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刁蛮
柳风自从来到大康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么疯的女子了。在大康这样的文化环境下，谁家女子不是德贤兼备相夫教子呢？个性是在整个社会的逼迫下逐渐消失的，人言永远都能够泯灭所有的热血。这个红衣女子如此活泼，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 柳风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却热烈似火的女子，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好大的胆子，撞见了本小姐竟然还敢如此轻薄于我？快点给本小姐道歉！”柳风话没出口，那红衣女子却先责备了起来。 柳风愣了愣，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疼死我了……”那红衣女子挣扎着站了起来，而柳风也在苏子文等人的搀扶下站起。苏子文瞪着那红衣女子，责问道：“明明是你撞到了老师，凭什么要老师道歉？” 红衣女子双手抱在胸前，哼了一声，道：“一个黄毛小子，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的老师难道没有长嘴吗？” “你——！”苏子文被呛得不轻，他刚要反驳，柳风拦住他，道：“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你也这么计较？” “你说谁是黄毛丫头？！”红衣女子勃然大怒。 柳风道：“看你年纪不过十八，我家子文今年十六，与你相差不多，你既然能够叫他黄毛小子，那我叫你黄毛丫头又有何不可？” “你——哼！”红衣女子反驳不得，她转而道，“刚才你撞到了我，赶快给我道歉！” 红衣女子的这种蛮横不讲理，倒是让柳风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人。那时候柳风才上初中，有一个姑娘蛮漂亮的，就是性格特别蛮横。那位姑娘让柳风印象深刻，而让柳风印象深刻的原因的原因就是她是柳风的初恋。哈哈哈哈，初恋这种从来都不可能成功的东西，柳风自然无比珍惜，所以就算到了后来，大家工作了，偶尔同学聚会的时候，那位姑娘也不知道柳风曾经将她看作自己的初恋。 初恋向来不怎么切实际，柳风大多数时候还是愿意忽略掉这个初恋的。只是今天看到了这样一位比初恋还要蛮横的红衣女子，柳风才忽然想了起来。 柳风看着眼前的女子，哭笑不得：“喂，我说这位侠女，明明是你撞到我的好不好？” 红衣女子一愣：“是吗……呸呸！不管怎么样，快点给我道歉！” 柳风扶了扶额，道：“就算你长得漂亮，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你……登徒子！”红衣女子听到柳风的话，立刻炸了窝，她扬起手，就向柳风的脸打去。柳风急忙一躲，伸手抓住了红衣女子的手腕。 柳风看着红衣女子，诧异地问道：“哇~~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你这样的奇女子，可喜可贺。” 红衣女子怒道：“你说什么！快点放开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哟呵，原来在这种时候就已经流行打不过扔家长的手段了。”柳风笑着，松开了女子的手，转身对苏子文等人道，“我们走，胡搅蛮缠什么的，不需要理会。” 说罢，柳风绕过女子，其他人也相继走了过去，苏子文在经过女子的时候还特意做了个鬼脸。红衣女子气不过，便想要冲上去拦住柳风。 “小姐，小姐，小姐！”就在这时，被女子落在后面很远的丫鬟平遥终于赶了上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平遥来到近前，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姐，咱们被老爷发现了……” 红衣女子看了看柳风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平遥，以及平遥身后那个一脸期盼的家丁，最终跺跺脚，不甘地说道：“混蛋，先放过你，下次见到你一定要你好看！平遥，我们走！” …… 来到杭州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找一处客栈歇脚。柳风带着苏子文和船上随来的几个伙计随便找了一间极为普通的客栈。客栈名为吉祥，这普通的不像话的名字，实话说柳风看着都有些反胃，不仅是名字很普通，老板长得也极为普通。店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矮胖男人，留着两撇猥琐的八字胡，笑的时候总喜欢眯起眼睛，样子要多yin-荡有多yin-荡，要多下-贱有多下-贱。这间客栈唯一吸引到柳风的，就是老板娘的美貌……是的，店老板长得不怎么样，倒是取了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娇娘，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店老板钻到美娇娘的石榴裙下都不需要拜倒，却能成功将她娶到手，此等丰功伟绩，真是不让人佩服都不行。 而柳风心里想的是：卧槽这位不会就是大郎兄弟吧？那位一定就是金莲jiejie喽？ 为了心中期待的事的发生，柳风便带着苏子文在这里住了下来。 在柳风的印象里，客栈一般都是存在江湖的地方。江湖是神秘的存在，至今为止，柳风听过的最响亮的名字，当是百花宗了。法罗门似乎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但这个组织是以邪教的形式存在的，其江湖意义自然比不上百花宗。除此之外柳风一概不知，他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武当峨眉，有没有张三丰。 怀着这种期待，柳风开始了他在客栈里的第一顿饭。 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平易近人的侠客，没有豪饮三碗的武松，没有一言不合就掀桌子开干的武林群英。柳风吃着饭，心里只想说：妈的，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修整一夜之后，柳风决定带着苏子文拜访杭州知府沈有道。这是来杭州之前就已经定好的，无论在哪里做生意，“官商勾结”永远是一本万利的，就算苏家不想和官府有什么瓜葛，但是和官方交好，是必须要做的。 杭州知府沈有道可是一个人物。柳风来杭州之前特意打听了一下杭州商场和官场的一些局势，得到的消息令柳风震惊。商场上，彭大海如有神助，整个杭州的商人捆在一起和彭大海斗，竟然都斗不过彭大海一个人，四海商行在杭州，那是说一不二的。不过这种情况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法罗门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官道上则是要更为精彩的多。杭州是一位王爷的“赎罪地”。何为“赎罪地”？当时柳风对这个名词很是不解，直到得到全部情报后，柳风恍然大悟。 这事情还得追溯到现任皇帝康晏仍是太子的时候。那时候皇上共有八个儿子，可是这八个儿子之中，只有两个儿子比较出色，一个就是太子，另一个则是荣王。康晏仗着长子的身份，当了太子，而荣王则被皇帝派到了边疆抗击匈奴。荣王确实是天纵奇才，他戍守边疆二十载，大仗数十小仗若干，其功绩做一个皇帝那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前任皇帝驾崩，都没传出册立荣王为太子的消息。 荣王那时候也是糊涂了，在太子登基后的第二天，就率领十万边军赶回京城。这个动作可是把当时的皇帝吓懵逼了，皇帝立刻下令捉拿荣王。而荣王在被捉拿后，解释称只是过度伤悲而逾越了礼节。 皇帝本不想轻易放过这个“逾越礼节”的荣王，只是他刚刚登基，而且荣王确实丰功伟绩，最后没有办法，就将荣王发配到了杭州，将杭州作为他的“赎罪地”。皇帝还允诺称，只要先祖原谅了荣王，自己就原谅荣王。 可是这鬼话，哪个傻-逼会信以为真呢？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荣王依旧在杭州“赎罪”。不过在杭州期间，荣王也不是什么也不做的，修缮城墙之类的小事暂且不提，单单只是抗击倭寇，就又是一笔大战功。 荣王在杭州十余载，倭寇的侵入现象明显下降。 柳风本来是想拜访荣王的，不过荣王在杭州不过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赋闲王爷，拜访了也没什么用。真正有用的，乃是杭州知府沈有道。 沈有道是和荣王同一时期来到杭州的。朝廷派他来杭州，主要是为了抗击倭寇。对于倭寇、匈奴、金人这样的外邦，历朝历代都是分主和与主战两个派系的，大康一直以来都是主战派掌握着实权，所以对待这些侵略现象，朝廷的应对大多都是一个字：打。 沈有道作为主和派的代表之一，来到杭州自然只有一个目的：打。 只是倭寇从来都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不是军队，只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土匪，沈有道打退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精力没少花，可是这帮倭寇还是那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但是在荣王和沈有道的共同配合下，倭寇在杭州，确实没翻起什么大的风浪。 柳风要拜访的，正是这样的沈有道，一个将倭寇狠狠踩在脚底下的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