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重复悲剧的人生
夜晚。暗川河下游的一处水道拐角。河边堆放着一堆堆肮脏腐臭的生活垃圾。 一名浑身脏乱的青年乞丐，正饥肠辘辘地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 一枚啃了一半的馊馒头，被他爱不释手地捧入怀中。他打算就着水壶里的自来水，蹲去一边好好享用。 这时，不远处的河面上，缓缓飘来一具仰面朝天的浮尸。 借着河边昏暗的灯光，乞丐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黑衣的毛衣，黑色牛仔裤，使得这具浮尸在黑夜里格外白皙。它那浮肿的脸颊，在河里漂浮显然超过了一天。 乞丐藏好发馊的馒头，好奇地走向河旁。 此时，尸体裤兜一枚露出的土豪金手机，屏幕闪烁，顿时吸引了乞丐的视线。 只见他“阿吧！阿吧！”地兴奋叫嚷，然后手忙脚乱，扒拉着别人用坏了一半的竹竿，亢奋不已地下河，把尸体捞近岸边。 “阿吧！阿吧！”哑巴高兴得手舞足蹈，忙不及地用脏手掏向尸体那装着手机的裤兜。 可是突然！一只泡得发白的肿胀右手，赫然死死地拉住了瘦弱的乞丐。 “阿吧！”乞丐一惊！心中有鬼的他，本以为少年身死。但谁知他刚才的突然出手，吓得乞丐连忙起身，躲进肮脏的垃圾堆里。 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乞丐见四下无人，而少年也只剩下了一口气。 忽然，他恶从胆边生，打起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人勾当！ 反正天黑人静，不如把少年杀了抢了手机，换两天饱饭再说！ 只见乞丐小心翼翼地摸黑靠近，手里抄起一块地上的土砖。一步一步，缓慢逼向少年。 “阿吧！”只听他突然怪叫，抡起砖块！猛地就朝少年那睁眼微闭的眼睛砸去！ 一下又一下的敲砸，直到少年体内，所残留下的龙舌断骨草，彻底失去作用…… 最终，他咽气了，咽下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口怨气。 当乞丐颤抖着身体，把少年的衣物抢劫个精光，而后狰狞地把他重新推进河里。 河水泛白，波光逐影。少年冰凉的尸体，在河面上漂浮。随着河流，越飘越远。 岸边的乞丐，浑身亢奋而颤抖。杀人之后的快感与刺激，令他兴奋！ 正当他拿起手机，如痴一般地欣赏时。 突然！不远处的浮尸，白光大作！ 尸体中的十倍之力，以及那灵魂深处，不死不灭的替死鬼因缘，互相缠绕互相交织。转瞬之间，化成一道耀眼白芒！ 骤然！狠狠地射入乞丐，那沾满肮脏的身体！ 片刻过后，少年消失… 记忆痛楚，仿佛断片… 当卓然再度醒来，此生的世界，已是太阳初升下的河边垃圾站。 身旁掉落着的手机，银行卡，以及毛衣、牛仔裤，还在昭示着他前世的遭遇…… 附身为哑巴的他，缓缓蹲下身子，收拾起那一地的残骸。 从记事开始，他便死了一次，一次，又是一次… 曾害怕逃避，也曾苟且偷生，曾丧失过人性，也曾自暴自弃…… 但那么多次的生死，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软弱！ “啊！”沙哑的喉咙，发出刺耳的声响。带着血丝与疯狂，带着杀意与执念！ 他要复仇！要向那些残害过他的人复仇！ 不管他们如今多么位高权重！地位显赫！他卓然，要他们不得好死！ 半个小时后。 发泄过怨气的卓然，彻底恢复冷静。 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哑巴、乞丐、身体脆弱，他拿什么去找人报仇？ 是这具脆弱的身体？还是这连话都说不出一句的舌头？ 呵呵…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可笑得除了死不掉外，什么都做不了。 …… 卓然独自坐在河岸，发呆了一天一夜。 仇恨、无奈，以及那深深的无助，缠绕在他的内心，纠葛挣扎。 他有想过干脆出去被车撞死，随便找个人生苟且的活着。 要怪就怪楚天家族势力太大，而自己又说错话做错事，活该被弄成这样。 正当他望着河水发呆，这时，破衣口袋的Puls手机忽然一震。 他拿出手机，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接听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喂？” 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一些仿徨，“…是萧萧吗？” 卓然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现在的他，连最基本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电话两头相继沉默，两个人都贴紧着手机，各自无言。 直到那头的女子，叹息哀愁地率先打破沉默，“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这电话的主人，是否还活在人世，我只希望…” “如果，你曾经，见到过他…请你…” “对不起…萧萧…” “嘟”的一声，卓然挂断了电话。 他不想再听到女子的声音，不想再跟前世有任何的瓜葛。 因为过去的他，已经死了…… …… 深夜，河道远处传来电动摩托的嘈杂。 睡在垃圾站角落的卓然，突然惊醒！ 双眼仅见，三只摩托艇的强光大灯，照得河道灯火通明！ 六名穿着黑色T恤的男子，正联手在河道上搜寻着什么。 当河边的卓然，被一人用强光手电照射，其余五人也瞬间用手电照来！ 但片刻过后，他们又朝河的下游搜去。 卓然矗立身体，面无表情地望着摩托艇远去… 这就是他的能力，他那可笑的替死鬼能力。既死不掉，也无法肆意的活着。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变强？让自己真正支配自己的命运？ 沉默中的卓然，找不到答案。 或许能像这样一直生存下去，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卓然转过身子，缓缓走向垃圾堆的深处。 忽然！灵光一现的他，想到了联合国宇！ 想到了他们，那些恐怖无端的技术。想到了他们，那系统化百年的巨大成就…… “超能备战学院…” 一个平时，令他想都不敢想的名字… “联合国宇特级检察官，孤都宇…” 此时此刻的脑海，浮现出一位短发女子的身影。 她是他的一个老朋友。两人曾打了无数次的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