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通过考验

    疼痛和恐惧将沐染包围着，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重复那场噩梦，焦糊的味道呛得沐染有些无法呼吸，肺部也如同被烧灼着一般隐隐作痛，绝望，沐染感觉到了深深地绝望，她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火焰烧灼的剧痛，自己的衣衫烈烈作响，皮肤被烤的发紧，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

    “沐染！”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发出了悲伤的哀嚎，一道影子扑到了沐染的身上，熄灭了一些火焰，也让气息奄奄的沐染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一张布满了眼泪的脸出现在沐染的眼前，是娘亲，沐染艰难的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的不像话，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沐染正准备和自己的娘亲说上几句话，安慰她一下，才一个瞬间，眼前苍老的面容就变成了一张男性布满胡渣和绝望的脸，“她是我的女儿，不是妖怪，要杀就把我的老命拿去，不要杀我的女儿！”

    因为愤怒让那些单纯善良的村民变成了嗜血的恶魔，他们狰狞的面孔中写满了要至沐染于死地的神情，手中的棍棒变成了催命的凶器，狠狠地砸向了沐染的爹爹，沐染看着父亲眼神中的不舍和绝望，隐忍着疼痛，心中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嗓子里都是一丝丝腥甜的味道。

    “噗”的一声，父亲口中的鲜血在没有忍住，一下子扑到了沐染的脸上，满面鲜血的沐染放声大哭，她绝望了，父亲终究没能够救出自己，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沐染的悲鸣并没有震慑住那些疯狂的人们，他们手中的棍棒依然无情的砸落。

    火焰、鲜血、狰狞的脸、眼泪和着众人的呼喊，一切在沐染的眼前从清晰变得模糊了，沐染的眼前空间开始不断地扭曲着，一瞬之间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里真的很安静，沐染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和伤口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她扭过头，却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一具焦尸，已经被烧得难辨面目，却瞪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沐染的方向，一瞬之间沐染大骇，却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周围静的可怕，沐染这才发现自己也如同死去一般静静的躺在地上无法起身，忽然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沐染侧耳倾听。

    这声音是剑尖划在青砖上的声音，而声音越来越近，沐染下意识的把头转向了门口的方向，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烧焦的尸体，而一道如火焰一般鲜红的背影正直直的立在门口，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染满了鲜血的宝剑，还有血珠顺着剑滚落。

    鼻尖充斥着血腥味让沐染有些反胃，但是她现在五感俱在却还是不能动弹，只能看着那个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的鬼魅之影。

    恐惧让沐染的上下牙床都有些打颤，当眼前的那个人影缓缓地回头时，沐雨惊讶的看到，这个人有一双红色的眼睛，红的如同鲜血一般的妖瞳！

    不等沐染惊呼，眼前的一切又如同撕裂的碎片一般迅速的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空，夜空中繁星点点，风吹过枝桠，朵朵落花随风轻舞，渐渐地落在沐染的发间，飞舞的青丝映衬下，沐染的小脸更是精致可人。

    沐染看到眼前的男子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见她已将斗篷戴好，不由微微蹙眉，“在下姓窦名纶。今天救你，只是出于仁义，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在下还想提醒一句，这斗篷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你去几里外的终寒山找个叫韩湘子的鬼医，他或许可以帮你治好眼睛。”

    “小姑娘，这双眼睛这么漂亮，真的不要啦？”韩湘子的脸上带着可惜的表情，侧着头看着沐染，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现在你已经如愿的拥有了一双和平常人一样的眼睛，但是你不同于常人的东西还是跟随着你的，小丫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终寒山的草屋外，韩湘子把斗篷戴在了沐染的头上，一边仔细的系好绳索，一边说道。

    “我叫韩晓彤，也是打算去无极派拜师学艺的，不如一起吧。”韩晓彤笑容灿烂的看着自己，亲热的拉起了自己的手。

    “对，我是文沐染，韩湘子已经治好了我的眼睛，我不应该在对那些东西充满恐惧了，这些都是幻象，都不是真的，我要加入无极派学习内功心法，这样才不会受人欺负！”沐染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自己刚才是被阵法迷惑了心智。

    理清了头绪以后，沐染当场在原地打坐，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陷入的都是一些半真半假的幻境，如果被这些幻境影响的话，自己必然也会受伤害，一旦被心魔蛊惑自己可能就被困在这阵法里面出不去了，只有先平静下来才能出去。

    坐在原地打坐的沐染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些心法的咒语，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这些咒语足够让沐染平静下来，于是她开始默默地背诵这些咒语，果然这一次身边的环境没有再发生变化，反而围绕在沐染身边的层层雾气渐渐地散去了。

    沐染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在一间屋子的大堂里，周围的椅子上坐着几个白衣的老者，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沐染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次又是哪里，只听坐在上位的一个老者说道：“小丫头，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这么快就破阵出来了，实在是很有天赋啊。”

    沐染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是顺利的完成了第二重考验，正在喜滋滋的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脑子里有个声音说道：“现在这么快站起来干嘛，万一这一切又是幻境呢？”

    沐染想了想觉得这个声音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伸出自己的手，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确定了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以后，才甩了甩自己的手指，站了起来。

    往前走了大约五步，身边的环境再一次变了模样，那些房间、地板、椅子和白衣老者统统不见了模样，只见自己正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眼前就是那个高高的接入云中的天梯，沐雨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已经破阵而出了，还是继续的困在阵中，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影子，不由得出现了更多的片段，似乎都是关于杀戮的，鲜血喷涌而出，残肢遍地的场景让沐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忍不住低声的说道：“天啊，这无极派的阵法也太血腥了吧。”

    正在沐染疑惑着是谁搞出了这么多残酷的阵法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拍了拍沐雨的肩膀，这让还沉浸在那些恐怖记忆里的沐染吓了一跳。

    沐染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穿着无极派服装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看到了自己以后，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冷冰冰的板着脸说道：“跟我走。”

    沐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但看发饰比起门口的那帮弟子似乎精致了不少，看起来是一个有些地位的人，急忙露出了微笑，问道：“这位师兄，敢问我是通过了考核吗？”

    男人听了皱了皱眉头，然后凑近沐染的耳边，低声说道：“叫你跟我走就跟我走，不要问那么多的废话，小心一会儿长老他们等得不耐烦你就被轰出去了。”

    听了他的话，沐染的心中渐渐放下心来，似乎自己是通过了前两项的考核，而接下来是准备去进行面试了，顿时心里安定了一些，回头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韩晓彤的影子，本来想要继续追问几句，眼前的弟子已经走到了门口，担心自己跟丢了，沐染急忙追了上去。

    出了院子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周围都是高高的围墙，和之前来的时候重重叠叠的假山花树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带路的人脚步奇快，沐染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无心观察周围的详细地形。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对沐染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自己进去吧。”

    沐染回过神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自己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仿佛忽然平地而起一般，自己正站在宫殿的台阶上傻傻的抬头仰望着，从小生长在山村的沐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恢弘的建筑，一时之间竟然愣怔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虽然天分不一般，但是人像个木头似的的，恐怕并不适合在无极派生存下去啊。”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宫殿里传来，带着满满的嘲讽。

    “我觉得这样的傻丫头如果可以引导的话，是会有不一样的收获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沐染惶然的仰望着，感觉云雾缭绕，对于里面的情景根本就看不清楚，再加上听起来大家似乎在讨论着很重要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闯进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