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康俭
“万万不可！”柳风阻止道。 “哦？”荣王惊讶了一下，“有何不可？” 柳风道：“荣王爷如此大礼，柳风在此谢过了，只是荣王与我平生第一次见面，便赠予在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在下实在过意不去。还请荣王收回去吧！” 荣王笑道：“原来柳先生也是一个不收礼物的人啊，怎么，送别人礼物就心安，收一点礼物就过意不去了？” 听荣王这话，柳风知道，沈有道一定将柳风的事说给荣王听了。柳风想了想，道：“天下人大多喜欢严责别人而宽恕自己，但古语有云，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柳风乃是顶天立地的书生，怎么能不遵循古训呢？故而，柳风当对与别人收礼一事表现出宽容，而对自己，则是要十二万分的严厉。” “哈哈，好一个顶天立地的书生啊。看来人家没有说错，一旦这书生的聪明被用在了经商之上，那这生意还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两个毫不相干的话被你硬捏在一起，我竟然还觉得蛮有道理，柳先生不是一般的精彩啊。”荣王毫不吝啬地夸耀道。但柳风怎么听都像是荣王在夸赞自己不要脸。 “好吧，既然你搬出了这么一番大道理，那本王就不难为你了，这原价是多少，柳先生只给五成就可以了。” 荣王何尝不知道柳风会拒绝，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真的将宅子送给柳风，只不过是想为这五成的价格做个铺垫而已。荣王对柳风是特别好奇的，这好奇来自于柳风那惊人的诗句，也来自于老朋友沈有道的夸奖。沈有道说此子乃是凌天之姿，虽然荣王很怀疑这家伙实在吹牛-逼，但还是将信将疑地来到自己很久没来的宅子特意看看柳风。 这一趟到底是没有白来，别的先不说，只是柳风的一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荣王就想坐下来与他浮一大白了。天下的书生，又有几个能够真正做到柳风的这句话呢？离经叛道？虽然这是大部分读书人对柳风柳子谦的评价，但荣王并不这么看。 何为离经叛道呢？他们觉得这个人违背了他们的游戏规则，就说这个人离经叛道，可他们是否有想过，他们的规则是否被别人所接受呢？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东西，到头来还是你自己的，就算迫于大多数人的压力，一大部分开始时不想接受规则的家伙被改造，但还是有一些人会选择继续离经叛道下去。如最初的孔子，又有几个认同他的游戏规则呢？谁又不说孔子是离经叛道的人呢？ 但最后孔子成为了圣人。这告诉我们，只要我们是对的，管他当今世俗的看法，时间终究会证明谁对谁错。 因为荣王在场的关系，合同之类的东西很顺利就办妥当了，中介很懂事地没有收取手续费。笑话，荣王都在这里，你还想着做生意？小命要不要了？ 柳风以为办完一切荣王就会离开，没想到荣王竟忽然邀请柳风到荣王府一叙。 这是什么情况？想要挖我过去当幕僚？柳风带着心中的猜测，顺从地来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可以说是杭州第一府邸，就算是杭州的衙门，都没有荣王府气派。荣王虽是戴罪之身，只是王爷终究是王爷，他就是要比平常老百姓高上一个档次。 荣王府的大门整体为红色，上有金色描边，看上去气概非凡，门顶铸绿色琉璃瓦，正中间一块明晃晃大牌匾，上书三个大字：荣王府。 跨过大门那高高的门槛，入眼的便是奇形怪状的假山，从假山中间穿行而过，柳风在荣王后面跟着进了正厅。荣王将柳风和苏子文放在正厅，由管家招待，自己则是去往后堂，更换衣物。 这王府就是有王府的讲究，回到家就换衣服啊。柳风不由感叹道。其实只是他这个现代人还不太清楚古时的规矩而已，更换衣物是对来客的尊敬，而且出门与在家，穿的衣服自然不能一样。 柳风两人才刚坐定，茶水还没上来，胡听到屋外传来喊声。那喊声隐隐约约，由远及近，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却是喊的“爹爹”。 在王府能够这么嚣张的人，那一定就是小王爷了，未来的荣王，康俭。 不一会儿，外面跑进来一个小人。那小人不过一米三四左右高度，身穿锦衣绣袍，脚踩一副紫金螭龙靴，小脸有些通红，精致无比。他跑进屋来，先是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见没发现荣王，便大踏步走到了首位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然后，他才将目光看向柳风两人。柳风这个大家伙被小王爷自动忽略了，他的目光很深沉地很深沉地看着苏子文，然后又看了看自己。 只听小王爷很委屈地说道：“为什么你穿的那么简单，比我的简单好多！”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苏子文愣住了，不过柳风倒是明白了。苏子文因为早便跟着柳风学习的缘故，所谓弟子从师，那可不只是从的学问，生活中的一些习惯也会被学了去。比如说我高中时候的数学老师，教学质量特别好，只是有一点很闹心，那就是她读英语时的口音。因为数学有一段学的是程序，自然就会有PRINT等英语出现，最难忘的当属数学老师的读音……普润特。这读音听说是从她的老师那里传来的，除此之外，a不叫阿尔法叫阿拉法，这都是程度比较轻的了。 苏子文原本穿的衣服也很复杂，这个时候的人穿衣服都讲究复杂，因为大多数人认为复杂就代表了奢华，民间还会稍微简单一点，皇家的复杂程度就真的让人无语了。苏子文“跟了”柳风之后，柳风是个现代人，当然不愿意穿的那么墨迹，所以他的衣服向来简单明了，苏子文的衣服也开始变得简单起来。不只是苏子文自己，整个苏家，乃至苏家的一些成衣都变得简洁明了。有一批衣服特意吸收了柳风的穿衣风格，制作出了既华美又简洁的服饰，想要尝试一些新的形式，没想到大受群众欢迎。 柳风听到小王爷的问话，心中忽然想到，苏家的成衣恐怕有门路了。他立刻道：“在下柳风，见过小王爷。小王爷这个问题，在下能够解答。” 小王爷康俭看了柳风一眼，道：“你有什么解答的？” “小王爷无非就是觉得穿衣服很麻烦，对吗？”康俭点头。 柳风笑道：“咱们大多数的服装都无比繁琐，一件衣服穿上身怎么也需要小半柱香，因为越精美的衣服，其繁琐程度必然增加。” “你说的倒有点道理。可是他的衣服为什么这么好看，却觉得很好穿？”康俭问道。 苏子文明白了柳风的意思，他接话道：“因为我们苏家现在正在研究一批新式样的衣服，力求做到既美观精致，又简单易穿。” “苏家的衣服……？” “俭儿，怎么这么无礼？”小王爷正在沉思，荣王的声音忽然响起。小王爷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自己的爹爹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一边，小王爷立马从位子上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跑去。 “俭儿，站住，还没见过客人！”荣王一句话，小王爷乖乖走回到了荣王的身边。 荣王瞪了小王爷一眼，然后对柳风微笑道：“柳先生，这是小儿康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