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自由，毋宁跑
43中的老大，台球社枪哥的后台，这小子也跑到矿中来了？还好上次没有直接起冲突，否则刘忙的日子就真不好过了。老大这类生物的特点就是谁也不服谁，开学第一天晚上，男寝就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连动手的到看热闹的，据说有上百号人，宿管老师跋山涉水地冲了进来，发现打架的人消失了，都变成看热闹的。 “你脸怎么肿了？” “看热闹挤的。” “你那个乌眼青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和他撞一起了，他脸肿了，我眼睛青了。” “那你鼻血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们是三个人撞到一起的！”宿管老师问。 “没有，我只是看到他俩kiss了一下，一激动就流鼻血了……” 刘忙的寝室连门都没开，青春期的孩子打架，主要是因为荷尔蒙过剩无处代谢，文科班里那么多女生呢，把荷尔蒙代谢到那个方面不值。 第二天是军训，是刘忙深恶痛绝的军训！尽管之前老卢已经做了动员，说什么军训可以增强国防意识与集体观念，增强集体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但这种腔调不要说32岁的刘忙，恐怕就连十几岁的孩子也骗不了，国防意识和集体观念要通过站军姿和叠豆腐块增强？走走方队集体就有凝聚力和战斗力了？在刘忙看来，这完全是洗脑的一种形式，扼杀自主意识，违背自由精神！实在无法让人从中体会到什么乐趣。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军训会晒黑学校里所有的美女！ 好在矿中的军训有点应付差事的味道，就在本校cao场，到部队请了几个教官过来教学生站站军姿、走走队列而已。第一天的项目比较松，早上连起床号都没吹，大家还是懒懒散散的吃完早餐才在cao场上集合的，班主任老卢给同学们引荐了一位年轻教官，也就20左右，兵龄应该不会太长，说起来也算是个大孩子。老卢介绍完教官，又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走了。留下一队松松垮垮的学生和新来的教官眼对眼。这教官姓孙，一嘴河南话，孙都让他说成了“笋”，全班一听都笑了。 大伙这一笑，小河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严肃点！很可笑吗？你、你、你出列！说说吧，为什么笑？”真是有点权力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下子叫出来四五个同学，有男有女，当然里面也包括刘忙在内。 “笑啥咧？没听过我们河南人说话吗？你给我说说，有什么可笑的？”小河南随便指了一个女生，女生自然不敢说话。 “报告，我知道！”刘忙立正答道。 小河南显然没想到有人真敢出来，也疑惑了一下，问道：“你说吧，你说你们为什么笑？” “别人不知道，我笑是因为听着你的河南口音亲切，老乡咧！”刘忙老乡咧三个字是学他的河南方言，倒是学的字正腔圆，顿时全班又是哄堂大笑。 这小河南一下就急了，“你咋真捣蛋哩？就你调皮撒！”那一刻似乎想伸手打我，不过想到不妥，又放下了，“向右转！围着cao场跑十圈，跑步走！”刘忙跑步离开之后，还听到他在后面嘟囔：“调皮，我还治不了你了？” 刘忙完全是故意的，他宁愿跑步也不愿意像个傻子一样站在cao场上一步一踢腿，cao场一圈是四百米，又不是正式比赛，贴着小圈跑，十圈下来也就3500左右，比刘忙假期例行的五千米还差了不少，就当锻炼了。全高一八个班这时都在cao场上训练，这才刚刚开始立正稍息，刘忙已经开始罚跑圈了，几乎所有学生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让刘忙算是一下成名了，以至于外班学生在很长一段时间提起他时都会说，就是军训跑圈那个***，这种称呼直到刘忙做了更二的事情才得以改变。 其实这小河南还是太年轻了，当然，二十刚出头，在刘忙眼里也就是个毛头小子，还是不太会做人，其实让孩子笑笑，自己幽一默就完了，可是他一见学生马上就想立威，弄得大家对他都有些意见，刘忙一圈跑到自己班级跟前，还向小河南挑衅：“一圈咧！”班级里顿时又是一顿大笑。 小河南这次脸上真的挂不住了，“你给我站住！”这时刘忙已经跑出去20多米了，听到后并没有回来，而是就地来了个立定！连身都没转。 “你过来！你想找事撒？”小河南质问道。 “我咋找事咧，我就是数个圈咧，咋了？”又是用河南话，刘忙的河南话水平还是不错的，这都是拜郭德纲的相声所赐，和美国总统一起学的。 “你还学我？”小河南是真生气了。 “谁学你咧，许你说家乡话就不许我说家乡话咧，虽然我没去过河南，但是我对河南以及河南人民有很深的感情！”和这样的小战士斗嘴，他一百个也不是对手。班里的女生都要笑岔气了。 “你，你叫甚么名字？”小河南声音都有些发抖。 “报告，我叫刘忙！”刘忙大声的回答。 “你说甚么？”小河南以为刘忙在戏耍他，用手指着问道。旁边的同学赶紧打圆场，说，教官，他真叫刘忙，帮忙的忙。 “你，你，你等着，我找你们老师去！”说着小河南奔教学楼去了，把一个班独自留在了cao场上。 看到教官走了，同学们也松散了下来，三婶离刘忙最近，偷偷挑起了大拇指，老大你真牛！在刘忙跑圈的时候，班里已经产生了体委，是四老驴，刘忙和老驴商量说，让大家伙歇会吧，一会有你们累的。四老驴自然乐得做好人。还有几个女生担心这个新任班长会挨批评，刘忙摆手笑了笑，挨训还叫事么？ 不大工夫，小河南把老卢给领了过来，指着刘忙的鼻子说，就是他捣蛋！老卢也没办法不给教官面子，狠狠瞪了刘忙一眼，你跟我到办公室！其他人不许在胡闹了，好好训练，听孙教官的话！ 来到办公室，老卢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说吧，刘忙，为什么调皮捣蛋啊？” “嘿嘿，卢老，我能坐着说么？”说着，刘忙没等老卢发话自己就坐了下来，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刘忙心里也有算计：老卢选我当班长，应该还是比较喜欢我的，从今天训我的语气我也看得出来，所以他有恃无恐。 “卢老，我不瞒您，我打心眼里特别讨厌军训，你说这骄阳似火的，站在cao场上踢正步，站军姿，有用么？叠被还得叠成豆腐块，能把敌人叠跑了是怎么着？尤其是惨无人道地训练我们的服从性，我最不能容忍，我觉得这和训狗没什么区别，人最重要的是创造力，有创造力、想象力才能成为人才，服从性再高，无非也就是个奴才而已，学校难道就是想给我们训练成奴才吗？一听口哨就集合，立正稍息齐步走，找条狗得了！人是干这个的吗？”刘忙这里不是侮辱军人，但不能否认的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虽然可以提高战斗力，但却有违背人性之处，作为一个自由主义者，这都是他无法接受的。所以才对老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对军训不满的各种牢sao都发了出来。 “唉，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每个学校都要军训吗？我不和你说增强国防意识什么的套话，这是《兵役法》规定的，教委要求每个学校都得做，我们当老师的也阻止不了，无法改变的事情，只能适应，你明白吗？”卢老语重心长地说。 “卢老，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改变什么，我只是想在僵化教育中做我自己，我认为做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比做一个好孩子、好学生更重要。”卢老师能够说出上面那番话，已经很让人很感动了，最起码他没有以势压人，懂得理解学生、尊重学生。 老卢听完点了点头，似乎也在思考刘忙的话，看得出来，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有如此见识的确让他感到惊讶。“那你说，刘忙，今天的事我要怎么处理啊？”卢老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这是一种考校。 “卢老，这事好解决，教官不是罚我跑圈吗？这我可以接受，最起码跑步能锻炼身体，我先去跑完，然后我再到您办公室罚站到中午，这也算给足教官面子了，您看可以不？” “你说你这孩子，是何苦呢？”卢老师笑道。 “不自由，毋宁跑！” 从老卢的办公室出来，刘忙心情不错，很值得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值得尊重的师长。如果说在cao场上站军姿是不自由的，那刘忙此时就是自由的奔跑，非常自由！他感觉自己像是挣脱了某种枷锁一样，全身充满了力量。 再次跑到8班的队列的时候，刘忙再没有捣蛋，毕竟要给老卢些面子，不过班里那些女生却没有放过他，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两圈咧！”弄得刘忙差点跑岔气。 小河南大发雷霆，“你们想和他一起跑是不是？”但这根本吓不住那些女生。气氛已经起来了，想不笑都不行。 刘忙继续跑着，速度并不快，他也怕小河南继续刁难，所以不得不保留一些体力。一边慢跑一边观察其他班的美女，倒也十分惬意，可能是都穿了统一的军装的缘故，这一走一过之间还真没找出来耗子口中的那几大美人，不过这学校的女孩普遍长得都还可以，歪瓜裂枣并不多，不知道是因为水土还是因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虎石镇出美女。 当刘忙跑到第六圈的时候，有了意外惊喜，别的班也有一个倒霉蛋被教官揪了出来，罚跑圈，刘忙见状赶紧紧跑几步，来到这人身边，搭起话来，毕竟一个人跑太寂寞了。 哥们儿，哪班的？”其实跑步说话挺难受的，但刘忙本身就是话唠，而且一个人跑的确太无聊了。 “六班”这哥们儿明显很郁闷。 “你因为啥被罚啊？” “还不是因为你！”那人气愤的吼道。 刘忙日记： 1、做一个有思想的人比当一个好学生更重要，所以，不自由，毋宁跑。 2、罚跑唬不住刘忙，莫须有的罪名也吓不住义者，正如许志永法庭陈述中所说，如果你们执意要审判我，我将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从容接受这份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