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鬼集训
莫洛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很是难堪。 莫福财对着王华，笑着，一个劲点头道：“王老师，放心，我就过来看看儿子住哪里，不留宿的，我马上就离开。” 王华闻言将门关上，不再搭理父子俩。 莫福财也不再好意思多留，扫了一眼莫洛的宿舍，见得里面各种设施设备齐全，便告别离开了。 眼看着父亲匆匆忙忙离开的身影，莫洛脑中闪现着工地以及住宿工棚的情景，脑海中闪出王华的话语，心中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在小小的心灵中，有了一些富贵贫贱之分，体内像是积蓄了很多力量，想到了努力读书，努力挣钱的事。 这一夜，想着许多问题，莫洛睡得不是很好。 第二日，正式的集训开始了。 二十名学生坐在一间教室里，同学们相互介绍着。 莫洛这名唯一的乡村小学学生，最为突出，惹来了很多同学诧异的眼神。 负责奥数集训的女老师名叫孙韵红，短发瓜子脸，身材消瘦，说话却干劲利落、声音洪亮。 “大家好，我叫孙韵红，这十天由我来给大家集训。你们是全市的尖子生，此次奥数初赛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请你们不要骄傲，放在全省，你们这二十个人，没准没有一个能排进前二十的，放在全国，你们可能什么都不是。”孙韵红的首要讲话，便将一众全市尖子生打击了一下。 “我给大家集训，请上课时打起全副精神，不允许任何人思想开小差，在这个课堂上，没有任何人特殊，我也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感受，请一定记住，必须遵守纪律。否则，我会毫不客气对大家动粗。”孙韵红说着话，从讲台边上抽出一根教棍，在课桌上狠狠敲了一下。 “轰”地一声响，激起讲台上一大片扬尘。 这样霸气，满带暴力因素的女老师，几句话，一个举动，便让整个班级里的学生都打起了十分精神，认真地看着讲台上孙韵红的一举一动。 “好了，下面我们就开始魔鬼式的集训。我们的上课时间是，早6点到晚10点，早餐20分钟，午餐30分钟，晚餐30分钟，中途除了上厕所，没有课间休息和午休。请你们不要在这期间叫苦，进了这个班，就必须按我的模式走完这十天！”孙韵红说着话，扬起手中的教棍又狠狠地抽在了讲台上。 霸气女老师，严厉的话语，挥舞的教棍，将课堂氛围瞬间拔了起来。 “话不多说，下面进入集训，首先，是我们这份奥数初赛试题讲解。你们的试卷，我已经全部看过，这里面前面的所有题目，你们都能做对，唯有后三题，才算是真正的奥数题，你们当中的差距也在这三题中体现了出来。你们当中做得最好的是莫洛同学，这三题由莫洛同学给大家讲解。” 被点名讲解题目，莫洛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不过在这么一名霸气侧漏的老师面前讲题，莫洛还是有些恐慌。 集训中的一众同学却都惊异地看着莫洛，这名唯一的乡村小学过来的学生，却被有着魔鬼老师之称的孙韵红点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荣耀。 莫洛从课桌上站了起来，有些胆怯地上了讲台，对着一众同学，当先躬身敬礼。 孙韵红见莫洛这一举动，甚是不喜，厉声道：“先强调一下，以后这种多余的礼貌动作，在课堂上不必要，请直接讲题，讲解过程最好不要有多余的一句废话，我们只要分享解题方法和思维。” 莫洛被孙韵红这一喊，慌忙收了动作，立即拿了粉笔，在讲台上将试卷最后三道题的答案写在黑板上，然后才转身面对大家，一道道题讲解着他做题的思路和想法。 莫洛的解题方法快速方便，一众学生听后，有的深思，有的恍然大悟，对莫洛的解题思路很是佩服，一时再没有了对莫洛这名乡村小学生轻视之心。 莫洛讲完，干净利索地问了句：“大家，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吗？可以提问，也可以单独与我交流。” 在莫洛讲话中，孙韵红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台下的十九名学生，众人在其目光下，不敢吭声。 莫洛见状，对着孙韵红道：“老师，我讲完了。” 孙韵红点点头：“你下去吧！讲解得不错，我希望其他同学不要不懂装懂，你们当中，多数人最后一道题都出错了。严格来说，这份初赛试卷，不能拿满分的，是没有资格去省里参加复赛的。只不过，全市庸才太多，也只能让你们凑数。” 孙韵红这一番说话，将台下没有得满分的同学都说得脸红了。 孙韵红随后在教学袋中掏出一叠厚厚的试卷，往桌上一放道：“我们的集训就只有做题、讲题，以最真实的考场实例来激发你们的潜能。从现在开始，我们发试卷，做题。每两个小时做一套试卷，随时可以提前交卷，我会给你们记录交卷时间。每做完一套题，会由我或你们当中比较出色的同学集中讲解。下面，就进入做题时间。” 孙韵红说完话，便将一套试卷分发给每一个同学。 一套试卷12道题，每一道题均是初赛最后几道题的难度。这样的难度，对这教室里一部分学生而言，每一道都难以驾驭。 拿到试卷后，所有学生都快速进入状态，或思考、或奋笔疾书，均专心地做题解题。 部分数学水平相对差些的，只能在其中挑着自己擅长的题目做着。 莫洛依然延续着往常做题风格，一道道思考，一道道破解，在他的概念中，除了错题，似乎没有做不出的数学题目。莫洛答题写字的速度不快，也基本不在草稿本上推演，基本是想通一道题，认真而谨慎地写着题目答案。 十二道难题，两小时内全部做完，每道题平均分配的时间只有十分钟，这对多数同学而言，十分钟还找不到解题的门路。 莫洛此时已经自学到大学水平的数学理论，做这些题，扫一眼便能找到相应原理，只是其中思维转换变通之处，需要费一些时间，把答案写出来需要些时间。就这样，莫洛以二十人中最快的速度解着题，不到九十分钟时，莫洛第一个上交了试卷。 莫洛这么快的速度，再次让集训同学刮目相看。在这个时间里，还有好几名同学只会做试卷中曾遇到过的题型，并且还在不断推算着。 孙韵红对莫洛的速度也感觉吃惊，全市的奥数集训一直是她负责的，这么多年来，能在集训上以这么快时间，上交首份用来打击学生锐气试卷的，莫洛是第一个。仔细核对答案后，全部正确，这一方面莫洛也是第一个。 见到这般情况，孙韵红心中窃喜，以她多年来的判断，这样的学生去省里取得名次，水平已经足够。 不过，喜悦这种表情是不会出现在孙韵红脸上的，她认真地核对着莫洛的解题思路，再一次震惊着，莫洛的解题思路，很多比她自己原本的解题思路更要优化简捷一些。 提前做完试卷的莫洛，回到座位上，没了事情做后，一夜未睡好的疲倦袭来，顿时在课桌上小憩起来。 孙韵红远远地见到了莫洛的表现，竟然第一次没有发怒，而是扫视着其他正埋头做试卷的学生。 不少学生感受到孙韵红的目光，又急着快速解题，一时脸上冒汗，整个教室里气氛紧张异常。 孙韵红从教学袋中抽出一本教材，那是她精心编撰的专门用来奥数集训的资料，未印发，只私印供其教学使用。 孙韵红漫步走到了正小憩的莫洛身旁，没有举起手中的教棍，只用书本在莫洛脑袋上敲了敲：“打起精神，做完了题目，可以看看这本书，要学的内容还有很多。” 孙韵红的声音传入脑中，莫洛快速抬头、坐好，接过递过来的书本，立即点头应声。 孙韵红放下书本后，又在其他同学间走动着，不时地在同学面前停下来，摇着头，吼着话。 “时间只剩最后十分钟了，一套试卷没做出几道题，你是怎么混进这集训班的！” “做出来不到一半的题，还有好几道是错的，脑子有病呀！” “这道题跟刚讲解过的题，一模一样的思路，换个说法，就不会做了，会不会举一反三？” “你也一样，就这水平，去省里考试，浪费经费，也浪费时间！” “做错了！粗心大意！” 在最后的二十分钟里，整个教室充满了孙韵红的吼声，二十名学生中，除了莫洛，几乎每个同学都满头大汗，孙韵红一靠近，瞬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原本趾高气扬的尖子生，在魔鬼老师手中，一个个变得小心翼翼，再也没有了锐气。 很快，考试时间结束，孙韵红快速将众人试卷收了。随后，又立即给每个同学发了一份试卷，同样两个小时，要求立即做完。 孙韵红则利用学生做题的时间，快速批改着学生的第一份试卷。 噼噼啪啪声中，孙韵红修改试卷的速度比学生解题的速度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