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战船

    “哼！一帮贼人，想要兴风作浪，得先过我步天行这一关。”步天行在心里怒道，“想溜，可没那么容易。”

    身上穿的是粗布破衫，但是脸面还得掩饰一下，雨水湿了山地，步天行和凌云之对瞄一眼，步天行佯装脚下滑打了一个趔趄，随手右手在地上抓了一点泥巴，再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容颜立即被改变了，真真正正成了一个脸上糊有泥巴的穿着一身粗布破衫的帮工。

    凌云之瞄在眼里笑了，暗道：“天行贤弟的心思越来越缜密了，行事起来比他这个奔波江湖多年的大哥都老练。”他而后学步天行，不过他故意滑倒，趴在了湿漉漉的山地上，把脸面往山地上轻轻一擦，脸上便糊上了一层泥浆。

    兄弟两个再次互相瞄了一眼对方，扮了个鬼脸伸了伸舌头，模样甚是滑稽可笑。胡不三带领一帮手下和帮工走到余绍介指定的地点，在觅迹山他和凌云之熟悉的山洞洞口前聚集起来，几十个手持兵刃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从山洞里跑出来分散开去把他们围了起来。

    走出山洞的高少杰站在山洞前脸上略带微笑，冲面前的众人作揖施了一礼，说：“诸位兄弟，有活大家干，有财一起发。不三兄弟带你们来这里，诸位兄弟趁夜帮我们把坡地上驮有行李的骡子赶到大青石渡口，要银子有银子，要金子有金子。”

    人群当下沸腾起来，看去为金银都鼓足了干劲，情绪也都十分高涨。分派完毕，有牵骡子的，也有赶骡子的，活路算不上有多重，但是因为是夜里，赶骡子穿梭在丛林山地间，也够忙活的。

    余、高二人还挺看得起胡不三，胡不三跟两个掌柜的走在一起，时不时会指指点点手下干活的人，吆喝道：“兄弟们，都用点心。二位掌柜的都说了，只要兄弟们好好干，把骡子赶到大青石渡口，行李装上船，银子金子少不了大家的。”

    人声、风声、雨声，还有骡子零星的叫声在丛林里响起，队伍起初朝北走，再转向东沿着看去早就经人工开凿的山路，在打着火把的几十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的监视下，绕了山林近半圈才往大青石渡口走去。

    胡不三当时有意把步天行和凌云之分到了一起，凌云之牵骡子，步天行作为替换的备用人员不牵骡子的时候，他就吆喝骡子赶骡子，不光赶凌云之牵的骡子，还得帮前后几个牵骡子的帮工也赶骡子。

    等到赶到大青石渡口的时候，夜里最后一遍鸡鸣此起彼伏地从或远或近的乡村传来，余、高二人喊话让帮工们赶在黎明前抓紧把行李从骡子背上卸下装上船。步天行和凌云之瞄见大青石渡口竟然停着两艘帝国水兵用的战船，这让他俩可是吃惊不小。

    要知道战船可是帝国水兵专用的，怎么可能帮这伙逆贼运送兵器呢？步天行和凌云之面面相觑，除非大帝陛下恩准颁诏，朝廷才敢将战船挪作它用。除此之外，再怎么着即使不晓得这伙人谋反的意图，擅自调动战船运送民用物资也是触犯《九州律典》的，按律涉嫌人等都将会被治罪的。

    始终不见战船里有人走出来，步天行和凌云之顺从地和一帮帮工把装在草袋里捆扎的结结实实的将近上百袋的兵器扛上船堆好，胡不三这个时候走近高少杰，陪着笑脸要说什么，高少杰冲他笑了笑，说：“不急，不三兄弟。这一次跟前面几次不一样，得让不三兄弟留在船上，顺便挑二十个力气大的帮工，跟船一块走，到了横山，还得靠你们卸货。”

    “什么？”胡不三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他分明听得很清楚，他却还是张口说，“高掌柜啊！这是怎么回事呢？之前不是说好了帮你们把皮货运出山林装上船就用金子结算，我们拿金子走人。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变卦！”高少杰眉头皱了皱，沉声道，“怎么？不三兄弟不想送佛送到西？如果能把佛送到西的话，金子嘛，当然是要多给的。”

    胡不三默不作声，借着扫视站在船上的兄弟们的时机，他跟步天行和凌云之瞄上，步天行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心领神会，佯装拿定主意，跟微微仰着头望着夜空的高少杰说：“我答应。不过可说好了，多给的金子不能少于五十两。”

    “多给五十两算不得什么！不止给你的兄弟每人五两，会再多给每人十两的。不三兄弟，你，我可是要单独重重奖赏的。”高少杰有点不耐烦地说，“要开船了，照我说的你抓紧挑出二十个兄弟来，其他的人让他们散了吧！在此，我可得提醒不三兄弟，别忘了提醒你的手下及众帮工，今天晚上的事散了之后不要胡说乱讲，否则的话……皤冢山龙须峡回水湾子发现死尸的事想必你们都听说了。”

    瞄着高少杰阴冷的双眼，胡不三装作十分胆怯的样子，陪着笑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请两位掌柜放心，我胡不三敢拿脑袋担保我的这些兄弟散开之后不会乱说的。”

    “嗯。那就好。”高少杰应道。

    胡不三眼见高掌柜从一个手下黑衣人手里拿过装有金条的布袋子，把袋子递给他让他当场把金子分发给手下散去的兄弟。除了留在船上的二十个人，其他人每人一根金条，每根金条有五两重，拿了金条的帮工下了船，站在大青石渡口都有点不愿意离开，他们流露着羡慕的眼神瞄着船上留下的二十个帮工，要是能跟船再一块去往横山，那还不多挣至少一根金条啊！

    黎明时分，雨停了，两艘战船已经驶离滢河大青石渡口，向北出滢河，转头沿着龙江往东行进。战船行驶在波澜不惊的龙江之上，江上的渡船和商船大老远都停在那里躲避，生怕避之不及似的。晓得帮工们不可能从船舱跳江逃走，余、高二位掌柜和手下一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进船舱歇息去了。

    胡不三和二十个帮工浑身湿漉漉的或坐或躺在宽大的战船船尾，在胡不三的一侧坐着步天行，另一侧躺着凌云之。这个胡不三挺会善解人意的，刚才瞄一眼步天行和凌云之他就从二位公子的眼神里瞄出了他俩想要留下的意图。

    两位公子的身手胡不三领教过，跟随战船去横山卸货算是破了例，谁知道去了会出现什么变故，回想起高掌柜刚才提及的前不久发生在皤冢山龙须峡回水湾子的命案，胡不三心里多少有点忌惮。还好，有二位公子在身边，胡不三的胆气可就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