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在线阅读 - 第六十四章老栓头偷钱嚐荤小哥们瞠目结舌

第六十四章老栓头偷钱嚐荤小哥们瞠目结舌

    老栓头爸爸一九五三年死了,可难坏了老栓头娘俩,老栓头爸爸没给老栓头娘俩留下什么产业,老栓头爸爸打腰时竟充好样的了,把应分给自己的地主的五间大北屋推掉,分给了别人,旁人瞅着不公,又多分给了他五亩地和一头小草驴(母驴),他当时这样想,也好,死房子活地,房子是死的,也就是住着舒坦点儿,会有什么效益呢?可那土地和毛驴就不同了,每年用那头毛驴好好耕种要有好大收益哪!等收益大了,攒了钱,盖几间房子算啥?老栓头爸爸还有一想,俗话说得好“草驴下草驴三年五头驴”几年就是一大群毛驴,卖了毛驴不又是一大笔收入吗?

    他卧病在床,思绪万千,儿子比自己强,儿子赶上了好时代,时代給儿子留下了十五亩土地,如他好好耕种,这辈子活得会比自己自在得多!

    老栓头爸爸没看见他家攒了钱盖上五间大北屋,于一九五三年死了,老栓头mama也是个争气要强的人,农忙时娘俩认真拾掇那十五亩地,她一再嘱咐老栓头好好伺候那头小毛驴,指望草驴下草驴,下出一群小毛驴来。

    一天,这小草驴喂草,草不吃,饮水,水不喝,整天价吧唧吧唧吧嗒嘴,“屁股”一张一合还流白水。老栓头不知道驴得了什么病,去问mama,mama说:“驴起骒(发情)啦!你赶紧灌上五升小米拉上它到北头你刘二大爷家找他们家哪个叫驴给它配种去吧!

    老栓头遵照mama旨意灌上五升小米拉上小草驴就去了北头刘二大爷家。刘二大爷看见了小草驴的行态,自然知道老栓头干嘛来了,收下五升小米,从驴圈放出了那头黑叫驴。那头黑叫驴还没看见小草驴早就sao动了起来,一看见小草驴,伸长了脖子昂!昂!的跳腾着叫个不停。待刘二大爷把它放出来,它像箭头子一样向小草驴蹿了上去……

    驴配完了,老栓头不能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他早早的把小草驴牵了出来拉到北山沟一个柿子园里,把小草驴栓在柿子树上,他找来一块石头放在驴屁股后面,他蹬上那块石头也学起了那头黑叫驴的动作。

    正好此时,有一个起早上山挖獾的老爷们堵住了一窝獾,正在吭哧憋肚的刨土挖獾,直腰喘息的时候,猛的看见了这个场面,獾也顾不得挖了,呆呆的看起了老栓头,挖獾的老爷们看得入神,一窝獾从他手低下溜掉了他还没醒过神来哪!

    人说,人要看到这种场面,得背三年兴,那说得是,人跟人,这人要是跟了驴还不得背三十年兴啊!挖獾的老爷们自认倒霉,蔫不叽的回家了。媳妇问他:“獾呢?”他就把老栓头和驴的故事说了出来。

    这挖獾的媳妇哭笑不得,哀叹了几声,也是她心疼老栓头,把这事情就悄悄的告诉了老栓头mama。

    老栓头mama颜面扫地,脸红了又黄了,黄了又紫了,大骂老栓头驴做的!挖獾的媳妇看把老栓头mama气得这样,悔恨起了自己多嘴,劝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世间大道理,不愿孩子,怨咱没给孩子娶媳妇。”

    “老栓头mama听了这话,又骂起了老栓头爸爸:当初你手里攥着生杀大权啊!却把好端端的五间大北屋分给比人。如今倒霉了吧,自己家没房子,儿子长得又丑,谁给媳妇啊?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吆!”

    挖獾的媳妇看到老栓头mama如此愤怒怕老栓头回来惹出事情,言道:我走了,大兄弟回来可千万别说这是我说的!您不要怨孩子,您就千方百计攒钱给孩子娶媳妇吧!”

    挖獾的媳妇前脚抬屁股走了,老栓头后脚回来了。老栓头mama看到了老栓头骂道:“你个驴做的!我哪辈子缺了德!下出你这么个驴来!我给你五升小米配驴,指望着下出个小驴养大喽卖钱给你娶媳妇!你倒好!看了配驴你就学起配驴来了!你去弄那驴!等那驴下出个四不像来谁能要它呀!你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你个驴做的!”

    老栓头mama越骂越气,气得语塞了没的可骂了,吭!吭!的哭了起来……

    过了几个月,驴肚子越来越大,老栓头mama整天价双手合十向老天祷告:“万不要下出个四不像来!”

    老天有眼,没下出个四不像来,下出来个小叫驴。小叫驴也好,虽然三年变不出五头驴,但养个三年二年把它煽喽,也能卖个百八十块钱。给儿子盖房子的愿望又向前走进了一步。老栓头mama做着美梦,可是人的想法跟不上社会的变化。

    一九五六年,全国实现了农业合作化,分到的土地和哪个小草驴和它的驴儿子都入社了,本来想象的都落空了。

    老栓头的mama不愧是mama,不失人伦之道,不气馁,知道儿子娶不上媳妇的关键是没房子。原来的道儿落空了,她又想起了新道儿。

    老栓头mama春天买了十只小鸡子,连猫叼带出公鸡,只落下了三只草鸡,这三只草鸡截年下了蛋,老栓头mama一个也舍不得吃,都卖给了村里的供销社。老栓头mama又养了一头猪,猪养大了,卖了五十块钱,总共十张票子,老栓头mama数完了钱,瞅了瞅屋子,收哪儿保险啊?屋子内没有一个保险的地方,她看了看屋顶,檩条子上吊着个旧水斗子,她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她把十张票子包在一个手绢子里,她从地上拿来了个破凳子,登上了破凳子,把手绢子包儿放在旧水斗子里。她拿走了破凳子,瞅着吊着的旧水斗子,觉得这个地方万无一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耗子也够不着它。

    自打霍玉瑛进了大铁匠家,光棍子们经常到大铁匠家串门,来的最多的是老栓头,霍玉瑛像个饥肠辘辘的猫儿一样,第一个就瞄准了老栓头。霍玉瑛经常跟老栓头卖弄风sao。没人的时候!霍玉瑛会对着老栓头脱光了膀子换衣服,还会对着老栓头脱了裤子撒尿,老栓头看着霍玉瑛哪白光光的屁股发呆,老栓头会对着霍玉瑛哪雪白的胸脯流口水。每当这时,霍玉瑛会对着老栓头媚然一笑,笑得老栓头不能自己,张牙舞爪纠缠霍玉瑛,霍玉瑛正色言道:“懂规矩吗,女人身上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动的!”老栓头愕然,霍玉瑛看此又嫣然一笑言道:“但又不是不让人动的,女人身上的东西啊!生来就是给男人预备嗒!”老栓头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摸一摸吧?”

    “你吗?是摸不得的。”

    “为何?”

    “告诉你!允许摸的人,一是女人的爷们,一是女人相好的情人。”

    “既然如此,我做不得你爷们,就做你的情人吧?”

    “情人,做我的情人?你也不尿泡尿照照你的影儿!配得过我吗?要做我的情人,你呀,还得回回炉!”霍玉瑛说话实在是损了点儿,老栓头自幼觉得自己的长相不如人,站在人前自觉行秽,可这岂能怨自己?霍玉瑛也觉这话说得过头了,怕把老栓头撅走,再也不来了,又道:“你要想摸吗,还有一条道道儿。”

    “哪个道啊儿”

    “拿钱!”

    “多少钱?”

    “两块。”

    “那么多钱”

    老栓头上生产队劳动,一天公分日值才三毛多钱,而且得一年分一回,而这老栓头挣的公分还得养着年老体弱的mama,他们娘俩一年也见不到钱,他哪儿弄那两块钱去啊?老栓头说:“我没钱。”

    霍玉瑛脸蛋子耷拉了下来,言道:“那就没办法啦,你只能在旁边瞅一瞅拉拉眼馋啦!我再说一句实话告诉你,你如果没钱,老上我这儿来逛眼色,下回你还别来了!”

    老栓头蔫蔫的走回了家,脑袋里总琢磨霍玉瑛身上的零碎儿不能入睡,即使睡着了,做梦还是霍玉瑛身上的零碎儿。老栓头得了思想病,他要实现不了白天想的梦里盼的事情几乎要疯了。可是那得需要钱啊钱!钱!钱!这钱到哪里弄去呢?他忽然想起了他mama前些日子卖的那头猪,听说mama卖了五十块钱呢,哪得让我摸多少回霍玉瑛的……老栓头想着乐了,可mama那五十块钱藏在哪里去了呢?他环顾自己的两间小土屋,哪里有藏得住五十块钱的地方呢?屋里唯一装东西的家具就是那两节破黑柜,可那两节破黑柜早已失去了藏贵重东西的能力,原来装钌铞挂锁的地方现在是个大黑窟窿,两节破黑柜对外人已不设防。那两节破黑柜里装着什么,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头儿装着半柜头子棒子豆儿,一头儿装着几件破衣服。

    钱没藏在柜里?老太太给收哪里去了呢?

    老栓头躺在炕上,仰头看着屋顶思想事情,他看见了檩条子上吊着的旧水斗子。他像遇到了救星,这里应该是个收东西的好处所,而且他也经常看到mama鬼鬼祟祟的把那个破凳子搬上搬下,老栓头联想一切,断定这吊在檩条子上的旧水斗子里一定有秘密。

    老栓头搬来了地上的破凳子,登上破凳子,用手伸进水斗子里,摸到一个软呼呼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手绢儿包儿,打开包儿一看,一叠票子,数数,正好十张,老栓头认得几个字,那是五块钱的十张票子,老栓头大喜啊!

    老栓头伸手拿出两张票子,又一想,不成,mama虽不认得字,但会数数,如过几天,她一数钱少了,向我要钱怎么办呢?他把钱又包好放了回去,可霍玉瑛雪白的胸膛和光光的屁股老在他脑子里晃动,实在让他不能自拔,他把放进去的钱,又拿了出来,能不能有个万全之策呢?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主意,mama虽然会数数,但不认得字,他想到,我把五块的钱换成两块的钱,让它张数够就是了,如此,老栓头从手绢包儿里拿出来两张钱,到供销社里换成了五张两块钱一张的。老栓头把两张两块一张的钱放进手绢包里,叠好,照样又擩进旧水斗子里,咪咪笑着去了霍玉瑛家。霍玉瑛言道:“是不是又逛眼色来了?”

    老栓头道:“这回你可说错了。”

    “怎么,有钱啦?”

    “对了!”

    “有钱拿出来我瞧瞧。”

    “拿出来就拿出来。”老栓头顺手掏出了两块钱。霍玉瑛看罢大喜,言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啦?既然有钱,jiejie也不能食言,就让你耍个够吧,只要你有那本事!”

    如此这般,老栓头就开了头一次荤。老栓头也有几个知心的伙伴,当然都是自小长大的,老栓头初试花红世界,喜得不能自拔,憋不住要找人絮叨絮叨,老栓头找人言道:“我今天可见着大天儿了!”

    “什么大天儿?”

    “女人!”

    “女人谁没见过?”

    “你们见的是什么女人啊?”

    “哪你还能见着什么女人啊?三头六臂的?天上的七仙女?”

    “我说你们没见过!你们就是没见过!你们见的都是女人的脸蛋!”

    “你见哪儿了?你还能见着女人的屁股蛋儿?”

    “我就是见着了女人的屁股蛋儿!而且不是一般女人的屁股蛋儿,是霍玉瑛的屁股蛋儿!你们知道吗?霍玉瑛的屁股蛋儿我见着啦,大腿哪奘嗷!屁股那肥嗷!肥得像个大洋马的马屁股!”小伙伴儿瞠目结舌的听着,老栓头聚精会神的讲着。霍玉瑛是东北的mama生的,确实个头儿高大。耳闻,是小日本留下的洋种子,长得美妙。从此后,这些小光棍们就不叫霍玉瑛为霍玉瑛了,而叫起了大洋马。

    老栓头拿出了mama两张五块的钱,换成了五张两块的钱,又擩进旧水斗子手绢包里两张两块钱冲数,给了大洋马一张两块钱开荤,手里还剩两张两块的,自然又接二连三送到大洋马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