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帝都颜墨
竹林小院,老桃树下,茶香袅袅。 慕容钦双手持纸条已仔细端详良久。 七娘等在一旁,任手边的香茶一点一点放凉。 “慕容,可是瞧出什么了?” 如今,两人私下以朋友相称。 慕容钦浅笑,往日冷翘的眉眼很是柔和。 他指着末尾的字符,“七娘你看,这最后一画上的墨迹里浓黑中带金色,却又不是连贯的金色,想必这书写者墨汁中撒有金粉。” “金粉?”七娘不敢相信,“黄金粉?” “正是。” 丫丫的,真是土豪!随随便便写个字都一路撒黄金,真真是**裸地浪费,炫富,还有败家!! 话又说回来,土豪,真希望咱俩日后能做朋友! 七娘心下止不住非议。 “墨汁中用金粉,在我中土大越谓之颜墨,早年独于天子与外邦言书时所用,后因先皇赞誉第一代文状元王氏郎儿笔下有黄金,特将此颜墨赐予王家,专由其誉墨阁研制生产,到如今,也仅仅只有身份贵重的人才敢用此墨。” “誉墨阁?王家?” 慕容钦收回仔细查阅的眼神,笑望着苏牧梨,解释道:“当今帝都王氏乃是你外祖家。” “外祖……”七娘惊得不小心咬上舌头。 这……又是啥情况? “誉墨阁和誉锦坊都是圣上御赐,左相王氏圣眷隆恩!” “依你所说,是不是誉墨阁这带金粉的颜墨仅售于达官贵人,而且还得是级别达到一定水平的?” 她才不管什么圣眷隆不隆,对她而言,那都是王氏与皇家的事,现在她在意的是这写字的人到底是谁! “是,据说誉墨阁每月仅出售颜墨 十块,价比黄金,且购买者得提前半年预定。”慕容钦接着补充,“颜墨还有一大个特色,即便将其至于干燥、通风、避阳的室内,其也仅可存放三月,如若不然,风化成沫!” 七娘听来很是欣喜,也就是说,给她写纸条的人定是在三月内购置的颜墨,也就是说,这个神秘人定是中土大越国三十人中一名! 这下,范围一缩,容易找多了! 七娘随口道了句谢,带着楚晴匆匆离了竹林小院。 石桌上放凉的香茶,丝毫未动。 “邵公,立马着人查字符,记得,仔细查探!”慕容钦阴沉着脸,怒火暗生。 邵公很是疑惑。 “公子,七娘子前去帝都可是好事,为何?” 慕容钦冷哼出声,“七娘回帝都定是必然,本公子可以,玄王可以,但却不容他人插手此事!” “速速派人彻查颜墨购买人等!” “是。” 将军府,前院正厅。 七娘已经候在此处多时,苏老夫人却仍未回府。 “七娘,前院外男众多,又是人多眼杂的,你一个未及笄的小娘子还是不宜在此久留。”尤氏守在一旁,面色焦急。 老夫人心疼这苏七娘那是疼到了骨子里头,前些日子因着玄王的事,早就三令五申禁止她与任何男子接触,如今倒好,这孩子守在外院动都不动了。 外院的一概男子下人都已被暂时驱离干净,可是前厅毕竟是老爷们的处事之地,如此耽搁下去又如何是好? “听二伯母的还是回长风堂吧,我已经派管家前去禀报,想来母亲很快回府了。”尤氏跟在后头,一脸讨好的笑。 七娘没有回答,托着腮,连眼睛都未曾斜一下。 这下,尤氏心里头的火腾腾直往上冒。 外头回来的就是比不得,瞧瞧这家教礼仪,即便教习婆子教得再好也是白搭,哪能和府里头正经娘子相提并论?就更别说和她家四娘比较了。 “七娘,不怪伯母多嘴,实在是你这样让外头的爷们很是为难,前厅向来是处事之所,近来下头庄子上的家奴又都来回报事情,你说……” 七娘斜瞟了一眼对侧笑得牵强的尤氏,“伯母这话说得,七娘在此等候祖母看来是碍事了!” 尤氏一听,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焦急出声,“七娘,二伯母不是这个意思!” 苏牧梨浅笑,直接起身,“既然伯母嫌我碍事,那七娘便换个地方等祖母。” 说完,她大步往外走去,半香楚晴赶忙跟上。 “哎!七娘,七娘……”尤氏跟着追了出来。 等到日落时分,老夫人回府见到的便是此番场景。 七娘托着腮直接坐在将军府大门石阶上,百无聊赖。尤氏立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而前头,重重侍卫背身守护在外,大街上围观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祖母,祖母,你终于回了。”七娘一把拉过老夫人,面上很是欢喜。 苏老夫人阴沉着脸,“快快随我进去!”说罢,拉起七娘直往里走,全然不顾尤氏甜笑着跟过来,末了,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尤氏身子一僵,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回长风堂,七娘立马掏出纤纸。 “祖母您瞧,这上头竟然是洋文!想不到在这个异世空间,竟然还有人如我们这般穿越过来!”七娘说得兴起。 苏老夫人仔细看了看上头的字符,没错,的确是洋文,即便是她,也止不住惊讶。 “祖母,七娘已经仔细查问过了,上面书写墨汁乃是中土大越的颜墨,帝都御墨阁所产,每月总共出产十块,专供达官贵人所用,所以……” 七娘止住了声,眼巴巴地盯着苏老夫人。 “所以,你要去帝都?” 疑问的语气,带着些许惊讶。 “嗯嗯,正是如此!”七娘眉眼一亮,“祖母,御墨坊乃是帝都王家所有,而王家正是苏牧梨外祖家,想来找购买者轻而易举,我们定会找到此人,甚至还会找到更多的穿越同盟!” “当真是想不到这儿还会有这么多的穿越同盟,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以什么样的身份生活,过得好不好。”七娘托着腮,想得入神。 苏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七娘,你要找到他们干啥?”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那个想法和答案越发明了,可是她仍然不愿是那样,所以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