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戾气冲脑过犹不及
“安师弟,我这几日就要和丁师妹一起到开元学府去报道了。临走之前,想和师弟切磋一场,指点一下你的进境,你以前毕竟修为高超,只要了解和我之间的差距,追上为兄便不是梦想。今日你已经和丁师妹切磋过了,想必消耗过甚,两日后我在演武场等你,不得延误。” 焦书白现在已经算是压过安致远一头了,但是能够踩他一脚的机会绝然不会错过,两日之中,他料定安致远不会有什么突破,所以急不可耐的发出了挑战。 安致远擦汗的动作僵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那些等着用演武场上技击课的弟子门躲躲闪闪的目光,他摸了摸鼻子,憨厚的笑道:“不必休息了,今日和丁师姐较量一番,已经让我认识到了差距,再休息个一年半载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二人在演武场中站定,双方都没有要求封门,所以众弟子都进来观战。 拱手之礼都没有,安致远一手抽住长剑,一手向焦书白勾了勾,挑衅之意昭然若揭。焦书白也不动怒,做了个起手式,让众弟子看清自己不是偷袭,大叫一声“接招”游龙一般向安致远当胸刺来。 安致远等到对手攻到身前,才侧身急闪,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突然转身屈肘,在原地画了小半个圆圈,开泰十法的锻炼,让他出招下意识以腰带背,以背带肩,以肩带臂,裹狭着万钧之力,一肘击向对手的侧脸。 “我打你的脸。” 安致远这招已经用老,距离太近也无法再变,焦书白虽然并不惊慌,但脑子里的阴影依旧存在,心中稍微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臂就挡在脸侧。 高手对决,半个疏忽都能酿成大错,何况焦书白的战斗力并不比安致远高强,这一犹豫,马上就中了招儿。 安致远现在的力量有多大?恐怕举鼎之力都不能尽表。焦白书挡是挡住了,毕竟晋升筑体,真气通幽,他的反应意识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焦白书先是觉得一股怪风括的是小臂外侧生疼,随后他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还是否存在了,紧接着,他就觉得脑子一蒙,整个身体被砸的飞出三丈开外,这时候潮水般的剧烈痛楚才传递到他的中枢神经。 “嘶~”周围的弟子齐声吸了一口凉气,场中双方刚一开战,动作并不很快,所以弟子们看的清楚,却没有看的明白。也就喘口气的工夫,这焦师兄是挡住了还是没挡住?怎么连胳膊带脑袋,最后整个人都被一肘子砸废了?” 还没等众师弟这口气还没有吐出来,就一下子憋了个紧紧的。只见焦书白飞出三丈,跄跄踉踉的还未站稳,安致远就已经到了近前,没人看清安致远是怎么过去的,就觉着安师兄身影一闪,手中剑光再闪,两把宝剑就已经飞上了半空。 后面……后面已经没有了,这不是比斗,这是屠杀。“我捶你的胸”“我踹你的肚儿”安致远说话算话,指哪儿打哪儿,焦书白口鼻鲜血狂喷,最开始还怒吼着招架几下,后来连招架都没有了,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安致远蹂躏。 安致远并没有发现,自从他杀过了人,出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多出了一种狠辣的凶性。也就十息的工夫,焦书白便软趴趴的在地上摆了个奇葩的造型,彻底的昏了过去。那不断抽搐的身体,还能证明他依旧活着。这十息的工夫,观战的众弟子是一息未息,憋的满脸通红,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生怕激怒了那白衣染血的安致远。 甩了甩手腕,安致远转身走进了演武场边上的偏房,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众弟子才呼出了一口浊气,边议论之声才嗡嗡响起,那边安致远已经端着个水盆出来了。周围议论之声就像鸭子被掐住了长脖,瞬间消失。 “哗啦” 被浇了一头一脸的焦书白,艰难把肿成了桃儿似的眼睛挣了一条缝,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脑子里已经开了戏院,胡琴边鼓的一阵呱噪,四肢好像离体而去,根本不听使唤。 水盆一扔,安致远在焦书白身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脸,等他目光有了焦距,侧过头来观望,才笑眯眯的说到:“冤有头债有主,打你的不是安致远。还有,以后别没大没小的,要叫安师兄。” 安致远说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在安静空旷的演武场,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焦书白羞怒交加,就算趴在地上,一口老血也喷出五步,彻底的陷入了昏迷。 焦书白断了三根肋骨,一根臂骨,失血半升,面目全非,恐怕要在学院养好伤,才能去学府报道了。丁采儿自然不会等他,磨着安致远兑现承诺,陪她去后山草坪游玩了一番。 秋日的蒲玉山别有一番景色,彩菊点点,红枫处处。在山林里自然不比草坪上,地面不那么平坦,丁采儿就像得了软骨病,一会被树藤绊倒,一会让突石绊倒,各种绊倒接连而来,别说筑体修士,连个凡人女子都不如。 安致远在她身侧,眼瞅着她要倒又不能不扶,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一咬牙,把丁采儿背在了身上。丁采儿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宝贝,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在山间溪畔回荡,一会让师兄去这边,一会让师兄去那边。 天色暗了,几缕调皮的乌黑秀发划过安致远的耳边,垂在他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摘下了头上的玉钗,她趴在安致远的背后,臻首低垂,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安致远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道她是在欣赏景色,还是在看些什么。只不过肩头衣衫都已经湿透,安致远知道那是丁采儿的泪水,却听不到丁采儿的哭声。 “师兄,你会忘了我吗?”少女口出轻音,暗香浮动,不知道她是问自己,还是在问安致远。 安致远并没有回答,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夕阳在山边藏住了最后一丝身影,才轻声的说道:“夜深了,咱们回吧。” 学府门徒重伤,戒律院自然不能含糊,众弟子异口同声,尽皆赞叹焦师兄宁愿晕过去,也不愿意开口认输的坚韧精神,得到了学院高层的一致赞扬。众弟子好像忽略了焦书白有没有开口求饶的机会,谁在乎呢?拍个学府门徒的马屁,同时又不得罪深藏不露的安致远,皆大欢喜。 安致远这几年来非常低调,就是怕做那只出头鸟。这般卖弄,还是因为他前些日子在戒律院值役的时候,**师兄对他说,上面有可能取消他门徒的资格,这让安致远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不升学府,哪儿学本事去?没有本事,还报个什么仇?本想找个差不多的机会,稍微小露一手,借着丁采儿的嘴替他张目。 计划没有变化快,丁采儿自然会说经过一番激烈搏斗,我虽然已经筑体,却和安师兄拼了个旗鼓相当云云。安致远没想到焦书白竟然想趁火打劫?这家伙小时候打扰自己睡觉,长大了侮辱自己长辈,挨揍没够,现在还敢挡着众弟子的面上就冷嘲热讽,这哪儿能惯着他脾气? 如果避战,安致远在学院高层的眼里会更加不堪,让他诈败?如果是以前,还真说不定有这种可能,但是安致远刚刚见过血,第一次杀人,一杀就是三个,胸中的戾气还未消散,这火气一上来,就干了这么件没脑子的蠢事。 现在就算丁采儿帮他说话,反而会弄巧成拙,听在别人眼里也变成了掩饰,会更加想要探听他的隐秘。安致远想要深藏不露的愿望是泡汤了,身为炼气巅峰修士连续和两个筑基期比斗,一场未败,这给学院高层带来的震撼可不是能用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有人看着羡慕,有人看着欣慰,自然有人想一窥其秘。安致远这只大鸟能逃过众多深山野莾,但是没办法逃过郑天赐这颗背有余荫的大树,毕竟安致远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求学。 按理说修士求道,各有各的机缘,但是机缘这东西并不是大路货,我有你就没有,一百万个修士,不可能一人发一个遗迹密地让你去探索。 郑天赐这关怎么过?事件发生的太快,安致远没有计划,自然没有头绪,暗叹一声冲动是魔鬼,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修为暴露了,那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安致远必须更加刻苦修炼,多一分修为,就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他还有底牌未漏,也不怕郑天赐暗中出手。 想到底牌,安致远就开始打那法符的主意,虽然明知道炼气期是用不了的,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经阁寻找资料。 花缺缺还是老样子,正在与一名妙龄弟子拉扯,也不知他和那女弟子说了什么,让那女弟子脸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却没有动怒,娇嗔一声就进了经阁。 安致远到花缺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魂了老头儿,人家已经进去半天了,你在这里望眼欲穿,啥也看不着。” 花缺缺冷哼一声:“你是瞎子,我也是瞎子?你看不见,怎么知道我看不见?” 安致远被噎的翻了个白眼,他这才想到,这经阁的墙壁似乎挡不住花缺缺的窥探,打了哆嗦,把一些不好的联想扫出脑子,安致远拿出那块法符,问到:“这东西是法符?” 花缺缺头也没抬,继续看书,见他这样,安致远就有了底,又问:“这东西哪儿来的?我在经阁查了好久,也没发现法符的出处,您老见识渊博,给小子解个惑呗?” “看的不爽,我就是老头儿,有事相求我就是前辈高人,你这小子太势力了点。”花缺缺放下书,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水。 “这东西哪儿来的,告诉你也白扯,妄增烦恼,老夫自然是无所不能,这破木头烂石头的,随手就做个千八百用来换酒,你要不要?现在去城里登仙楼弄两车醉仙酿,就算孝敬我,老夫要是喝的高兴,说不定一犯迷糊,就给你做上百八十个呢?” 两车醉仙酿?百八十个?还犯迷糊?就算安致远再怎么高估花缺缺,也是认为他此屁扯的太远。但是花缺缺想喝醉仙酿,那东西虽然贵,但安致远还买得起,不是什么大事儿,下次等他进城,买了给老头子喝就是了。 在经阁翻遍了法符类的典籍,也没找到炼气期就能使用法符的办法,收获还是有的,他找到了自己那块法符所能释放的法术,对比符文,他发现这块法符非常低级,就是个藤蔓符,激发之后,能够困住对手,直到法符内的灵气消耗殆尽为止。 如果是炼气期的修士,自然能够困住许久,如果通术期的修士,这东西比废品也强不了多少,能困住筑体期修士几息的时间,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