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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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后,村头的大樟树更加的枯黄,苏老脸上的皱纹如同秋后的落叶,卷起了无数道皱纹,脸上的老年斑也多了很多,他在急剧地苍老。修炼者,尤其是那些修道有成的高人,他们的壮年会维持很长时间,至少是数百载岁月,何况是以寿命著称的妖族,去年的秋雨中苏老还未出现老态,他仿佛只用了一年光景,便把这数百年的漫长岁月给度过了。 为什么苏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老这么多?自然是他的劫已经到了,并且他将天劫整整往后推了一年时间;自然是因为他在多年前所受的伤终于在他天人五衰的时候爆发了出来;自然是他所牵挂的东西太多了。 在以往所有人的印象里,意态的苏味道,是黎水水域绝对的主宰,他所守护的苏家村,虽然默默无闻,并不怎么突出,与蛇窟的花娘子,与落霞山的山君,与黑山的老妖,实在无法相提并论,甚至很多小妖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然而现在所有一切都改变了,没有谁能违背神态大妖的心意,除非他也是神。 生活在妖域之中,这一切有些异常,因为所有的妖都信奉着强者为尊的规律。 这十万大山里每一片地界都散发出着妖气,那种混乱着杀戮与残忍的妖气,暴虐和疯狂渗入了这一片大地之中,充斥于每一缕风中。只一处黎水岸边的小村庄尚有一丝人气。 所有的妖都等着通天河灵感大王与苏味道一战,但谁也不看好苏味道。 白日练刀有些晚了,找了一块背风的青石,生起了一堆火,就着溪水将四口儿送来的一整条鹿腿吃完。 夜色越来越浓,最终,这一片水汽盎然的荒野下只留下一处光明,火光之中的林昱坐在那里,静悄悄的。凝神洗髓,他越来越能轻易感受到这天地之间灵气的涌动,那种涌动来自于天地也来自于自己的心,这心的涌动则是来自于他对于强大的渴望。 黑夜将所有的光都收敛起来,黑暗之中一个影子慢慢的靠近,它在黑暗之中偷窥着。林昱想要尝试一下妖域荒野的生活,所以他远离小山村,远离到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林昱知道,风总是能将所有信息带给苏老,所以他有些有恃无恐。 当那黑暗中的影子窥视了许久之后,缓缓的移向火堆,在林昱的后背之处悄无声息的出现,火光所能够达到的极致边缘之处出现了一双脚,那是一双与人类类似的脚,但是却相比起人类来要大上许多,脚的皮肤似树皮一样,乌黑而粗糙,一看便知这是一双长年在山野之中跋涉的脚,有浓密的粗毛从毛孔里钻出来,再往上是一双强壮有力的腿脚。 他真的很是健壮,膀大腰圆,腰上围着一块兽皮,在淡淡的火光之中,他的右手手掌如蒲扇一样,指节也是粗大的仿佛戴在指虎,而左手却如兽爪,锋利的指甲如同匕首一般。再往上是结实的腰肢与胸膛,又有黑色的毛盘踞于胸口,而他的整个脖子以上都在火光所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 这是一个强壮的身体,还残留着野兽的气息,是将人与兽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的产物。他是一只妖,化形未完全的妖。 人类并不喜欢漆黑的夜,因为夜能遮蔽人类的双眼,夜里有无数未知的恐怖,所以人类向往光明,向往火焰。一堆火焰在大地上燃烧,只能够照亮那小小的一块位置,火焰的上空有着一群飞蛾在飞舞着。 林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一只飞蛾落在了耳朵上,让人看起来非常的安静。当那只粗犷的脚踏入光亮处,他的神识动了动,耳朵上的飞蛾扑腾着飞去,火焰摇曳起来,将他不动的影子摇晃的起伏不定。 那个被林昱背影遮住的妖走近了一步,林昱毫无反应便再次走进了一步,橘黄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半人半兽的脸,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芒看着林昱,带着残忍的笑意。 林昱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着双眼,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一样。 越来越近,林昱都能闻到他口中nongnong的恶臭味,站在林昱身后,站在林昱的影子里,他如同匕首般的指甲已经快要碰到林昱的脖子,右手蒲团大的手掌也是蓄势待发。 是用指甲划破喉咙,还是拍烂脑袋,这取决于他是想要饱饮鲜血还是吞食鲜美的脑浆。 火焰在他指甲贴近林昱后颈的瞬间涌现出来,毫无征兆的涌现在他的手上,他轻蔑的一甩手臂,另一只蒲团大的手掌就罩向林昱的脑袋,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火焰已经顺着他的手臂迅速的燃烧上来,他心中大惊,却并没有感觉到了丝毫的疼痛,这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他满是肌rou的脑海里想不出太多的念头,只想要远离面前的这个人类。 他心中大骇。 这是什么火? 他仅仅朝黑暗走了三步,便被一阵风吹散在夜空中。 这个天地之间,没有最美,也没有完美,没有人是唯一的主角,若是强大,林昱还很弱小,若是弱小,林昱已经很强大。 一颗舍利子救了林昱数次性命,林昱也是因这颗舍利子而走出永夜的坚牢。孕育出如此强大舍利子的高僧该是怎样的佛法无边,只怕张口便叫人放下屠刀,一抬手一投足之间尽是佛意。 “如是观”,终于被林昱开发出了几个有意思的小神通。如是观之破妄,取一丝佛光入眼,能看透虚妄,能窥视妖鬼真身;如是观之业火,以舍利子中佛光为引,点燃灵气生成无名之火,烧尽诸邪;如是观之诛邪,取佛光入刀,佛光遍布刀身,以之斩杀邪物。 一个人成长为那样强大的存在,可不是光修行能够做是到的,还要有机遇,有福缘。 林昱的神思依然有些飘忽,所以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但福缘不常有,所以还是要以艰苦修行为根本。 修行是艰苦的也是寂寞的,焰光从手指间漏出来,林昱捏紧了拳头似乎要捏住光亮。手指微微用力攥在一起便能握住东西,但有的东西很难握住,对于普通人而言沙子都很难握住,但修行者却能握住海风,又有人能握住阳光,握住星光,还有人能握住时间。 这就是修行的方向,要握住别人握不住的东西。 林昱散开手指,星光和灵气便漏了过去。他有些侥幸,数月前从破庙中走出来,没死在妖怪的口中实在是万幸。荒山野岭还是不适合弱小的林昱去生存,他一个人走不通去洛城的八百里路途,所以他返回他的小屋,继续练刀,继续洗髓。 修炼无时间,转眼两天多过去了。用灵气洗髓的功效渐缓,痛苦便也逐渐减弱,或者说他已经开始适应了这种痛苦。
洗髓是水磨的功夫,只能用时间慢慢堆积。正修炼的时候,忽然有风轻拂,有影落下,遮住了眼前的光线。 林昱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入眼处宽臀丰乳,腰身婀娜多姿宛若无骨,花娘子一双杏眼正冷笑看着自己。 他这时候盘坐在地上,花娘子居高临下,俯下身子,呼出的气息吐在林昱脸上,微嘲说道:“十六岁才开始洗髓,对于人类而言会不会晚了些?” 林昱内心一揪,苦笑连连,却是不敢有任何异动,道:“闻道有先有后,先发而后至,后发而先至,谁又能说得清?” 花娘子怔了怔,然后轻蔑说道:“百年前大夏冠军侯霍景桓十五从军,十六岁越过洞玄而通幽,二十八岁已经飞升至罗生天;我妖族羽氏公主年不过十六,觉醒天凤血脉,数态巅峰的修为。后发而先至?你能先到哪里?” 林昱想了想,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里可是妖的世界!让我猜猜苏老为何收留你?”花娘子鲜红的指甲在林昱脸上游走,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挑逗道:“那只老鼠虽然是妖族中的异类,但却不是圣人,你们人类都讲究个无利不起早,他为何要在这妖域庇护你,难道你也有什么秘密么?” 一阵冷汗浸湿了后心,随着鲜红的指甲在脸上移动,心也高高悬起,想起之前这双手插进那鱼妖的胸膛取出两颗妖丹,林昱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哈哈哈……看把你吓的,小男人,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保你平安无事,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花娘子微笑着挑逗着林昱。 “三日前的帝流浆异象是怎么回事?是谁得了那莫大的福缘,是苏眉还是那只又臭又硬的鼠妖,还是其他人?” “我……我不知道……” “咯咯,都说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难道要剥开心来看看不成?是红的还是黑的?”花娘子目露凶光。 “我区区一介凡人,哪有机会得到这些秘密,即使可以在村中随意来往,也是rou眼凡胎,看不出个所以然。” “呦,嘴还挺牢的,那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指甲锋利?”花娘子鲜红的指甲仿佛要滴下血来。 “别,容我想想,那夜星光灿烂,帝流浆如同一根根白色的细线从天宇上垂落下来,村里的每个人都……”林昱胡扯开来,尽量拖延时间。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你想尝尝么?”一条鲜红如血的小蛇从花娘子手中游出,轻轻一吻,林昱只觉的浑身一阵无力。 随之,花娘子面色一变,皱眉道:“来的到快!”说罢,抓起林昱朝远处奔去,林昱百十斤的重量在她手中如若无物。 “我苏家庄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随着空中传来苏眉冷冰冰的声音,林昱如负重释的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