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深意
消费习惯是需要培养的，后世商家提供的各种产品的免费体验，其实就是为了培养潜在的用户。而预售房这种制度，在古代钱货两讫的环境下，其实是没有多少生存土壤的，所以坊市的店铺在没有建造起来之前，商户们根本就不可能买账。 对于这一，闻起航其实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会选择香皂与肥皂，作为各国使节的赠礼。因为国与国之间的赠礼，其实也是宣传产品的一种最佳手段。 毕竟潮流的引领，只有达官显贵们才能做到，普通百姓谁会吃饱了撑得去花费上千贯的钱财，只为购买一件洗漱用品。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并不是说闻起航的决策错误，这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其实这种手段相当普通，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炒作。 只有坊市一直存在话题，并持续引人关注，等将来建成之时，才会人满为患，而不至于无人问津。毕竟管楼村的坊市，并不处于四方交通要道，要想人们将来把这里作为购物的首选之地，首先便要将名气打出去，不然一个无人知道的坊市，将来的人流量，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闻起航并未想到，管楼村的村民会将坊市的店铺，全部租赁而去。因为经商在古代是属于贱业，作为有田地的农户，若非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是绝对不会自甘堕落去经商的。 而管楼村的村民之所以如此选择，只是因为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是非善恶，自有判断。 自从闻起航到了管楼村，既没有抢夺村民的家产，也没有欺男霸女的习惯，更没有草菅人命的行为。这在村民看来，在这乱世之中，闻起航已经一位非常难得的好勋贵了。而且更难得的是，闻起航居然会带领着村民共同致富，虽然手段有些强硬，但只要手中可以得到货真价实的银钱，那一切便不是问题。 其实百姓们的要求，向来很低，只要吃饱穿暖，不受欺压，便会认为这是难得的好日子。 现在终于有一位爵爷，可以给他们带来这样的生活，这对于身处乱世的村民们来说，简直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这一听说，闻起航建造坊市缺钱，而且据某些小道消息说，这还是闻起航的买命钱，若是没有这些钱财，闻起航便极有可能会被朝廷法办。 突听这一噩耗，村民们如何不心惊，这都不用细想，在这乱世能碰上一位这样的爵爷，就已经是难得的造化了，可不敢指望下一位爵爷，能像闻起航一样对待他们。 经过短暂的商量，村民们便一致通过了租赁店铺的提案。 毕竟闻起航的身份是一位爵爷，若是与身份相等的人借钱，那是借钱。可若是向他们这些泥腿子们借钱，那就是打脸了。 既然不能借钱给闻起航，那选择租赁店铺，就成了他们可以帮助闻起航的唯一渠道。 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对于村民们的善意，闻起航也是颇感欣慰，至少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没有白费，根据地的建设，看来进展的不错。 爵府门前的小广场上，闻起航正领着小花在努力的和泥，此时小花的小脸，已经真成了一张小花脸。 “世兄，您这好端端的，怎么活起泥来了？”见闻起航的衣袍上沾满了泥土，梅怡琦苦笑道。 “哎，没办法啊！为了安定一下村民的心，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钱财绝对没有白花。虽然现在坊市是还没有建起来，但可以先从这个模型知道他们的店铺是什么样子的，在坊市的那个位置。”闻起航解释道。 因为夜闯王府的事情，最近爵府的气氛有些压抑，现在闻起航带着小花与几个选择土木建造的学子，便打算一起建造一个模型，就像后世的楼盘模型一样，这样既可以缓解一下连日来压抑的气氛，也可以安定一下村民们的心，好让他们知道店铺的大概。 “这大热天的，世兄您还是先喝水吧！不然若是中暑了，那可就不好了。”梅怡琦端着一碗绿豆煮的冰水说道。 “你们也来喝，不用着急，我们慢慢干。小花，你也来喝，哎呀，你看看，你这张小花脸呀！”闻起航招呼完学子，看着小花还在卖力的玩泥，便上前用手轻刮了一下小花的小鼻子，笑着说道。 “先生，小花做的房子，是不是最好的？”小花指着沙盘上的泥房子，向闻起航邀功道。最近因为闻起航事情多，小花也没有多少时间与闻起航相处，现在难得可以与闻起航一起玩耍，便有些异常兴奋。 “当然，小花做的房子，当然是最好的。”闻起航看着沙盘上有些扭曲的泥房子笑着不停的头道。 “先生，这些房子，真的可以住人吗？”小花皱着鼻子说道。 “当然，等会先生教你捏一些泥人，这些房子，就是给他们住的。”闻起航说道。 “那能给他们捏一些小兔子吗？小花有小兔子和我一起玩，也给他们捏一些小兔子，让他们一起玩。”小花想了一下说道。 爵府此前是一座废宅，里面甚至住有野兔，整理宅院的时候，那只兔子，还是被学子们给抓住了，若不是小花央求闻起航将其救下，也许早已经便成兔rou丸子了。现在那只兔子，也变成了小花的玩伴。 “当然可以，我们不光捏兔子，还要捏些马啊！牛啊！猪啊！鸡鸭鹅什么的，反正坊市里有卖的，都可以捏上。”闻起航说道。 “先生你真厉害，会捏这么多小动物，那先生可以教小花捏吗？”小花期盼道。 “没问题，不过我们要先去洗手，吃饭，然后我们在捏。”闻起航承诺道。 “好的，先生。”小花应了一声，便高兴的蹦跳而去，准备洗手吃饭。 “世兄，您也去休息一下吧。”见闻起航安排完小花，梅怡琦接话道。 “好。”闻起航应了一声，边走边说道：“还有一事，为兄要嘱托你。” “世兄请讲。”梅怡琦说道。 “是这样的，根治虏疮的秘方，为兄已经交给了朝廷，但此事一直都是由你来负责的，所以这是你的功劳，包括治疗疟疾的秘方，若是朝廷有需要，你一定要配合，不要隐瞒。幸好我们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让我们找到了病牛。 只是秘方虽然简单，但到实际应用，还是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你务必要谨慎啊。”闻起航提醒道。 “世兄，这盖世功勋，本应是属于您的，小妹何德何能敢居此功。”梅怡琦垂首道。根治虏疮的秘方，一旦得到朝廷的证实，就会是一件千古留名的功绩，对于这样一份功绩，梅怡琦心中是存有负担的。 “为兄只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可实际cao作，都是由你负责的，好几月的努力，若不是你一直上心，为兄这次岂能依此脱险。”闻起航微笑道。 “世兄，救命之恩，怡琦无以为报，请受小妹一拜。”梅怡琦说着，便要给闻起航行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都说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这剧情有些偏离啊！见梅怡琦就要跪拜，闻起航赶紧搀扶住梅怡琦说道。 “世兄........”见闻起航握着自己的玉手，也不放开，梅怡琦脸色羞红道。 “啊！........”见梅怡琦神色尴尬，闻起航这才有所意识，急忙松开梅怡琦的玉手。只是指间依稀留存的一抹滑腻，让闻起航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只得轻咳一声用来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这若仔细说起来，应该是为兄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才对。” “啊？........”梅怡琦现在的心神，还停留在刚才与闻起航的接触之中，所以有些没有听明白闻起航话中的意思。 “怡琦你也知道，这是一份盖世功绩，所以除了圣人可以承受，恐怕就只有女子可以了。”闻起航摇头无奈的说道。 “请恕小妹鲁钝。”梅怡琦还是没有听明白，疑惑道。 “哎，这份功绩太大，以至于世人都会歌功颂德，你想想啊，若是为兄的名声，比当今陛下还要响亮，会是一个下场？”闻起航苦笑道。 对于帝王来说，只有死去的圣人，绝对没有活着的圣人，当年的孔圣周游列国，宣扬学说，可依然难以受到赏识，最好只能著书立说，企图将自己的理想流传于世，可当孔圣仙去，历代帝王便无不追捧，由此便可见一斑。 所以说活着的圣人，就是皇权的大敌。 “........”梅怡琦本想反驳，却发现有些无言以对。 闻起航轻叹一声道：“所以啊，是为兄要谢谢怡琦你的救命之恩，这件事情，其实陛下早已经知晓了，只是等着为兄主动交出来而已。而且也到了不得不交的时候了，沧州虏疮二次疫病爆发，百姓几乎十不存一啊！ 为此陛下将剩余的百姓，全部迁徙他处，特将沧州设为牢城，若是为兄再不将虏疮秘方交出，恐怕等待为兄便是牢狱之灾。 现在结果还算不错，起码可以用此换取了你的自由之身，而为兄也免除了盛名加身的厄运，所以我们都要感谢你，包括陛下。 不然陛下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