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千方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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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街道上热闹的浪潮退去，昏黄的路灯孤独的守望着每一个归家的人。小区内偶尔还能看见几只流浪猫在四处窜达，在路灯的映照下拉长的影子显得很诡异。 “唉！” 屋内，于父双手别在背上踱来踱去，坐在沙发上面色憔悴的于母不耐烦道“我说你够了没有？一个晚上你就在那你唉声叹气的，有用吗？你都烦死我了你！” 两位老人不断地唉声叹气，就在今天，他们即将毕业的女儿突然打电话来说要结婚，在学校举行婚礼！这简直是太胡闹了，虽然他们早知道女儿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可面也没见着，也不知道对方的家庭底细，现在要结婚？不可能！于父一筹莫展，只能在家里唉声叹气着。 “哎呀别在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你都快烦死我了你！”于母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她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气，自从接到女儿的电话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结婚结婚，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搞不懂，以为婚姻是儿戏吗？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真正被困在婚姻围墙里了有你好受的！ “你还说我？要不是你拦着我我现在早就到女儿学校了，还任由她胡闹吗？你说现在女儿这么冲动，兴许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她叫她不要胡来！”于父喃喃自语着掏出了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居然关机了？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于父看起来既伤心又无奈，自从女儿来了那通电话后他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你说这养大的女儿迟早有天会是泼出去的水。可至少等他寻个好人家再亲手把她交出去啊。于母看老伴这般也不忍再发火，她站起来扶住老伴道： “我看你也别怪我了，你自己仔细想想女儿从小到大你关心过她没有？你只会问她学习成绩怎样、钱够不够花，女儿真正需要什么你知道吗？”于母似乎戳到于父的痛处了，短短光阴几十载一晃而过，仿佛他们的女儿昨天还在怀里撒娇，今日就闹着要离他们而去了。于父无奈叹了叹气，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在你还没准备好要做合格的父母的时候孩子来了，当你觉得自己够资格成为父母的时候孩子又要离你远去。 于父脚步停留在窗口，夜已深，万家灯火通明，人只有在寂寥孤独的时候思维才是最清晰的。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另组家庭就相当于永远失去了这个孩子，于父似呐呐自语到：“你说有一天心儿真嫁出去了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就孤零零的没人照看了？” “是呀，自从心儿上了大学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家里现在是越发冷清了......”于母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两位老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穿过窗口轻抚在他们脸颊。 沉默...... 滴答滴答，墙上的挂钟在跳动，一股睡意袭来，于母拉着于父的手道：“我说，再这么耗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早点睡吧！别到头来把自己身子骨糟蹋了。” 于父并不领情，他懊恼说道：“我就是想不通，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阻止？你凭什么阻止？” “就凭我是她老子！没经过父母同意的婚姻是不合法的！”于父显然气急败坏了，脑子里一团糟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于母却被于父逗乐了：“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由得父母说了算!”,但是，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合法？” “对！不合法！”于父用力再重复了一遍。 于母像是想到什么绝妙点子般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们忽略一件重要的大事。” “什么大事？”于父的好奇心瞬间被提得好高。于母神秘的笑着拉着于父说道“你跟我来。” 卧室里，于母从床垫下翻出了一本红本本。于父惊呼“户口本！” “对，没有它心儿办不了结婚证。”于母斩钉截铁道，她为自己以前的深谋远虑暗自得意。于父瞬间也得到了解脱，他发现自己有时不得不对老伴另眼相看“行啊你！什么时候藏这的我都不知道。关键时候还是你沉得住气！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啊，心儿要是回来闹我看你怎么办！” “她敢！哼，这次的事情我还没跟她兴师问罪呢，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有了这户口本我就不怕她胡来，这孩子是越发叛逆了，等她回来我非管管她不可！”于父似乎胸有成竹，他倒希望女儿能回来，顺便让他看看夺走自己心爱女儿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这次惊吓他决心要对女儿实行‘高压政策’，但于母更加了解老伴的为人，平时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就装吧！谁不知道你是个女儿奴，我看只要心儿流那么一滴眼泪你就妥协了。” “我是有原则的！”于父急于辩解，这也恰巧说明他内心的不坚定。虽说他自己也只是个中学教师，但从小到大只要是女儿要求的东西他从来没有不满足过，好在女儿懂事，从来不会要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东西。可现在呢？女儿竟然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于母太了解老伴的性子，她已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偷偷把户口本藏起来，省得哪天于父拗不过女儿撒娇把户口本给了她。 “别想那么多，赶紧睡了吧都这个点了！”为了掩藏‘罪证’于母不耐烦地催到。于父显然也熬不住了，女儿还没有真正嫁出去，女儿还是他自己的，他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了，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打起鼾来。于母确认老伴睡熟了后就悄悄地爬了起来，她的手里抓着户口本：哼哼，你们谁也别想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