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巷子
推杯换盏，本来喝了六碗罚酒的大柱子又喝了十多杯之后，舌头打起卷来，说话颠三倒四，凌云之跟步天行对瞄一眼，凌云之见时机到了，就故意逗引大柱子，从大柱子嘴里套话。 大柱子贪杯，醉酒之后，凌云之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一番问话之后，凌云之和步天行满意地又相互对视一眼。凌云之招手叫来老鸨，嘱咐老鸨找一间雅间扶醉倒在圈椅里打起了鼾的柱子爷去歇息。他俩随之离开了花船。 走在滢河西岸，凌云之和步天行都心事重重，步天行远远地瞄着朗朗晴空下的河西城，跟凌云之说：“明日我们就去河西城，找家客栈安顿下来，仔细商议筹划一番，看看接下来我们怎么干？” 凌云之道：“一边查阮氏一案，一边暗中探查余、高两个可疑人，还有那个白斗篷的夜行人，期间还得防范猞灵子等一帮鬼魂图谋不轨……哈哈。原以为来龙江源来滢河查阮氏案子不会费多大功夫，这一下可好，小小的龙江源，竟然潜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贤弟，得稳住，我们以逸待劳，查阮氏一案兼顾其它，我倒要瞧一瞧滢河的河水究竟有多深？” 多半个时辰之后，凌云之和步天行瞄见余绍介从花船上下来，一个人沿着河岸走着，他俩在距离百步之外佯装跟一群当地在田间耕作的乡民交谈，眼见余绍介走远了，才尾随而去。 这个余绍介，凌云之和步天行还以为他会跟上次一样打唿哨招来快马骑上，结果让他俩欣喜的是余绍介只是加快了脚步，然而余绍介不是朝西北去，而是走在平整宽阔的官道上往西去了，看样子是要去河西城。 “大哥，姓余的要去河西城，我们也跟去？”当下看余绍介要去河西城，步天行就跟凌云之说，“本来我说我们明日去河西城，这个姓余的，非得这会儿就把我俩带去河西城。今天去，就今天去。晚些时候赶回河东，明一早我们就都去河西城。” “跟上姓余的，看他去河西城干什么？”凌云之说，“余、高两个人行事鬼鬼祟祟，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开矿炼铁的怎么会跟开客栈的掌柜有交集？这背后有着怎样的瓜葛？” 步天行说：“大哥是在说余、高跟滢河客栈的廖掌柜之间的交往吗？开矿一般都在深山，炼铁也在深山之中，真要是朝廷派他们来开矿炼铁的话，吃住应该都在深山啊。” 步天行忽然像似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才又说：“大哥，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眺望滢河四周，附近较大的山林也就是西北方的皤冢山，上一次余、高两个人骑上快马赶往的是西北朝皤冢山的方向，这一次姓余的要去河西城，他们开矿炼铁的地儿在哪里呢？皤冢山！关岭！还是别的山林深处？” “贤弟这么一说，提醒了大哥。”凌云之疑心道。“要说起来，皤冢山只是龙江和滢河的发源之地，虽然西边跟横亘于南北的关岭接连，但是无论是山势还是林木密集的程度都不如关岭，如此一来，很难说皤冢山会有铁矿。倒是关岭深处或许会有矿脉。” “要是皤冢山没有铁矿，而是关岭有铁矿，那么余、高两个人上一次怎么会去西北方呢？他们开矿炼铁的地儿难道是在关岭偏西北的深山里……” “不想那么多。”凌云之从沉思中振作精神，跟步天行说，“我们当下跟紧姓余的，只要不跟丢，我猜想我们这一回不会空手而归的。” “嗯。”步天行道，“但愿劳有所获。今天也真是的，本来我俩一早是要去滢河客栈探查白斗篷夜行人的，不想被大柱子三言两语连拉带拽扯到了花船上，这会儿大柱子在花船上呼呼大睡，我俩却跟踪姓余的赶往河西城，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都被安排好了。” “哈哈。”凌云之笑了，他张望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乡民，跟步天行说，“冥冥之中都被安排好了。被谁安排好了？” “上苍。”步天行道，“天意不可违，既然上天有意，我就当应不辞辛劳，为人者应心怀善念，有了善念才会行善事。善莫大焉！上苍是不会帮助坏人恶人的，上天帮助的是善良的人行道的好人。” “嗯。好事多磨。”凌云之收敛笑容，正色道，“尽管好事多磨，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古代仁人志士崇道尚道。道，是天地间至善至美的存在。行道者乃至行大道者，历尽坎坷和劫难，在庸人的眼里看似吃亏了，实则不然，乃上天给善良的行道者的福报，其恩泽必将惠及天地万物。” 一路随意聊侃，河西城已然在望，步天行仰头眺望河西城，河西城地处关岭以东，跟九州其它城池一样，有坚固厚实的城墙围绕，城墙上有持械站岗的士兵，城的东南西北个开有城门，城门是四方百姓进城出城的唯一通道。 “河西城不算大，也不算小。”临近城东门，步天行说。即使左顾右盼，他俩也丝毫没有放松对余绍介的跟踪，步天行瞄着他从城东门进了城，他跟凌云之在距离余绍介百十余步开外也随后走过城东门进了城。 河西城内街道宽展，街巷纵横，街上行人挺多的，街道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商铺门前的街边摆摊叫卖的小商小贩也不少。眼见余绍介拐进了巷子，他俩加快脚步赶上去拐进巷子却不见余绍介了。 巷子比较偏僻，来往只有零星的人，他俩走进巷子深处，忽然从前后两户宅院里跑出来一伙拿着棍棒刀枪的壮汉来，不等他俩说什么，就听有人恶狠狠地冲他俩喊道： “就是这两个。他俩从滢河一直跟掌柜的跟到城里来了，肯定图谋不轨。弟兄们，上啊！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教训，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跟踪掌柜的。掌柜的有的是银子，把这两个小子打趴下，掌柜的可少不了银子给弟兄们哪！都上啊！下手狠点，把这两个小子都打趴下，逮住他们扔到山里的狼窝里去喂狼崽子。” 凌云之和步天行听有人这么一喊，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才发觉原来姓余的早就察觉他俩了，故意把他俩引进巷子里。这些人不知是什么来路，当下经人一鼓动，不问青红皂白举起棍棒刀枪就径直朝他俩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