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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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博士带他们到了西侧二楼，这里也是开放空间，但间隔比较大，可自设屏风。选了把角的地方脱鞋坐下，顾染亭只让茶博士支起了一面屏风。这里客人更少。茶点都是东方无极选的，顾团子这方面有点无能。她上辈子虽然不缺钱，后来过的也是富贵日子，但是她还真没时间浪费在品茶这种风花雪月上头。能喝出哪个茶比较好，才是她掌握到的一点小本事。

    二楼无窗，竹帘幔布都被卷起，顾染亭依靠着围栏，能俯瞰后园。风景不错。底下是一片露天茶座，其中还有曲流蜿蜒而过。戏园在茶座的另一边，由几个石柱幔帘和一个月亮门隔开。他们坐的位置，在三座主楼西侧这边，正对着戏台子的后台。对面远远的，是观戏的茶座，最前面席地，然后是椅子，再然后是设有二楼和三楼戏座的细长弧形回廊楼。这规模，看来这里的戏曲事业很赚钱啊。。。。

    顾染亭有点郁闷，虽然她说了不听戏，可也别给她安排坐在这里啊。。。。。

    戏园侧面，是条木制宽道，从他们所在的主楼这里伸出，通向深处的一栋栋的茶楼。到是没看见类似镜池的场所。

    现已快午时，饭点早的，都吃完来喝茶了，也有在这里就着茶水吃饭的。说书唱曲的艺人也开始卖艺，客人不算多。但是戏圆里的那些茶座，却明显被家仆小厮们占住了。那些小子们都坐在地上嗑瓜子侃大山。看来她要等一等了。顾染亭早晨专门多吃了一点，现在到也不饿，看看白霜，“你们饿了，就吃点东西去。。。。”

    白霜和红雨互看一眼，白霜站起来，“我知道这附近有不错的小吃，我去买来，给主子尝尝。。。。”顾染亭点头，东方无极让另一个叫平海的侍从跟着去了。顾染亭嘲笑他，“你到是心志不小，不是平山就是平海的。。。。”东方无极第一次当面被人戳穿了这个小心思，有点窘迫，故作镇定的远眺风景，不接话。

    三杯茶吃罢之后，茶楼开始热闹起来了。但是顾染亭发现，最热闹的，是后园深处的那些茶楼。不断有书生学子往那里去。周围议论纷纷，顾染亭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叫过平山，“爷看你最精灵，去，四处转悠一下，多听少说，但也不能不说。听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回来学给我听，懂不懂？”平山不懂。。。。。

    东方无极叹口气，叫过面容冷板的平海，“你去。”平海躬身下去了。顾染亭无语，“你这随从，就跟一个月没吃rou又便秘似的，那种脸，怎么去打探消息啊？”小总攻再次皱眉，“便秘？你是说大便秘结？你真恶心。”

    “。。。。。。”顾染亭。恶心这词你还是跟我学的呢。。。。这么快就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了啊？

    春锦隐晦的瞪了小总攻一眼，靠近顾染亭，小声说，“主子，您看。”顾染亭顺着看过去，微微惊叹了一声。原本面容平板又冷淡的平海，居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从霸道总裁的冷酷秘书化身逗比少爷的狗腿书童了。。。。。顾染亭有点羡慕的看向小总攻。

    东方无极不为所动，“你派人去探消息，自然不能轻易暴露自己。就算不小心被知道了，也要让别人以为，探听消息的本意，不在你身上。”顾染亭啧啧几声，“阴险啊阴险。。。。。”平海变脸的本事，都是你调教出来的啊。。。。。

    这时，后园一阵喧哗，顾染亭探头看去，立马就缩了回来。卧槽！！！！想说一句冤家路窄可那人真不是她的冤家啊！！东方无极原本不想看，可看了顾染亭这个样子，就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皱了眉头，“冤家路窄。”顾染亭默。

    叶胜澜笑嘻嘻的和孔宝之说着他今天带了多少银子，前面孔瑾之被人围住寒暄。孔律之和好友站在最后，有点无聊，大哥走到哪里，都被人围着。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看，今天来解题的学子依旧很多啊。。。。

    “孔七，你看，那位相公真是天仙化人，貌美如玉，可惜身边之人，黑丑如木，到是一双眸子，有几分看头。。。。”孔七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猛然转身抬头看去，然后和东方无极正对脸。。。。。孔七黑线，“冤家路窄。”

    东方无极看出了他的唇语，微微冷笑，敲敲顾染亭这边的桌子，“你不是本事的很，对着三公子都牙尖嘴利的，混世魔王可是白叫的？怎么见了孔家人就这般畏头缩尾，你怕了？”顾染亭和红雨换了位子，对小总攻的激将法不为所动，“我怎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小总攻这次嘲讽技能全开，“道理？你这种龟缩的样子，就是你的道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顾染亭瞪了他一眼，“你话这么多干嘛！”东方无极点点下面，“你刚说完父辱子死这种话，现在放着仇人就不理会了，这就是你的义理情仇？亏我还觉得父辱子死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分外威风呢。。。。”

    “你的意识是说，我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了？”顾染亭自尊心警报拉响。

    东方无极摇摇扇子，“女子贞洁为重，从来都是听说女子为保贞洁而自裁的，没听说过为父亲名誉拼命的。。。。。这是男人该做的事。”

    顾染亭懂了。这货不单闷sao，还是个极度男权主义者。气的笑出来，“缇萦上书，杨香扼虎，哪个不是女子所为？还都是年岁少小的小姑娘呢，为救父，一个面圣入身，一个弱身杀虎，勇敢聪慧，比你们这些痴长八尺的男儿强出百倍！！”

    东方无极皱眉，“你说的是谁？”一个问句秒了顾团子。架空的朝代，历史不相同。。。。。她说的这俩人，这里没有。。。。。话说，明明有些历史书籍典故啊，是相同的啊，怎么大部分都不同呢？好多朝代不是没了就是被另外的取代了。

    “入身是卖身为奴吧？按律，如子女自愿卖身为官奴，则可免除亲父死罪。可也只是死罪而已。那些坐法的刑犯，大多前身都是高官重臣，死罪可免，活罪难赦，不是流刑就是终身不得为官做事。自己前途丧尽，子女亲离，终身不得团圆，这般处罚，对他们来说，也是生不如死吧？”

    东方无极很干脆利落的击破顾团子的一切侥幸盲点。让她直接的面对古代社会的现实。顾染亭默。是啊，典故的美好，只是为了歌颂一种精神。而事实背后真正发生了什么，结果到底如何，是不会被传颂的。。。。。。

    摆摆手，顾染亭不在说话了。不过被小总攻这么一打岔，让她对再次见到孔瑾之出现的激动心情，平复了下来。又和红雨换了过来，探头看下去，孔瑾之正被人围着，坐在茶座上，喝茶说话。那个疯狗和孔家兄弟神色有点不好的坐在一边。

    这时，正好疯狗抬头了，顾染亭了然，原来是发现他们了。遥遥的对着疯狗比了一个中指，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做出来，就是心情爽~~~

    叶胜澜皱眉，闷闷的对孔宝之说，“她对着我比手指，这是什么意思啊？”说完还原样比给了孔宝之看。孔律之学了学，“她来自京城，这大概是京城那边的新鲜玩意吧。。。。”至于意思嘛，“你们现在有仇，肯定不是问候的意思。。。。”叶胜澜和孔宝之点点头，深以为然。

    顾团子还不知道，她的手势基本被破解了。

    小总攻也看见了，也破解了，却只是默默记下也不问。心想，总比开口骂人强多了。。。。殊不知这比开口骂人还过分呢。。。。。。

    “你们说她是位姑娘，细想起来，到真有几分姑娘样子。可这么看着，真的很有碍观瞻啊。。。。。”叶胜澜最是怜香惜玉的人了，当时一听他打中的是位小姑娘，心里的那点火气和委屈就全没了。更别说，她还是那位的掌上明珠。。。。。他回去要挨揍了。。。。。还没想好怎么道歉赔礼呢，怎么这么快就遇见了呢？真是倒霉啊！！可今天是青蕊的场子，他是绝对不会逃走的！！！

    孔宝之不赞同，“我和二哥曾见过顾府这位姑娘一次，当时虽并未见礼，但是匆匆一瞥一下，绝对不是这般肤黑之人。声音身量都相似，应该就是她。不然还有谁能那般自然的和东方无极走在一起？他们是兄妹。顾大姑娘，大概是化了什么掩人耳目的妆容吧。。。。。”那时的惊鸿一瞥，和亲妹回来之后说的话，都让孔宝之很肯定，顾府的姑娘，一定不是现在看见的这个样貌。

    孔律之赞同，“我那时和李五比赛，她曾玩闹的出过彩头，还用的是她母亲的行迹。那位顾府夫人，在江州这里，很有名的。顾府女眷能和王府有了来往，也是因为我堂姑母对那位夫人的好感。那位夫人，据说才貌双绝，还射杀过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