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噩耗传来
rou食品公司办事人员小李的一声高喝，像是一声晴天霹雷，炸晕了黑二愣哥们的头，黑二愣哥们一个屁蹲儿瘫软在地上脑袋嗡的一子发了大，黑二愣也立刻傻了眼如木雕泥塑一样愣在那里。rou食平公司小李看他俩对自己说的话置若罔闻，急了吼道：“你们俩再不动身儿，我要报警了！我这是县rou食品公司！全县的副食店都上我这儿来批发猪rou，我这里的卫生关系到全县人民的生命安全，你们要是把你们死猪上的病菌传染到我们好rou食品上来，让我们的好rou染上了病菌，让全县的人受了害！把你们判刑！让你们蹲大牢去！走！赶快走！” 黑二愣的大脑没有像他哥们那样发木，低下头跟他的哥们言道：“哥哥，走吧，猪死了伤点儿财，可别把咱们俩再抓起来！哥哥，快走吧！”黑二愣看他的哥们不动身，推了推了他哥们的身子，又反反复复把上述的话说了几遍，他哥们才醒悟了，站起来身子，言道：“走，走。” 司机言道：“走哪儿去呀？” 黑二愣的哥们想，是啊，走哪儿去呀？这么两车猪呢，横不能都扔了吧？不能都扔喽，拉到福兴庄去。黑二愣的哥们跟司机说道：“走，拉到福兴庄去。” 司机言道：“多远呀？” “得有五十里吧。” 一个司机言道：“再加五十块钱。” 司机的这一句话把黑二愣的哥们气歪了鼻子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讨价还价！要不是你们的车在大太阳下晒了几个小时，我的猪至于死吗？我的猪都死光了你们还跟我要钱哪？那钱从哪儿出啊？” 司机暗骂：“你他妈小子还知道孰轻孰重啊？拉活儿的时候你跟我们左侃价右侃价，侃得我们没钱赚，吃饭时又他妈抠屁股嗦手指头，吃碗面条还要素炸酱的，你他妈真能算计！石头也想榨出二两油！这回我让你算计！我让你抠！让你的猪都死光喽！看谁算计得过谁！” 司机不做声，黑二愣的哥们言道：“你走还是不走吧？不走？死猪我们不要啦！脚钱你们一个子也甭想得了！就这么办！说痛快的！” 两个司机愣怔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言道：“你们头前带路吧。”于是黑二愣的哥们还坐在他原来坐的哪个汽车上头前带路就开向了福兴庄，五十里地的路途，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到了福兴庄，黑二愣的哥们让司机把车开向了福兴庄大队长家门口，他火急火燎的跳下了车，向大队长的门里窜去，大队长看见黑二愣的哥们风风火火的进了屋还没等他说话，黑二愣的哥们先张了口言道：“大队长啊不好啦！您千万得救救我呀！”大队长说：“这是怎么说呢？我听说你不是贩猪去了吗？” “就是因为贩猪，我才求您来救我。” 黑二愣的哥们言道：“大哥呀！猪都死啦！”说完留下了眼泪，然后又道：“我的好哥哥呀，猪钱还没给人家哪！可怎么办哪？”大队长听完这话也吃惊了顿了一会儿言道：“不要着急，万事都有个了结着急也没有用，猪都死啦？”、 “都死啦。”. “死多长时间啦？” “有的已有半天了，有的刚死。” “在哪儿呢？” “就就在你家门口。” “带我去看看。” 猪死的早的已经半天了，猪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有的刚死没多长时间还瘪着肚子。大队长见了言道：“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回头跟黑二愣的哥们言道：“把汽车开到大队部去，我帮你找几个人把刚死不久的猪褪喽，开肠破肚，猪肚子里的上水下水能要就要，不能要就扔喽，猪rou贱价出售，能卖几个钱就是几个钱。”黑二愣的哥们谢了大队长，扭头招呼司机把汽车开向了大队部，到了大队部，嘁哩咯嚓从汽车上往下掫死猪。一会儿，大队长把褪死猪的找了来，支上几口大锅烧上开水，然后是褪猪毛，开膛破肚，臭肚子烂肠子没法要了，扔到墙旮旯里，好一点儿的rou还是白的，赖一点儿的都绿了。大队长到喇叭前一广播：“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大队部来了一批死猪，猪褪了毛，猪rou非贱啊，快来买啊。来晚了可就没有啦啊！”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竟让全村的百姓都知道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队部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家里人口多的，吃rou狼虎的图便宜那发绿的rou买走了十几斤二十几斤，吃rou不狼虎的家里人口轻的找那没发绿的好一点儿的rou提拉走了几斤。福兴庄社员在邻村有亲戚朋友的又去招呼邻村的亲戚朋友来福兴庄买死猪rou，一宿的功夫，百十头死猪rou竟让大家伙儿给抢光了。 死猪rou抢光了，死猪rou毛八分钱都给卖了，虽然钱没落下几个，但总是让人吃了总比扔了强。 司机等着要脚钱回家，来时应的是四百块钱，半道儿又加了一百块，一个车变成了五百块，可这一百头猪总共也没卖一千块钱。黑二愣哥们言道：“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猪死了，我们背大兴你们二位也背个小兴吧，一人给你们二百块钱弄个油钱。”其中一个司机听了这话吼道：“油钱也不够，猪死了是你们的事儿与我们无关！你们该给我们多少钱就得给我们多少钱！”黑二愣的哥们急了喝道：“你要说这个！二百块钱也不给你了！你能说猪死了与你们无关？我看就是你们两个诚心使的坏！车开得好好的说什么车坏了故意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几个小时，猪二十多个钟头水口没打牙能不死吗？这二百块钱你们想要就要！不想要我还不给了！你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爱哪儿告就哪儿告去吧！”这个司机言道：“那我们就告你们去！” 黑二愣的哥们言道：“我等着你们了！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死猪不怕开水烫！”另一个司机看方向儿不好扯了扯那个黑二愣哥们嚷的司机附耳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嘻着脸和黑二愣的哥们言道：“大哥，我们真亏死了！”黑二愣言道：“你们亏死了也就亏三百块钱，我们得亏多少钱呢？”这个司机言道：“就这么着吧，二百就二百吧。”于是，两个司机随后各接过了二百块钱，不情愿的开车走了。 两个司机开车走了，黑二愣哥俩怎么办哪？黑二愣哥两个闷在家里十几天想不出办法。 这面黑二愣哥俩着急，南皮县万湽屯那面一百头猪的主人更着急，猪拉走有十几天了该给送钱来了。这一百头猪的主人三三两两的找到了大队长的家里问道：“这猪钱怎还没给送来哪？”大队长说：“我小舅子不是还没回来吗？他回来就知道了，你们甭着急，有我呢，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那是张书记的内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一个个坦坦的放心，天塌不下来，天塌下来有我接着呢？你们害什么怕呀？” 大队长话是这么说，小舅子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心里也犯了嘀咕，他想，拉猪的司机是我跟着找的，这俩司机我认识，我到县城趴活儿的地方找那俩司机，看那俩司机是不是回来了，要是司机没回来，是车出了事，要是司机回来了……往下他不敢想，车出事了他不敢想，车没出事而钱没拿回来他也不敢想，甭管怎么说他要到市场上看个究竟。 他没费什么事到市场就找到了那两个司机，问道：“你们回来了，可我小舅子和那两个买猪的人怎么没回来呀？” “您别提那两个买猪的人了，他妈要多抠有多抠，那天到了县城就管了我们一顿面条儿还是素炸酱的，他们两个缺了八辈子德啦！您知道脚钱应的我们是四百吧？现在就给了我们二百！” “大队长说：“不能吧？” “还不能呢？人家说了，就二百块钱！要算着不要拉倒！爱哪儿告哪儿告去，可把我们给气坏了！”大队长言道：“我再问你们两个一句，我小舅子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呀？”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你们在道儿上可顺利吗？他们的猪可曾卖了？” “猪没到地方就死了！这也是他们缺德缺的，活该！” 大队长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冰凉，暗忖，这可怎么好啊？当初竟想好了没想坏，这下可咂锅了，一百头猪的主人不答应要找我算账可怎么办呢？大队长蔫头耷脑的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再没有心情上班囚在家里发愁 南皮县万湽屯的大队长在万湽屯发愁，黑二愣的哥们和黑二愣在福兴庄发愁。愁了十几日也想不出办法，从万湽屯来的万湽屯大队长的小舅子催促道：“二位哥哥是本地人，可我不是本地人，我总得回南皮县呀？可我就这样怎么回去呀？我回去怎么向大家交代呀？”南皮县万湽屯大队长的小舅子屡次三番的催促黑二愣的哥们，把黑二愣的哥们催急了怒道：“你就这么回去！人要问你要钱！你就说猪都死光了！怨他们倒霉吧！” 大队长的小舅子没辙，也只得坐车硬着头皮回家了。南皮县万湽屯的大队长正在急火攻心可自己的屋子里走溜儿，看见小舅子回来了，不免上前问询卖猪的情况，听了小舅子的汇报，这回一块石头是真真正正的落了地天真塌下来了，这可怎么好呢？ 大队长又愁了半日，一群社员又来到了他家问道：“大队长！你小舅子还没回来呀？”大队长知道蒙得了初一蒙不过十五有如长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呢，于是言道：“我实话告诉大家吧，拉去的一百头猪半道都死光啦！” 来找大队长的这帮社员一听这话忽的一下子炸了锅：“啊？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猪都死光啦？是真的吗莫不是他们骗我们？”大队长言道：“不是他们骗你们，确实死光了，我小舅子已经回来了，他说的，我不信他说的话，又去市场问那两个司机，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大队长！你说这事怎么办吧？这事是你牵的头，你当初要不牵头我们不会让他们把猪拉走。”大队长说：“如今我也没办法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你当初怎么说来着？那是张书记的内侄，张书记跑不了，这猪钱就跑不了，找书记去！” “对！找张书记去！”大家齐声喝道。 一个人提了醒儿，大家像绝了堤的洪水一样吼道：“找张书记去！找张书记去！找他去要猪钱！”于是乎，大家纷纷去家里找交通工具，有自行车的骑自行车，家里有手扶拖拉机的去开手扶拖拉机，一个手扶拖拉机上拉十多个人，没有机械化半机诫化交通工具的，回家赶着自己家的驴车马车骡子车，和这些家里近乎的人坐上了这些人家的牲口车向着二十多里地张书记工作所在的公社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