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气
青瑶神色一惊，迅速侧身躲开，两人就在这桥上打了起来。 青瑶一边躲闪一边冲苏敏道，“大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动手打人呢？” 苏敏右手一指，从指尖瞬间飞出一溜小火焰，直冲青瑶脸上射去。同时嘴里说道，“你是跟我无冤无仇，但老娘就是想教训你，施出你的本事来，不要一味躲闪。” 青瑶眼中透出两分凌厉，忽地一掌击出，一阵寒冰之气便朝苏敏击过来。 苏敏心中一凛，这个青瑶还真有两下子，当下不敢大意，一边躲闪，一边冲青瑶道，“没想到你的功力还不错，不过你也打不过老娘，老娘让你……” 话没说完，突然，青瑶嗖地一道冰锥朝苏敏射来。 苏敏顿时一惊，连忙躲避，谁知刚躲开冰锥，青瑶突然一掌击中她胸口，将她击飞出去。 片刻之后，砰然一声，苏敏竟然摔落到了河里。 这季节正是寒冬，苏敏掉进河里之后，霎时感到一阵刺骨冰冷，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寒噤，连忙运行火系灵力护住周身，这才勉强避开冰寒。 青瑶站在桥上，扶着栏杆冲下边水里的苏敏叫道，“大姐，打斗时候不能说话，你一说话就分心，一分心就要掉河里了。” 苏敏一听这话，气得又打了个哆嗦，这时桥上、河边许多路人都在看着她，指指点点，有些人还在笑，说着顾家的少夫人落水里了，像个落汤鸡之类的嘲笑话语。苏敏不禁感到气恼，她堂堂顾家的少夫人，没想到竟然被人打到河里，如此出丑丢人。 苏敏向上一飞，带着一阵水花冲天而起，飞到了桥上，冲青瑶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青瑶愕然，看着苏敏道，“你是什么人？” 苏敏正要说出身份，顾春华和顾长镰匆匆赶过来了，顾春华连忙向苏敏道歉，“对不住嫂子了，青瑶不知嫂子身份，嫂子不要怪她。” 青瑶听到顾春华的话，脸上现出惊诧之色，也连忙向苏敏道歉。 苏敏脸色冷淡，最终说没什么埋怨的话，表面上原谅了青瑶，但心里对青瑶却存了芥蒂。然后几个人一起回顾家，顾长镰脱了外衣给苏敏披上，并说赌约不算了，不用给他洗一个月脚，苏敏说赌约要算，跟顾长镰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算了。 青瑶没想到，她第一次到顾家，还没进家门，就先得罪了大嫂，走在路上，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到了顾家，和顾春华一起去拜见了顾春华的母亲韩夫人，父亲顾殿虎。青瑶发现，韩夫人神态端庄祥和，但却有一种内在的威严，顾殿虎表面上看去威严，但是得知她将苏敏打落到河里的事，却没有一点责怪之意，反而有点责怪地撇了眼苏敏。 除了顾春华的父母，她还见到了顾春华的侄子，也就是苏敏和顾长镰的儿子，顾心凯，这个小侄子似乎很喜欢她，晚宴时候跟她不停地说话，问她长平城以外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新鲜的玩意儿，她就跟顾心凯讲了一些觉得有意思的见闻，两个人说笑，惹得苏敏一阵阵冷脸。 青瑶以后就住在了顾家，这个大宅院房屋几百间，青瑶被安排在了一处装饰华丽的房间，跟她丈夫顾春华住在一起，夫妻二人每日在这里甜甜蜜蜜，缠缠绵绵，十分恩爱。顾春华对她百般疼惜，她觉得每天都很幸福，见识到中土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中土也可以如此美好，当然所有的美好都是因为他，她的男人顾春华。 这一天，青瑶和顾春华在家里，突然有小厮来禀报说，有一个年轻公子来找顾春华，见到之后，才知道来人竟然是杜玮。青瑶记得杜玮，当时在苍台镇，杜玮邀请她和顾春华在苍台镇游玩，她当时就对杜玮没什么好感，今日见到依然如此。 顾春华问杜玮怎么突然拜访，杜玮说是在梧桐山有一批货物被打劫，来此探查情况，同时拜访顾春华和青瑶。顾春华说与青瑶已经成婚，杜玮恭喜两人。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苏敏来到了院里，瞧见青瑶三个，笑着说道，“春华，不知道你有客人来了。” 杜玮看到苏敏，不等顾春华介绍，就先介绍了自己。 苏敏打量杜玮两眼，“原来是杜公子，杜公子跟青瑶也认识吗？” 杜玮微笑道，“认识认识，之前在苍台镇，我就与青瑶嫂子认识了。” 苏敏忽然又问杜玮，“杜公子知不知道，春华和青瑶是怎么认识的，我之前问他们两个，他们一个比一个害羞，不肯给我细说。” 杜玮笑了下，“顾兄跟我说起这个，说起来很有意思，当时顾兄是给青瑶姑娘家种地，那是在……” 青瑶听到杜玮说这些，心里一下紧张起来，因为她一直对顾家的人隐瞒了妖族身份，如果杜玮说到顾春华在云莽石树村种地，就等于暴露了她的身份，她不禁着急。 顾春华这时打断了杜玮的话，“种地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想我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去种地这种事，杜兄就不要提了。”说着别有意味地瞧了杜玮一眼。然后向苏敏道，“嫂子不要问这些了，再问就要问出我的糗事来了，当时我追青瑶，是有一些犯傻的事。” 苏敏笑道，“春华，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你当时到底干过什么犯傻的事，说来让我也听听，我是你嫂子，还能笑话你不成？” 顾春华道，“嫂子还是不要问了，以后我告诉大哥，嫂子直接去问大哥吧。” 苏敏说还要听，顾春华还是推脱不说，苏敏不禁心里起疑，又跟顾春华说了几句话，就回自己住处去了。苏敏坐在自己房里，越想越是感到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顾春华和青瑶两人隐瞒了些什么，没有证据，就是一种单纯的女人直觉。 第二天，她在院里遇到杜玮，心想这个杜玮肯定知道些什么青瑶的事，于是冲杜玮叫了一声，“杜公子。” 杜玮听到叫声，止住了脚步，转身向苏敏道，“嫂子有什么事吗？” 苏敏问，“杜公子，我问你个事，春华跟青瑶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给我说说，我就是很好奇。” 杜玮脸上现出为难神色，仿佛内心很矛盾，然后说道，“嫂子，这我真的不知道。” 苏敏脸色沉下来，装作生气的样子，“不知道？！昨天为什么说一半不说了？” 杜玮慌张道，“嫂子不要逼我，我答应了人家，你就不要多问了。”说完头也不回，匆匆忙忙地走了。 苏敏听到这话，感到更奇怪，杜玮说答应了人家，答应了谁，答应了什么，她想了一想，忽然明白过来，肯定是春华交待了杜玮，不让杜玮说出去，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苏敏自从被青瑶打到河里之后，就有点不喜欢青瑶，那天晚宴上，她丈夫顾长镰，儿子顾心凯对青瑶很亲热，把她冷落在一边，甚至连顾殿虎都赞赏了青瑶两句，让她更加不喜欢青瑶。 如今得知青瑶可能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她寻思，青瑶是青楼女子，还是之前结过婚，还是有什么其他丑闻？她下决心一定要查清楚。 顾春华房里有个叫彩云的丫头，她让彩云仔细盯着青瑶，一旦发现青瑶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就让彩云来悄悄告诉她。 让彩云盯了两天，没有任何发现，青瑶规规矩矩的，不但对公婆恭敬，对下人也很照顾，整个顾家上上下下，男男女女都在说青瑶的好话，就连韩夫人都对青瑶温和起来，韩夫人对新儿媳一向很严厉的，当初她刚进顾家时，可是吃了韩夫人不少冷眼。 苏敏感到一股怒火积压在胸里，这个青瑶，让她很生气。 这一天，苏敏在街上布庄买完东西，带着两个丫头正准备回家去，走在路上，突然一个算命先生拦住了她，算命先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手里拿着一个布幡，上边写着“算不准不要钱”。 算命的惊异地向苏敏道，“这位夫人印堂发黑，大事不妙啊！” 苏敏一听这话，就觉得对方是骗子，冲算命的道，“走开，不要挡道，我不算什么命。” 算命的不让道，又说道，“在下岂敢骗夫人，我只问一句，夫人家里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位年轻女子？” 苏敏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冲算命的道，“你怎么知道？” 算命的笑了笑，“在下江湖人称神算子，这点小事我一算就知，我还知道，夫人跟那位姑娘命里相冲，夫人是不是一看到她，就感到心烦气躁？” 苏敏心中诧异，算命的怎么知道这些，她这几天确实一看到青瑶，就觉得心里不爽，她说道，是的，但是命里相冲？你说的也太玄乎了。 算命的又笑了下，煞有介事地对着苏敏上下打量了一遍，突然一拍手，叫道，“啊呀，夫人恐怕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夫人周身上下有一股黑气缭绕，这气不是灵气，乃是十分邪乎的妖气！” 苏敏心头一惊，妖气？她身上怎么会有妖气，难道，难道青瑶是妖，青瑶把妖气传染给她了？ 算命的继续道，“依小的看，夫人家里肯定是有妖孽藏身，夫人已经感染上了妖气，人跟妖不同，妖气对妖来说很正常，但对人则是有害，人若是身上带有妖气，一年两年没什么问题，但若是三年四年，五年六年，长久下去，只怕对人有害，损人性命啊。” “胡说八道！”苏敏斥道，“跟妖混居的人也有，还从没听过有损性命的事，休要再胡言乱语。”冲身边一个丫头道，“给他几个钱，打发他走吧。” 丫头于是掏了十几个铜钱给算命的。 算命的接过铜钱，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夫人家里有妖，这是千真万确的，听说城外玄妙观的住持炼有一种丹药，叫做明妖丹，夫人如果不信，可以去玄妙观弄一颗明妖丹，给你家里新来的女子吃下，保准她现出原形。” 苏敏听完这话，略一沉思，然后带着两个丫头走了，明妖丹她听说过，只不过她一开始没怀疑青瑶是妖，她本来怀疑的是，青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青楼***离婚少妇，被人包养过的二奶之类的，因为她知道女人很会骗人，怀疑青瑶骗了顾春华。苏敏一直都这样，她不喜欢哪个女人，就怀疑哪个女人不干净。 她决定明天就去城外玄妙观，弄一颗明妖丹，把全家人叫到一起吃饭，然后把明妖丹给青瑶吃下去，让全家人都看看，青瑶到底是不是妖！是不是丑陋的动物变成的人！ 苏敏带着两个丫头走后，算命的拿着布幡也脚步匆匆地走了，一直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然后停了下来。 巷子里站在一位身材挺拔的公子，正是杜玮。 “都跟她说了吗？”杜玮问算命的。 “依照您的吩咐，都跟她说了。”算命的道，“我跟她说她家里有妖，还给她指点了，让她去城外玄妙观找住持，弄一颗明妖丹，我看她的样子，她八成是信了我的话。” “很好。”杜玮嘴角掠过一丝阴诡的笑容，然后把一个银锭子递给算命的，“这是五两银子，出了这个巷子你就不再认识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算命的双眼发光地接过银锭子，连忙揣到怀里，信誓旦旦地道，“公子尽管放心，小的懂规矩，绝对不会乱说话。” 算命的说完，匆匆走了。 杜玮站在巷子里，嘴角又浮现出一抹微笑，口中说着，“青瑶，顾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