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初夜
柳风走进正门，看到红色的灯笼在门口挂了整整一排，灯笼中央一块明晃晃的牌匾——“醉云霄”，这是三个字也是大有来头，听说是某个喜爱逛窑子的大官亲笔题写，不过他也算是有点节cao，没有将自己的大名题在上面。门口站两名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这少女可与丽春院门口的站街小姐截然不同。两名少女穿的周正，表情也不夸张，动作更是什么也没有，她们只是负责站在这里，对每个走进醉云霄的富豪报以微笑。 这个微笑服务与当今的服务生有的一拼，差就差在“欢迎光临”四个字。不过柳风目测，凭借着这两名少女的颜值，以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少说四个字，可能会更适合两位。“欢迎光临”四个字，很可能严重拉低醉云霄的迎宾水平。 走进门内，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中尽是梧桐，这梧桐代表富贵，更是众多文人sao客的吟咏对象。其实柳风很不理解，对着棵梧桐托物言志的话倒也没错，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来青楼对着青楼的梧桐托青楼的物言自己的志呢？这是个问题。 院子里并排摆放着一些餐桌，这些桌子坐满了客人。气氛略显吵闹，但却也并不杂乱。因为这些只能坐在外面的客人，其身份也是异常高贵的。就说苏家吧，苏家来这里，也只能是找个旮旯胡同随便一猫而已。 再往里走，则又是一番景象。进入那三层的建筑，柳风也许是因为审美疲劳，对建筑里面的那种辉煌早已是见怪不怪了。青楼毕竟还是青楼，醉云霄虽然高出江畔金云一点点，但也不至于和江畔金云相差到千里之外。内里的装潢无非是罗裳曼妙，灯火如昼而已。布局倒也相同。走进醉云霄的中间大堂，只见偌大的空地中央是一个同样偌大的舞台，四周零星摆放着座位，二层与江畔金云同样，也是贵宾的礼待，一间间雅间被隔开，以维护这些贵族大商那虚假的自尊心。 此时大堂里音乐雅然，正戏还没开始。宾客们坐在座位上，也不说话，只看见一名名身着华美彩服的少女穿梭其间。真论起龌龊来，柳风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坐在大堂里，因为坐在雅间里意味着就要与这暧-昧的世界分离了。 不过荣王毕竟身份高贵，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亲民到坐在大堂里看表演。柳风一脸懵逼的跟着荣王上了二楼，然后走进了二楼那间被称为VIP中P的最尊贵雅间。 不消片刻，醉云霄的老板就已经出现在了雅间。醉云霄的老板是个大概三十岁的少妇，名字不知道，但大家都叫她缘浅。柳风听过这个女人的传说。别看她现在只有三十岁的模样，其实此女子已经将近五十了。也不知她吃了什么秘药，容貌竟然能够一直保持的如此姣好。至于为什么她叫做缘浅，荣王表示他也并不清楚。 缘浅老板走到荣王面前，行了个礼，微笑道：“醉云霄能得荣王爷大驾光临，真是三生有幸。” 荣王摆摆手，道：“哎，本王来这里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缘浅姑娘，今夜到底有何安排？” 柳风侧着身子看了一眼荣王，心里不禁腹诽（我总觉得“心里”和“腹诽”两个词意思重叠了……）：看荣王这么熟悉的动作，似乎宝刀未老啊。皇亲国戚逛青楼还能逛得如此光明正大，恐怕也就只有荣王这一家了。荣王这老家伙也是不正经，身为一名王爷，公然嫖-娼，你有没有想过平民老百姓的感受？我们可都是连表白都会被拒绝的啊！！！ 柳风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到缘浅说道：“王爷自然看到了请柬。今夜乃是我醉云霄最多才多艺的清倌人琪兰出卖******的日子。” “琪兰？本王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荣王疑惑道。 “自然没有。”缘浅款款说道，那模样竟是极为的诱人，“荣王军事繁忙，可是好段日子没来我醉云霄了。琪兰正是在荣王没来的时候来到我醉云霄的。” “琪兰姑娘可是一个人见人爱，才艺双全的清倌人，杭州有数不清的人慕名前来，只为见她一面呢。” 荣王奇道：“哦，竟真的有这么厉害？” 缘浅道：“荣王爷见过，自然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 “那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了。”荣王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但柳风怎么都感觉这老家伙的笑容是如此猥琐。 “对了，为什么好好的清倌人不做，却想卖掉初夜呢？”荣王提出了柳风一直想问的问题。 只听缘浅说道：“奴婢也是不知道，现在还为她可惜着呢。这丫头似乎家里有什么困难吧，偏要如此做，奴婢也不好阻拦啊。” “哦？这样做，不是会让你赚到更多的钱吗？” “哪有。”缘浅娇笑道，“琪兰只是暂住在我们这里的，奴婢连个卖身契也没有，又上哪里找赚头呢？” 荣王点头，略有所思：“原来如此，一个突然出现的清倌人，然后又突然想要卖掉初夜吗……？” 柳风看荣王的眼神，恐怕荣王已经是对这个琪兰产生疑心了。柳风相信，如果琪兰真的选中荣王的话，荣王一定会率领官兵将那个名为琪兰的姑娘碎尸万段的。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呢？柳风如此轻松地想道。 只是他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边正谈着，外面的乐曲忽然变了音调。原本舒缓的音乐转瞬间激昂起来。柳风精神一震，这恐怕就是琪兰姑娘即将出场的号角声了。缘浅听到乐声，便浅浅行了个礼，转身告辞了。荣王向柳风微微一笑，然后便带着柳风走到了雅间前面的栏杆前。栏杆外，好戏开场了。 随着音乐声的前行，大堂中央的舞台上已经出现了一群身穿紫色罗裙的姑娘。这些姑娘随着音乐舞蹈，虽然不过是左三圈右三圈前跑跑后跑跑，但是其美妙程度却完全不输于现今世界上的任何舞种。 音乐节奏逐渐加快，就在那声音激昂到即将破音之时，乐声俱散，就连场内的明火都暗了下来。然后，音乐声骤起，只是这骤起是如同先前的音乐一般，低缓而令人沉醉。 一抹红色的光晕在柔缓的隐约中显现，然后一片红衣包裹下，美丽的女子跳起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舞蹈。灯火重燃，乐声依旧，余音袅袅，恰似喜鹊春意闹。 柳风看着场中央的美丽女子，不禁愣住了。虽然那女子戴着浅色的面纱，但柳风能够清楚地认出来，此人正是当初金陵一别的流霜，百花宗的流霜。真是没想到，在金陵当妓女不过瘾，这流霜竟然又跑到杭州卖身来了。 柳风自然知道流霜的身份，恐怕流霜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有些什么要务吧。什么要务呢……？柳风斜了斜旁边的荣王，冷汗一瞬间就下来了。 荣王似乎有所察觉，他转过头，微笑问道：“怎么了，柳先生？此女子怎么样？” “啊，没事，没事。”柳风醒悟过来，连忙说道。他的这股子慌张劲荣王看在眼里，他心中有些疑惑，但转瞬就被自己的猜测带沟里去了。 看来柳先生极为喜欢这位琪兰小姐啊。今夜倒要成全了才子佳人的美事。荣王如是想道。 于是，美妙的误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