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胜算

    　　从开始在驰骋的马背上射出第一支箭，接连到演示结束，他矫健腾跃之间，迅疾出手，两支箭、三支箭、四支箭、五支箭、六支箭，一次比一次追加一支箭，此谓连环箭，鱼贯而入箭箭穿过同一块铜钱的方孔，真是箭无虚发。

    　　监考主管们征战沙场，连环箭见多了，但是像步天行这样一次射出六支箭，而且箭箭鱼贯而入穿过铜钱的方孔的场面，都还是头一次见到。“神技！此乃神技也！”监考武官也都从看台上不约而同地起立，使劲地冲步天行鼓掌……

    　　琴声停止，步天行浑身一抖，他从迷醉中清醒过来，起立走过去紧紧拽住也才起身的乐女meimei的双手，兴高采烈地说：“乐女meimei，你知道吗？你弹琴的时候，我就像似在做梦，又像似喝醉了酒，恍恍惚惚去了一趟东郊大校场，进行了一场武举马术考试，我的连环箭术惊动了四座，监考的武官都为我喝彩。”

    　　“是吗？”乐女真替天行哥哥高兴，转念她赶紧比划着手势跟天行哥哥说，“可惜！可惜不是真的！要是梦境是真的该多好啊！”迟疑片刻，乐女接着又比划着手势说：“天行哥哥，你还记得你刚才在梦中表演的马术吗？要是能把梦境中马术在明天得校场上演示出来，那么你胜算的把握可就大多了呀！”

    　　“这个……”步天行愣了一下，他回想刚才听着乐女meimei的琴声，在迷醉状态下他在东郊大校场演示的马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他当即沮丧地松开乐女meimei的双手，焦虑地来回在客房里踱步。

    　　不用问，乐女就猜到了天行哥哥在焦虑什么。她也替天行哥哥着急，但是着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情急之下，她重又坐下划了一下琴弦，又开始弹奏起琴曲来。

    　　重复刚才的曲子，乐女弹了一曲《梅花三弄》，她看到天行哥哥神情竟然放松了，又在痴痴地听她弹琴。当她弹起《广陵散》，天行哥哥端坐在凳子上又是一脸迷醉的神色，看得出他又回到了东郊大校场，又在她弹奏的澎湃激昂的《广陵散》的琴曲中如梦如醉地策马射箭表演着震惊四座的马术……她因此越弹越有劲、越弹曲调越激昂。

    　　“天行哥哥，醒了。吃早饭了！吃过早饭你还得赶到东郊大校场去参加武举考试呢！”酣睡中的步天行被乐女用她的衣角在他脸上挠痒痒挠醒了，睁眼一看，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步天行赶紧利落地起床，洗漱完毕，下楼到饭堂吃了早饭就和乐女赶往东郊大校场了。

    　　昨晚听乐女弹琴，在迷醉当中习练马术直到夜深人静，走出南北客栈，起初步天行感觉浑身有点疲倦，走过白虎街走上朱雀街，光想着参加武举考试，脚步也加快了，精神也好多了。乐女刻意背着她的七弦古琴，她要在天行哥哥出场演示马术的时候弹琴给他听。

    　　心有灵犀一点通。天行哥哥到现在并没有跟她说要她带上古琴去给他助威，乐女却自己想到了。其实，步天行又何尝不想跟乐女说要她带上古琴给他助威，但是，话到嘴边他没有说出口。

    　　步天行羞于让乐女meimei帮他。他虽然昨晚已经凭着记忆记住了迷醉状态下他在东郊大校场演示马术时候的震惊四座的招式，但是，谁知道真的到了大校场比试的时候，没有乐女meimei弹奏古琴曲，尤其是听不到她弹奏的《广陵散》，他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状态？

    　　是否能发挥出如昨晚那样听着乐女meimei弹奏的《广陵散》，在迷醉状态中发挥出的惊人的马术那样发挥出他期望的技艺？步天行心里可没底。

    　　看一眼背着栗壳色七弦古琴，脸上笑盈盈的不是看他的乐女meimei，步天行底气足了，有细心的乐女给他鼓劲，他还有什么烦恼呢？还有什么难关不能克服呢？

    　　走到白虎街的南边拐上东西走向的朱雀街，一眼望到的还是全副武装手持左手持盾牌、右手拿刀枪剑戟的队列齐整的巡逻的卫队。他俩加快了步伐，步天行仰起头眺望朝霞满天的东方，浑身充满了今天武举考试夺魁的勇气和力量。

    　　走上青龙街，看到人们三五成群都涌向城门，这其中大都是围观武举考试的百姓，参加武举考试的考生从穿戴和拿在手上的武器一眼就能看出来。朝廷只管考试，不管考生的住宿和吃饭，所以前来参加文武科举的考生们都是自己随机找客栈住宿的。

    　　青龙街的城门与其它三条大街的城门地处的位置一样，都在城墙的中间，走到南北走向的青龙街的一半，转身往东走过左右两边各有十二个卫士把守的城门，继续再往东走三四百步，就到了东郊大校场。

    　　不像平时，每到文科举或是武科举或是文武科举这些天，朝廷都会加强太平城的警戒。今年这一届文武科举，前些天因为无天幽灵的闹腾，警戒的级别要比以往文武科举的时候要高得多，从京城的城内一直到城外近郊，除了流动的巡逻卫队，还有三五步站岗的岗哨。

    　　东郊大校场的守卫就更加森严了，大帝下旨调来的东大营的精锐卫队即使晚上大帝和官员还有考生都散场了，也在轮换着守卫大校场。还好，考试以来，秩序井然，朝廷重点防范的无天幽灵不曾现身，使得文武科举考试得以顺利进行。

    　　照例一阵擂鼓奏乐之后，喧嚣平息下来，接续昨天未考的考生进行武举考试。先上场的两个对手抓阄，一个一个演示了马术和箭术，随即两个人在广阔的大校场开始对打，因为没有过于严格的规制，所以对打的两个人或徒手或使用武器任自己选，直到一方把另一方打败。由此看来，朝廷是要让考生放手一搏，尽可能让考生把本领发挥出来。

    　　说来也是，武举考试的规制太多太严，势必影响武举考生本领的发挥。不像文举考试，文举选拔出来的一般都是文人，考试过关大都是在朝廷做文官的。而武举考试的考生考过之后被朝廷招用，是要从军带领军队对敌作战卫戍边关的，而灵活应变在战场上对于将士来说至关重要，以至于关系到战事的成与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