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迷途
翠儿在掉入悬崖的一刹那，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脑中瞬间想起了很多人和事：她看着大将军那罪恶的脸庞和追杀他们的官兵，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替令府全家报仇，之后又想起了老爷和夫人平日里对自己的关心无微不至，又想起管家丁二在临走时所说的话，当把这些都想了一遍以后，已经坠到了地上，把自己的身体放在下面，将伯麟放在自己的怀中，这样才能保证伯麟的安全，自己和小少爷已经昏睡过去，没有了知觉。 翠儿抱着小少爷从悬崖掉了下来再加上受到了惊吓，昏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小少爷令伯麟醒了，当他萌萌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对他来说他还没有意识到灭门这个词对自己的影响，这就仿佛由天堂到一瞬间就到了地狱；今天还是宰相，而第二天的早上就被贬到边疆的流民，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万万经不住这样的打击的，但是对于伯麟来说他还太小，今天晚上的一切他还不知道，应该算是躲过一劫吧！ 伯麟醒了之后，在翠儿的怀中不停地在动，再拽翠儿的衣裳，怎么拽也是不醒，但是孩子他饿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会有危险了。 这时翠儿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丁二在令府成亲了，是令老爷以及夫人给撮合的，两个人非常的感谢令老爷和令夫人，酒席过后，丁二穿的新郎官的衣服进到了翠儿的房间，翠儿透过头盖看见丁二隐隐约约的向她走来，丁二携开头盖，看着翠儿，对翠儿说：“你真漂亮！” 当这句话说完，丁二瞬间满脸是血，变成了一个血人，丁二有对翠儿说：“一定要照顾好小少爷！” 说完了这句话整个人就消失了，没有了，翠儿将整个屋子找遍了，却什么也没有，这时她大叫一声“啊……” 翠儿躺在枯树叶上，做了这个梦受到了惊吓，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醒了过来，这才发现那是个梦，不是真的，再一看看周围的环境，这时在一个小平台上，往上一看，就可以看见那个悬崖的边缘，翠儿这才反应过来，是那天被官兵追杀，掉入了这里，原来自己并没有死，还活着。 转念一想，小少爷怎么样？一看小少爷正在自己的怀中，他已经醒了，正在抓自己的头发玩呢！ 翠儿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确实很吓人，丁二给自己托了一个梦，让自己照顾好小少爷，自己这才醒了过来。 努力地让自己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翠儿将周围看了看，三个面是悬崖，这回真的是悬崖了，深不见底，另一面是峭壁，峭壁不高，也就十多米，要是逃命，也可以爬上去逃走，要是不逃走，官兵万一杀个回马枪，那就完了。 她想到这的时候，令伯麟“呱呱”的哭了起来，翠儿看了一眼孩子，很有可能是饿了，这可怎么办？在这个地方，什么吃的也没有，别说是奶了。 各种的问题和重重的苦难困扰着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令伯麟的哭闹声越来越大，在这个小家伙看来，饥饿时不允许的，翠儿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翠儿用余光扫过，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上硬是长出一颗果树，而且果子还很多，她轻轻的放下令伯麟，想去拿一下那个果树，但任凭怎么努力，就是差半根手指头，翠儿下定决心往后退了两步，助跑，跳，终于拽一个树杈下来，树杈上能有十多个小果子，翠儿将它摘下来，用手查一查，为给了小少爷，当小少爷吃完以后，不哭也不闹了，翠儿感到很高兴。 她认为如果暂时出不去的话，用这样的方式能坚持几天的的时间，要是长时间的出不去，那就完了，不行，一定要想尽一切的办法出去。 那天晚上大将军带着官兵将翠儿赶下悬崖，便回到了知府的衙门，知府和师爷正在衙门里面心神不宁，见大将军回来了，知府：“事情办的怎么样？” 大将军：“我带着官兵进入了地道，那地道一直挖到城隍庙，出了城隍庙并没有见到人影。” 知府：“然后呢？” 大将军：“这时有一个路过的，告诉我们有一个女的抱着孩子在跑，于是我们就追了上去，她毕竟一个丫鬟带着孩子，能跑多快，我们很快追了上去。”大将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知府：“你可要急死我了，结果怎么样？” 大将军：“将她们逼到悬崖，我本想亲手杀了她们，但是谁知到那个丫鬟一步小心踩空了，掉入了悬崖，她与那小孩一起去见阎王了，那可是万丈深渊。” 知府：“那就是说整个令府全死了。” 大将军：“全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 知府：“大将军，今晚你可是功臣啊！” 大将军：“这些小事，何足挂齿。” 师爷：“老爷，这令府一夜之间遭到了这么大的变故，明天难免会有百姓议论啊？” 大将军：“师爷说得对，接下来最主要的就是找个借口，将这件事压下去。” 知府：“我们就说令府私通山匪，藏有造反的兵器，图谋不轨，与官府抗争，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后想要毁灭证据，将自己的宅院点着，处理不当，引火烧身酿成惨剧。” 大将军：“这个理由有些勉强，没有其他的理由吗？” 师爷：“那就说在令府发现一万两的银子，是清朝银库案相关的银子，我们试图收回，他们与我们反抗，见事情败露，想用大火将我们烧死，但是我们成功逃脱，令府全家全部死亡。” 大将军：“这个理由不错，凡是跟清朝银案挂钩的都没有好的下场。” 知府：“那就照师爷说的发布告示。”说完拿起大烟吸了一口。 第二天的一早，衙门的告示贴满了城里的大街小巷，引来了数百名百姓的围观，百姓们看完以后纷纷摇头，议论纷纷，有的议论得罪什么人了，有的议论是官府做的，五花八门，一夜之间令府的的事成了大街小巷议论的焦点，令府的事成为城中百姓的阴影，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城里的刘老爷在街上看了告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李府，急忙对李老爷说道：“老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老爷：“出什么大事？一大早的就来了。” 刘老爷：“难道你没有看告示？外面都议论纷纷。” 李老爷：“快说吧！” 刘老爷：“昨天晚上令府遭到了灭门，没有一个活的。” 李老爷听完捂着胸口：“你说什么？” 刘老爷：“令府在昨天晚上被灭门了。” 李老爷：“快，带我去看看告示。” 刘老爷带着李老爷来到贴告示的地方。看完以后李老爷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碰了一下刘老爷：“去令府看一看吧！” 刘老爷：“好，看一看。” 二人在管家的搀扶下，来到了令府，呈现在眼前的再也不是那个富丽堂皇的、辉煌一时的院子，而是一片废墟和灰烬的地方，从这经过的人都要仔细的看一看，但都摇摇头的走了。 李老爷大哭：“令兄，你遭此惨剧，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刘老爷：“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李老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边哭边往废墟堆里面跑：“令兄，我来救你。” 刘老爷一把拽住：“你冷静一下，废墟里太危险，弄不好会伤了自己。” 刘老爷一把将李老爷抱住，令李老爷动弹不得。 等到李老爷平静下来，对刘老爷说：“刚才告示怎么说的？” 刘老爷：“说是与朝廷的银案有关系，令府反抗，结果给自己烧了。” 李老爷：“你信吗？” 刘老爷：“我信个屁，令老爷是多么好的人，我们两跟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有人比我们了解他们。” 李老爷：“一夜之间整个令家就没有了，此时肯定有蹊跷。” 刘老爷：“有蹊跷又能怎么样？我们还不是无能为力。” 刘老爷搀着悲痛万分的李老爷回了府上，两个人商定在附近的山头为令府全家立个墓地。这两位老爷也还真的够意思。 令府的覆灭的同时，也影响着那些在令府喝粥的难民，这些难民不得已去别的粥棚抢粥喝，难民们最根本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那天晚上天合庆和柯明多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冲击，回到自己的住所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两个人不仅为那一万两的银子可惜，也为那些兵器可惜，更可惜的是令家几十口的人命一个晚上就没了。 天合庆躺在床上很失望：“我们的银子啊！” 柯明多：“现在银子和兵器都不主要，最主要的是那么多条的人命，他们说杀就给杀了。” 天合庆：“这些狗官，简直连动物都不如。” 柯明多：“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天合庆：“明天去令府看一眼吧！” 柯明多：“好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第二天的一早就来到令府，看着眼前的废墟，不禁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两个人一步一步的朝向废墟了走去，因为他们还想找一找银子和兵器，即使没有希望，也要努力的去找一找。 伴随着烧焦的味道，刺鼻的气味，轻微的血腥味，他们会想起了那惨烈的场景，找了一圈，无功而返。 天合庆和柯明多的心情可以理解，他们此时很想替令老爷报仇，但是不能，因为南人还需要招兵买马，以便东山再起，重振山河，等到时机成熟在找知府和柯博轩算账。 他们查看一圈没有任何的结果，便走出了废墟，回到了山里，全心全意的为南人的起义做着准备。 盛京的衙门里，知府正在吸着他那宝贝似地大烟，师爷进来：“老爷，您叫我？” 知府：“你过一会儿陪我出去一趟。” 师爷：“干什么？” 知府：“昨天那件事以后，令府在城里就消失了，今天把令府的生意以及门店都归到衙门名下，分别去告诉他们。” 师爷：“发了。” 知府：“令府在城中都有哪些生意？” 师爷：“在城中三个酒楼—八大碗酒楼、醉八仙酒楼、满汉酒楼，还有一些其他的店铺。” 知府：“先去这三家酒楼。” 当知府和师爷到八大碗酒楼是三层的地方满满当当全是人，掌柜的迎了出来：“知府大人，开吃饭啊！” 知府：“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告诉你昨天令府出了事，从今天开始你的这个酒楼就归衙门了。” 掌柜：“这是令老爷的。” 知府：“从今天开始没有令老爷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令府已经没有了。” 掌柜的傻傻的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知府说完就走了，其他几家商铺的掌柜也是这么告诉的，并且告诉这些掌柜的，下午统一到衙门里签字画押，以证明确实有此事。 到了下午，大堂站着十多个人，全是令家的掌柜的，有酒楼的，有商铺的，有票号的，都到齐了。 知府睡过午觉，在师爷的陪伴下，懒洋洋的坐到了椅子上：“都到齐了吗？” 师爷：“老爷，都到齐了。” 知府：“各位掌柜的实在是对不住，昨天令府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令府所有的家产全部充公，你们待会儿挨个画押，以证明确实有此事！明白了吗？” 掌柜们：“明白。” 知府：“师爷，那就开始签字画押吧！” 掌柜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签字画押，全部完事之后知府说：“你们继续当你们的掌柜的，令府发生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不用多想。” 师爷：“那就退下吧！” 掌柜们纷纷的退下，出了衙门，便开始议论纷纷。 八大碗掌柜：“什么东西，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今天就要财产。” 酒仙掌柜：“令老爷对我们不错，没想到竟遭此毒手，好人不长命啊！” 满汉酒楼：“一家那么多口人，一夜之间全没有了，官府很明显这是诬陷。” 这些人骂完了衙门以后，就各回个的店里。 知府见掌柜们的走了以后，对师爷说：“我们这回可发了。” 师爷：“这都要归功于大将军和您的功劳！” 知府：“这些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啊！” 师爷：“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知府：“这么大的事，值得庆祝，晚上我做东，你还有大将军都去。” 师爷：“在哪吃？” 知府：“怡红楼。” 师爷：“那地方不错。” 知府：“你晚上不要忘了叫大将军。” 师爷：“放心吧！老爷。” 到了晚上，在怡红楼的雅间里，知府、大将军、师爷坐在桌子的周围，桌子上的菜山珍海味极其的丰盛，在他们的正前面有四个歌妓再为他们表演舞蹈，三个人悠闲地听着曲，看着舞蹈，喝着酒，说这话。 知府：“我先敬二位一杯，要不是你们的功劳，哪会有今天的好结果！” 大将军：“都是知府大人您施政有方，明察秋毫。” 师爷：“对对。” 知府：“我们先干了这杯。”三个人将杯中的酒喝尽。 知府：“大将军，你那天亲眼看见他们掉了下去？” 大将军：“对啊！” 知府：“其实，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带兵下到悬崖的下面看一看，这才更放心，这毕竟是灭门的惨案啊！如果那个小孩子没死，长大以后我们就麻烦了。” 大将军深思了一会儿：“知府大人说的有道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官兵再去看一看究竟，一定要找到尸首。” 知府：“好，我祝大将军马到成功。” 三个人几斤酒下肚，便乱了性子，花天酒地，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醒过来，大将军渐渐的睁开了眼睛，敲了敲脑袋，昨天确实喝的太多酒了，赶紧起身走向衙门，从衙门里调出三十名官兵，奔向那天晚上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