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坐忘（四）
轮回！ 再度恢复了神智的周厉终于想起被他遗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承庆，刘芒，紫霄神宫......遗迹之内，传承之地！ 牡丹花开，却是开出了一世轮回，不知这一世又会是怎样的旅程？意外的周厉心中不再充满了焦虑彷徨，甚至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狗生...... 明媚的阳光之下，一人一狗正在追逐打闹，少女挥手间抛出了一个小小的绣球正好打中了土狗的脑袋。这土狗也是够憨，非但不恼还将绣球衔回了少女的身前，一阵摇尾乞怜。 “嘻嘻，阿黄你好可爱啊！”与少女一阵嬉笑，直至天色渐晚一人一狗才折返回家。 三年之后，少女身穿一袭大红色嫁衣，怀抱着阿黄的大脑袋轻轻在柔嫩的脸蛋之上摩擦着，面色间却是一片绝望。 “阿黄，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那个恶少，他不是我的意中人。我的萧郎，你在哪里啊......”少女晦涩的声线传递不到她的萧郎的耳中，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钟情换來的不一定是热烈的爱意，或许会是令人疯狂的恨意...... “为什么？原本我应该是在前一天嫁给你的，你骗我，你居然把我卖给了那个恶少......”富丽堂皇的院落之中，阿黄依旧陪伴在少女的身边，寸步不离。少女神色间充斥着无尽的恨意，目疵欲裂的看着面前一位神色有些不安的俊朗少年。 “安然，对不起......王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要进入琅琊学院成为能够光耀门楣的秀才的，可是我，我交不起学费啊！”少年躲闪着如同钢针一般的目光，彷徨不安的说道。 “呵呵呵......哈哈哈，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走啊！”竭斯底里的怒吼声自院落之中传出，那少年狼狈无比的退出了院门。 是夜，少女依旧熟练的将阿黄的狗头抱入怀中，喃喃念叨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终究还是抵不过世间的黄白之物......阿黄，我要走了，之后的路，你替我走下去吧......” 三尺白绫，一只小小的绣球，还有那双无法闭合的美丽眼眸......这就是少女留下的全部。 三日之后，一位俊朗少年被一条发疯的土狗咬死在路边，自其怀中跌落出百两白银，被路人哄抢一空。次日，王家大院朱红色的门梁之上垂悬着三尺白绫，一只土狗诡异的自缢在其门前。 一花一草一树木，一生一世一轮回。山盟海誓一场空，沧海桑田一场梦...... 时间已失去意义，几经轮回，最后缭绕在周厉心头的却是那一缕哀愁。世间多悲剧，人生无圆满，任你猖狂一辈子，却也留不下丝毫痕迹。 当无数场轮回过后周厉已然认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屠夫还是土狗？是皇帝还是乞丐？他到底是谁？ 带着这个疑问，又是三千场轮回流逝。无数的经历使得周厉的意识变得沧桑无比，那少女原來是鹅蛋脸亦或瓜子脸？他已然记不清楚。 而唯独那商女的容貌却是依旧深刻在心头之上，那句“大爷，带我走吧”如同魔咒一般追随者周厉，轮回亦不能洗刷掉...... 一处花坊之中，百花争艳，无数名贵的花种盛开在万物复苏的初春。一名小小的花匠跟随在父亲身后仔细清理着花坛里杂乱的草丛。 “呀！好漂亮的牡丹花骨！”小花匠惊讶的说道。 “娃子小心些，这株可是牡丹花王，是宁妃最喜爱的一株花了。就等着它开放之日过來观赏呢。可千万别伤着它！”老父亲赶紧警告着说道。 “花骨之中会是什么呢？”小花匠好奇的问道。 “呵呵，自然是花最美丽的一面了，也是花朵的本质啊！”老花匠笑呵呵的回答道。 花的本质......本质......那么我的本质呢？花朵存在的意义就是绽放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供人观赏，这就是花朵的真我啊！ “花开见我，花开见我！哈哈哈，我终于悟通了！”蓦地，小花匠突然间大笑着说道，紧接着他眼前的画面陡然崩碎，同时无数场轮回经历在其脑海中掠过，最后定格在了那道婀娜多姿的身影之上，那个阴森晦暗的黑客栈之内，那一晚让他绝望的经历...... 小花匠自然就是周厉，只是他又哪里是什么花匠，不过亦是一场虚幻的轮回罢了。 “花开见我，我已找到真我，我本就不惹尘埃，区区幻境又岂能再度使我迷失？”周厉感叹着摇摇头，随意挥了挥手，只见得他面前不堪入目的景象一阵晃动，悄然回归于虚无。那一道历经无数轮回缭绕在心头的哀愁亦是随风而散。 出现在周厉眼前的终于不再是轮回，而是熟悉又陌生的青石广场。他依旧坐在牡丹花之中，轮回的记忆迅速自脑海中淡化，变成一幕幕印象极浅的回忆。转而是他原本的记忆再度占据脑海。 透过牡丹花花瓣，周厉能够看到外界的情况。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广场之上依旧在矗立的牡丹花已然不多，入目处仅有数百只花骨。 不知道接下來会是什么考验，这坐忘传承有够严苛的，想來那些已经离开花骨的修炼者应该是在幻境之中迷失自我失去了继续的资格吧。 与其说是传承，倒不如说是心境的磨练，唯有经受得住幻境才有资格争夺传承。正待他思索之时，牡丹花骨终于是出现了变化。 只见眼前一阵光辉闪过，周厉再也看不到外界的情况，眼前只有一朵仿若活过來的牡丹花在轻轻摇曳着。 “吸收我，你就可以得到坐忘真人的传承。顶级功法，空间道法，强悍的仙器与一身冠绝天下的修为......只要将我吸收进体内，你可以得到无上的实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摇曳不定的花朵之中传來一道精神波动，引诱着周厉将其吸入体内。 感受着牡丹花中澎湃磅礴的精华之力。周厉差点儿忍不住按照其所说的去做。若不是依旧保留着三分冷静早已冲了上去。 也许是见到周厉不为所动，花朵一阵变幻，转而变成一把古旧的赤色仙剑，无尽锋锐之意在其上流转，周厉即便看上几眼也觉得浑身汗毛倒立。 “古剑琅邪，杀道圣兵，下品仙器。曾随着坐忘真人南征北战弑杀无数顶级修炼者。是他生前作为珍爱之一！拿起它，你就是琅邪下一任主人！”充满诱惑的声音再度响起，周厉却是苦笑不已。 可惜劳资脑袋里有位大爷名叫斩天，斩天墓群之中更是有无数剑冢，别说下品仙器了，就是上品仙器的坟头也不少。 有了斩天剑，任何剑道仙兵都与我无缘了啊！况且你这也太明显了，红果果的诱惑根本不会使人上当啊！ 周厉摇摇头，难道这一关的考验就是这么个层次的？那也太无聊了。有些意兴阑珊的将注意力自其上转开，百无聊赖之下周厉也只好开始了修炼。 紫炎朝阳决稍一运行，周厉突然之间发现了周围的不同。一股股精纯无比的天地灵气瞬间自毛孔之中进入体内，液态灵气猛然而动，几乎沒耗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其同化掉了！ 好充盈的灵气！周厉心中大喜，感受着液态灵气极为明显的增长了一丝，周厉心头蓦地火热起來，或许在这里能够突破到炼气化神阶段也说不定呢。 思及此处周厉哪里还顾得上眼前不断变幻的诱人宝物，直接将全部心神投入到了修炼之中，。而他却沒有发现，随着他对于灵气的吸收速度愈加增快，眼前那变幻无常的景象缓缓消失，转而化作了充沛的天地灵气游弋在周厉的身旁供他修炼。 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投入到修炼当中的周厉自然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而此时在外界，却是一晃眼就是七年时间而过。 深谷外面，此刻早已聚集着无数的修炼者。这些都是自深谷内陆续飞出的人。不用多说，自然是沒有经受得住考验的失败者了。 而此刻还存在于下面的早已是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周厉那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來，真是的，不就是个传承嘛，还要搞得这么繁琐......”一位看起來威猛无比的男修士不满的说道。 “得了吧老金，不就是第一个被踢出來的么，沒啥丢人的。你哥哥我虽然坚持到了最后但却是手贱了一点儿......唉，当初若不是去触碰那劳什子琅邪仙剑，也许我现在还在下面呆着呢。”吴用叹气说道。 “怎么着，你这是跑过來眼红我來了是吧！”金无绝两眼一瞪，恶狠狠地说道。虽然经过数次轮回使得他的性子有所收敛，但是却磨灭不掉那股子土匪的味道。 “行了别吵了。整天吵吵，烦不烦啊！”刘芒走过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呦呵，怎么了？又被人姑娘拒绝了？”金无绝一脸的八卦神色，“赶快说说，这次你又用了什么法子？告诉我我回去了将给潇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