋子很可能就是伙计和维风住的地方，李国臣道：“我们下去看看。” 令伯麟道：“大人，不可，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很危险，还是在上面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这已经是令伯麟第无数次穿着夜行衣出来办案子，没想到小小的夜行衣竟然这么的有用，刚开始真的是小瞧了它。 不知不觉间，院子里面十多辆马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令伯麟道：“大人，你看那么多的马车。” 李国臣解释说道：“票号有马车是正常的，毕竟生意上有往来，不奇怪。” 令伯麟：“但是，那麽多的马车怎么感到和其他的马车不一样。” 二人已经蹲守了半个时辰，夜晚蹲守对于他们来说是心理和心灵上双重的煎熬，见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令伯麟道：“大人，我们下去看看。” 李国臣点点头，二人飞身一跃，平稳的落在了院子的地面上，他们弯着腰，先在四面的房间里看看，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令伯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马车身上，先绕马车一周，没有什么不同，令伯麟将自己的目光下移，看到马车的底座下面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封闭的箱子，并且每一个马车上都有，令伯麟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李国臣，二人随机的找了一辆马车蹲了下来，非常的隐蔽，令伯麟说道：“大人，我想试一试？” 李国臣：“你想试什么？” 令伯麟：“每辆马车都有多余的封闭的箱子在下面，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要不然不可能这样的隐蔽。” 李国臣：“你怎么弄这个箱子？” 令伯麟掏出了每回必带的匕首，道：“这个。” 李国臣刚想兴奋一下，一间房门被人推开，令伯麟和李国臣赶紧将身子缩成了一团，好在刚才找到了这个地方躲了起来，要不然很容易被发现，令伯麟以为是自己的说话吵醒了他，但是并没有听见脚步身，令伯麟借着马车的掩护，探出个头，看向那个人，那个人站在墙根底下，正在小解，李国臣听见声音，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几分钟以后，那个人回到了屋子里，令伯麟开始行动起来，将匕首最锋利的一端插进了封闭的箱子，来回的进行了数十次，缝隙逐渐变大，令伯麟道：“大人，这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李国臣道：“不要着急。”说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盒子，令伯麟问道：“这是什么？” 李国臣：“西夏王朝覆灭的时候，仅有的几块夜光珠流落民间，这就是其中的一块，夜晚看它，奇亮无比。”令伯麟道：“你还有这样的宝贝？” 李国臣自豪的说：“这可是我压箱底的东西。” 令伯麟看了一眼四周，谨慎的说：“这么亮，万一别人发现我们怎么办？” 李国臣道：“这个小盒子是与这个夜光珠相匹配的，盒子的口开多大，就会有多么的亮。”令伯麟半信半疑的说道：“这么的神奇。” 李国臣将手中的盒子凑到了缝隙的跟前，逐渐的打开盒子，夜光珠发出的光芒以光年的速度射了出来，照到了缝隙的里面，令伯麟和李国臣本来被夜光珠的神奇所吸引，但是看到缝隙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这是银子，令伯麟差一点大声的喊了出来，李国臣道：“这里面是银子。” 令伯麟道：“看看别的马车。” 二人将旁边的马车也撬开了一条缝隙，李国臣拿着盒子慢慢的打开，夜光珠照在缝隙的里面，也是银子。 二人索性将院子里面的所有的马车底盘下面的箱子全部敲开，发现银子，金子，金银珠宝全在这里，出了那五十匹的绸缎，很可能被大火烧毁了。令伯麟仔细的查一下院子里的马车的数量，总共有二十二辆马车，算一下那些金银的体积，正好差不多少，这一趟没有白来，收获了很有价值的信息。 李国臣说道：“你猜的果然不错，佳木可票号果然与库藏失火的案子有关系，看来这件事不是那么的简单。” 令伯麟道：“大人，他们将银子放在马车底盘的下面，看来是要运走，怎么办？” 李国臣道：“看来我们得跟着他们。” 令伯麟担心的说道：“天马上就要亮了，如果天亮之前走还可以，天亮以后走我们就暴露了目标，这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说话间，院子里的公鸡打了一个长长的鸣，之后就是附近居民百姓养的狗叫了两声，再之后就是院子里面的蜡烛点亮了屋子，令伯麟着急的说道：“大人，怎么办？” 李国臣道：“我们回到墙上静静的观察。”二人一个轻功、飞檐走壁，飞到了墙上，令伯麟看了一眼绳子还在，说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心放下了一半，令伯麟和李国臣匍匐趴在墙沿上，李国臣说道：“他们要是将马车运走，我们就跟上去。” 令伯麟道：“我们要是跟在后面，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李国臣道：“你看。”这时有十多个下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很显然还没有睡醒，见他们从墙边拿来了稻草放在了马车上，他们这是要将这二十二辆的马车运出城，放上稻草会减少城门守卫的疑心，就会将银子顺利地运出了成。 李国臣道：“我们藏在稻草里怎么样？” 令伯麟道：“那样的话会更加的危险，要是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就被动了。” 李国臣道：“那怎么办？” 令伯麟想出了一个对策，在李国臣的耳边耳语，李国臣听后笑了，道：“好主意。” 二人将爬上来用的绳子收了起来，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将夜行衣脱了下来，又回到了佳木可票号的院子里面，由于天还没有大亮，下人们没有注意他们的身影，二人开始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