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算计
任玉琅的不走寻常路我行我素的样子,着实让上官云瑾无奈了一把。 他从未见过有女子这么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可是也从未见过她这样外表凌厉内心却柔软的人。 她能在危急关头护着他,就充分说明了她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冷血无情。 这样想着,他又跟了上去,她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天黑,才进了一家客栈,他跟着走了进去,她开了一间房,他便也跟着开了一间房。 她无视他,他便一直看着她。回房间收拾了一会她便下来吃饭,他却早已经把饭菜点好,就等着她下来。看着满桌的饭菜,她有些分神,若不是自己现在是男儿身,她真的有点怀疑他是喜欢自己了。 好在她并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加上此刻以男人的身份示人,她便大方地坐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就开始吃饭。 吃完后,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有些恍神,反应过来后才微微一笑,回答道,“就为了和兄台结个朋友,初禾兄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她皱了皱眉,这么看来,倒是她自己想多了。 只是还有些担忧,她此次下山来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也不是为了广结义兰,而是有血海深仇要报,她不会浪费这些闲工夫。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明天你就离开吧,不要再跟着我了,至于救你纯属意外,我是个只会杀人的人,从来不知道如何救人。” 她说完便起身上了楼,连回话的机会都没给他,他眼神渐渐深了起来,盯着她的房间若有所思。 第二日他真的按照她的意思离开了,只是还是给她留了话,托小二传给她, 他说,“救命之恩在下还是不会忘的,若是他日相见,定会报答。”听到他离开的消息,她没有多大表情。 只是觉得,这种半路出家之人,最好不要理会,虽然,他和别人不一样。 贾云的事放到一边后,她才记起连云庄的事,前几日潜入庄内,她确定有人看到她了,也确定他们知道她投毒的事,但到现在竟然一点动静没有,显得十分古怪。 她要杀人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地杀,投毒这种卑鄙之事,她不屑于做。 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想引上官云瑾出来,只是那家伙太狡猾,似乎没有要上钩的意思。 想到这里,她眉头一皱,看来还是得往连云庄走一趟。 只是来到连云庄之后,她没想到是这幅光景,全庄上下挂满了白条,还有一个特大的“奠”字挂在门口。 她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能回去,到人群中打听消息。 听人说,前两天连云庄内的井水有问题,庄里人吃了之后,前前后后一共死了几十人,因为死人太多,只能搞祭奠仪式来送走亡灵。 这样一闹,她更加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了,明明那天晚上投毒时有人在暗处看着的,怎么可能还会死这么多人。 思来想去,只能是其中有猫腻,连云庄,她得再去一次不可。 “康伯,都按您说的办好了。”管家康伯在账房里忙活,小厮便进来传话。 “嗯,出去吧。”他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边做事一边吩咐,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加深:看来少爷的计策确实有用,一步步地安排好,就等着任玉琅自己往深坑里跳。 夜晚潜入连云庄时,任玉琅有些不确定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她没想过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偷偷跑进来杀人报仇。 只是现在被逼无奈,她必须进来一探。 上官云瑾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不然连云庄也不会在江湖上立足这么久,受各路英雄膜拜,连武林盟主江岳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夜晚显得过分静谧,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搜罗,虽然以她的轻功别人不会发现她,但不代表上官云瑾那个家伙就不会发现。 传言他武功深不可测,但到底是什么样她并不清楚,因为她还没有与他交过手。 连云庄内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上官尧从江湖上消失。 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但她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他的尸体,她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天正山庄内—— 江沉月失踪一事,让整个天正山庄乱成一锅粥,江岳派不少人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眼看武林大会将近,江岳打算为她寻觅良婿,可如今她不在,这件事又要怎么了结? 她离开之前留书说不日便回来,只是去散散心,可谁知她这样贸然出去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尤其是任玉琅还在虎视眈眈。 若是碰到了那个女魔头,他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羽林郎,你现在出去帮我寻找月儿,无论如何都得把她找到,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江岳命令一下。 就有一道黑影穿行出去,速度快得惊人,除了必要情况,他很少动用他。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从小就有的习武天分,让他比别人更胜一筹,常常是事半功。 就连有些生涩难懂的秘籍,他都能参透,若是严格比较,他不敢肯定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下。 刚安排好江沉月之事,就有人来报黑风堂堂主左探龙前来求见,左探龙是前段时间被小公子杀死的左见龙的兄弟,这次前来估计也是为了左见龙一事。 幸好左见龙是在去连云庄的路上被杀,而不是来天正山庄时出的事,不然这件事他不管也得管。 正在思忖之间,左探龙已经带了几个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稍做样子行了一下江湖礼就开门见山地问道,“盟主,我兄弟这事儿您帮不帮忙?”
“左兄远道而来,先歇息歇息,令兄之事,我们从长计议。”江岳伸出手,礼仪做的十分足,请他坐下之后自己也坐在一旁,显得跟他无比亲近。 “盟主,我前些日子听说二弟被杀一事,气得吃不下饭,传言那小公子心狠手辣,行事娇惯跋扈,你却不下侠客令追杀他,倒管起任玉琅来了!” 左探龙说话间隐约可见怒气,对江岳更像是不满。 “左兄阿,我怀疑…”说到这里,他稍微低下头,手掩在左探龙耳边,声音也压低,才继续说,“小公子和任玉琅是同一个人!” “你说什么!”左探龙也睁大了眼,十分诧异,“别开玩笑了,那小公子可是一个男人,任玉琅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左兄难道不知道女扮男装这种说法吗?” 听到这里,左探龙低下头,好久都没开口,末了,他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若真是这样,我定将任玉琅碎尸万段…” 江岳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又补充道,“既然是去连云庄的路上出的事,左兄应该去连云庄看一看,或许连云庄能帮上忙呢?” 左探龙一听,觉得似乎有点理,忙点了点头就起身带人离开,毫不耽误地打算往连云庄赶。 黑暗中,江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 上官云瑾从客栈离开后,径直去了十里之外的一座庄园,从外观看,庄园并不宏伟,更趋向于陈旧。 他敲敲门,开门的人是一个年老的园丁,他微微一笑,礼貌地称呼,“顾叔。” 被称为顾叔的人见是他,恭敬地行了行礼,把他迎了进去。 “顾叔,最近一切可都还好?身体还算硬朗?” “托少爷的福,老朽都还好,倒是少爷,您身子不适,许久没有过来,今天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说着便来到了正厅,上官云瑾从容地坐下,也让顾叔坐了下来。 其实这座庄园也是连云庄的地产,以前在这里废弃了很久都没人居住。 顾叔原是连云庄的下人,上官尧出事后,顾叔就离开了连云庄,上官云瑾见他年纪大了,就安排人收拾了这里,让他在这里住了下来。 “实不相瞒,我来此是要借宅子一用。”上官云瑾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少爷这是什么话,这宅子本就是少爷的,您要的话说一声就是了,怎么需要借呢。”顾叔连忙回话,表明了态度。 “顾叔误会了,几日后我可能要带一位朋友过来在这里暂住几日,到时候你备好药酒,准备一套女人的衣物,我自有用处。” 顾叔一听连忙答应,多年在连云庄的生活早就让他学会只做事不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