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自愧不如
步天行说：“是吗？卧佛岭的巅峰之上有雪猿？我曾经看过一本古代地理志，说是雪猿跟人一样聪明，甚至于聪慧的程度还超过人。有雪猿的地方，终年积雪不化，它的毛色跟雪一样，它从不跟人交往，见到人它总是会躲到雪地里。” 凌云之笑道：“天行贤弟久在龙山，博览群书，相比之下，云之常年奔波在外，比起见识来，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步天行顿觉尴尬，当然，云之大哥所言毫无疑问是在褒扬他，但是他觉得自己说话太多，虽然身边都是亲密无间的同伴，毕竟在云之大哥才提了一下雪猿，他就张口说雪猿何等聪明，这不是卖弄学问吗？ “你们兄弟两个，还不觉得肚子饿吗？我们都快把干粮吃完了。”紫芙蓉恰到好处地招呼他俩吃干粮，顺带化解了步天行的尴尬情绪，凌云之似乎看出了，仍然笑着跟步天行说：“贤弟，可不要计较什么呀！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让你不好意思了？” “哈哈。”步天行淡然一笑，说，“没有呀！我好好的。” “好好的……假装的吧！我可看出来了，你别往心里去。”凌云之说，“赶快吃干粮吧，让马也在岭下吃点草。我们吃了干粮歇一会再出发，看来今晚得夜宿卧佛岭了。” 吃了干粮，喝了水，他们各自骑上马行进在翻越卧佛岭的山道上。逼仄的山道起起伏伏铺盖着枯黄的野草，稍不注意，马就会失蹄打个趔趄。“山道不好走，大家可得小心，抓紧马的缰绳，不要催马，任由马自己走。”凌云之提醒说。 “这山看起来有点神秘。”紫芙蓉说。她是仙家出身，听她这么一说，香凝接腔道：“芙蓉姐，这山里该不是有山神鬼怪吧？” “说不准。”紫芙蓉说，“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哈哈。”凌云之笑了，说，“芙蓉呀，香凝可是看在你是仙家的份上，才问你的。山里有没有山神鬼怪，要是有你就说有，要是没有你就说没有。听你一说‘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不说香凝、天行、乐女听了心里没底，就连我这个常年在外奔波随遇而安，少不了常常夜宿山林的江湖大侠心里也犯嘀咕了。” “怎么？我说错了？”紫芙蓉嗔怒地瞪了一眼凌云之，凌云之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颈耸了耸肩头，冲紫芙蓉“嘿嘿”一笑。听紫芙蓉再说道：“我真的说不准。夜里我们夜宿岭中，得当心才是。我仔细望过山巅的气势，有什么神秘我虽然说不上，但是我敢说云之说的岭的主峰雪岭之上的确有异常……” “芙蓉姐不会是望到了雪岭之上的雪猿吧？”那雪猿，书中把它描写的挺神秘的，这么一座气势磅礴的山，要说它神秘那是肯定的。就说龙山吧，我自小就生长在龙山，未必就真的熟悉它，要说起来，龙山至今在我的心目中就像我们脚下踩的卧佛岭，可是没有少让我感到它的神秘。 边说边走，透过大多才发新芽的树林，回头望太平城模模糊糊的，他们走出京城很远了。几条进出山的山道在脚下汇合成一条宽得多的山道，山道两边或山岭或山沟中生长有许多耐寒的植物，这些植物长得枝繁叶茂，似乎冬天对它们丝毫没有杀伤力。 鸟兽的嘶鸣似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从远方传进耳中。脚下踩着的枯枝败叶更加的厚实。有一只大鸟受到他们的惊扰扑棱着翅膀从树林中窜向远处，把香凝吓了一跳，她打了个激灵大叫一声：“吓死我了！” 说来也是，山再高，也有人走，尽管野草侵山道，马粪可不少，明显可以看出山道经常还是有人走。听到一阵铃铛响，由远及近，峰回路转处他们跟马帮相遇，马帮的人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热情地予以回应。 再往前走，已经难见到落叶树了，林木愈加茂盛，山势也愈加的陡峭，山道时宽时窄。走在山崖边的山道上，香凝都不敢往下看，她死死地拽着马的缰绳，趴在马背上闭着眼睛，在五个人当中，就她出身最高贵，却是个胆小的人。 乐女还行，毕竟生在龙山，长在龙山，习惯了走山路，虽然跟香凝一样不会武功，骑马走山道胆子可比香凝大多了。 迎面又遇到山外赶去京城的一帮马帮，他们依然像熟人一样主动跟步天行他们打招呼。马帮就地歇脚，步天行仰头望了一眼天色，估计离天黑不远了，肚子也饿了，可谓人困马乏，他们也就伴着马帮歇脚，顺便当然得进食干粮。 凌云之走过去跟走南闯北的马帮人闲聊。有几年没有去过北方了，也就在跟马帮的人闲聊的过程中，凌云之趁机了解了北疆边塞乃至北方草原近年的一些情况—— 几年前，镇守北方边疆的副总兵、当朝兵部尚书郭清源的大公子郭继武已经担任了九州帝国朝廷两年前在远北新设置的、代表九州朝廷管理整个北方草原军政事务的远北都护府的都护。 回想祖父和父亲昔日的辉煌，凌云之的心里就难受。经过他父亲凌大元帅领兵征讨过后的漠北草原，在达龙大可汗之后各个游牧部落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昔日，达龙大可汗的雄风已经荡然无存。不光漠北是这样，漠南也一样。 当年，听说群狼袭击了在白虎城继位的察英罕王子，漠南的默措可汗兴冲冲地统领漠南大军占据了白虎城，却时日不多便又遭胡峰群起攻之，以至于死无葬身之地。从此，北方草原盛传哪个可汗敢称雄草原，必将不得好死的传言，吓得其他部落的可汗只求自保，不敢再动雄霸草原的心思了。 三年前，九州帝国派使者游走北方草原各个零散的游牧部落，每到一个部落，九州帝国的使者都得到了部落首领的热情接待。这些游牧部落民众不知道九州帝国的使者不光只是前来游说，更为重要的是还负有朝廷的秘密使命，那就是为九州朝廷在北方草原设立管理北方草原的远北都护府打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