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计成
柳风看着院子里苦着脸罚站的苏子文，得意的笑了起来。 “柳先生似乎很开心啊？”忽然，苏柠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生冷生冷的，“要不要陪一陪子文呢？想必子文会很愿意。” “不用了，我不愿意。”柳风急忙摆手道。他瞧了瞧苏柠曦的脸，此时苏柠曦还满是怒气，柳风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昨天晚上，也是太久没喝酒，或者遇到了互相了解的损友的原因，柳风着实喝多了，当苏柠曦来到龙凤楼的时候，只看到柳风和苏子君互相搀扶着准备在包间中撒尿，而苏子文则是醉眼迷蒙的趴在桌子上。 惹怒苏柠曦的人绝没有什么好下场，苏子君被告知一个月的零花都被取消，而苏子文则是罚站一整天，外加上抄录论语十遍。柳风相对来说比较好的，可能是因为他是外人的缘故，他只被要求监督苏子文完成处罚。别以为这很容易，在院子里无聊的坐上一天，真的比杀了柳风还难。 “你们怎么会和苏子君在一起？”苏柠曦问道。 柳风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子文去找官府解决的，谁知他就找了个苏子君来，不过也多亏苏子君来，要不然大小姐你现在就能看到我面目全非……错了，是四分五裂的尸首了。” 苏柠曦想了想，道：“我知道你和何成之间的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别了。”柳风拒绝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何成，劳不上大小姐，我自己就能解决。” 苏柠曦道：“你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以牙还牙吗？” 柳风淡淡一笑，道：“这个嘛……容我卖个关子吧。” …… “子谦，你想好怎么对付何成了吗？”仍然是苏府院子里，苏子君愁眉苦脸地看着苏子文站在墙角愁眉苦脸。柳风回头看了看苏子君一副司马的样子，疑惑道：“你又没被罚站，哭丧个脸干什么？” “我这一个月都没钱花，你说我惨不惨？”苏子君无比痛惜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能让子文喝酒，不能让子文喝酒，你偏不听，好了，这下子被苏丫头惩戒了吧！” 柳风呵呵笑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敬了子文好几杯。” “我，我那是喝多了！”苏子君一副与老子无关的表情，却难掩他内心的“空虚”。他实在没练到柳风那般撒谎吹牛不脸红的境界，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你想没想好怎么弄何成？” “还没想好。”柳风道，“何成毕竟算是个角色，你真让我单枪匹马去弄他，我也真是没有办法。” 苏子君拍拍胸膛道：“哪里是单枪匹马？明明不是还有我呢吗？你可别忘了，昨天之后，咱俩可就是好兄弟了。” 柳风道：“好兄弟，除了你还有哪一个？”苏子君想了想，抬头看向了一脸委屈的苏子文。 “好吧，三个。这种情况咱们只能智取，不能硬上。”柳风分析道。苏子君反驳道：“喂，别忘了我还有门路呢。” “那些小混混还是不要用了，他们也就是能够造造声势，一旦动真格的，全都变成阑尾，还是急性的。”柳风道，“不过，用我的方法，只咱们三个人，就能够扳倒何成！” “你有什么方法？”苏子君好奇地问道。柳风倒是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哎呀，其实这个方法，真的是有些损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欧阳修轻描淡写，刻画出最美丽的夜。柳风掀开轿帘，抬头看向漫天迷人的星星，今儿个刚刚月初，残月挂在夜空，光辉还没有星星闪亮，但很美丽。这种现代都市很难再见到的景象令柳风有些欣喜。这是柳风第一次觉得大康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此时柳风和苏子君乘着月色来到了秦淮河畔。江畔金云是秦淮河畔最有名的一个青楼，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最特别。其他青楼虽然也是在河畔，但都是将青楼建在河边，这免不了让人觉得庸俗，江畔金云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它虽是青楼，却建立在一艘巨大的花船上。 当柳风看到那艘白天消失不见，夜晚泛至河畔的巨型花船时，他惊呆了。那是一艘三层的木船，船不见帆，只有无数彩色的灯笼随着微风闪烁醉迷的灯火，放眼望去，灯火阑珊，这还只是普通的一夜，倘若真是元旦佳节，那一夜鱼龙舞的纸醉金迷，恐怕也根本不过分了！ “子君，你平常就上这里玩啊？”柳风目瞪口呆地问苏子君道。苏子君点点头：“这里就是江畔金云，怎么样，秦淮最著名的青楼，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啊，这放在现代就是艘豪华客轮啊！ 柳风两人一路行来，及至那艘花船旁边。刚一下轿，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苏子君的表字。苏子君满脸黑线，柳风从来没喊过他的表字，而且苏子君也不喜欢别人喊他的表字，主要是这个表字太过随意，苏子君非常不喜——苏子君表字成才。 “成才兄，成才兄！”柳风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穿着不怎么合身的长衫歪歪扭扭地跑了过来。只是几步，他就已经气喘吁吁，满头是汗，那胖子跑到苏子君和柳风面前，道：“成才兄，昨日饭局怎么没来？你是不知道啊，陈兄昨日新纳了一个小妾，小娘子那是一个水灵啊……咦，这位是？” 苏子君尴尬地冲柳风一笑，回头对那胖子说道：“陆胖子，今天没空和你喝花酒，我和柳先生有些事要办。” “柳先生？”陆胖子撘眼仔细打量了柳风一番，“不知柳先生尊姓大名？” “柳风，柳子谦，幸会……仁兄。”柳风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实话来说，柳风从来都对胖子另眼相看，不是歧视，而是欣赏，柳风总觉得胖子是一种伟大，而且普遍来说，胖人们都会很善良，不知别人如何，反正柳风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胖子都是性格和善而为人正直的。根据科学研究表明，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船都比较大，所以宰相一般都会是胖子，所以胖子一般都心胸宽广——就算没有科学依据，单只说说心胸，那么胖子就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宽广了。 “我叫陆通，表字是什么我忘了，不过既然你是成才的朋友，子谦兄叫我陆胖子就可以了。”陆胖子摸了摸自己那满是油腻的鼻头，大大咧咧地笑道。苏子君仍然满脸黑线，道：“陆胖子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子君，不要叫我成才。” “知道知道，成才，我知道。”陆胖子满口答应着。不过柳风看他那个样子，恐怕其实是不知道的。 苏子君也了解他的性子，便放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今天流霜姑娘可会出现？” 陆胖子道：“大概会出现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虽然江畔金云的mama是我的姘头，但貌似连她都管不了流霜。她会不会出现，全凭兴致吧。” “砰！”三人正说着话，花船上空忽然爆开一朵烟花，然后接连不断的七彩烟花纷纷爆裂。这烟花仿佛是某种特殊的信号，柳风看见那花船放下几条木制梯板，然后无数风流才子踏着梯板向花船之上走去。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便随着人群向花船走去。期间插个空当，苏子君低声为柳风介绍了一下那个看上去极为不靠谱的陆胖子。听了苏子君的介绍，柳风才知道真是天外有天人不可貌相。这个陆胖子看着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其实人家是金陵最大的印刷厂“金银印刷厂”的老板。这个印刷厂明面上是印一些正版书籍，无非是一些文人的著作之类的东西，但背地里却也印刷着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明暗两条线，都被陆胖子一个人盘活，由此带来的收益，那可是数不胜数的。 “这个陆胖子，看上去人畜无害，你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精明。”苏子君如是说道。 假如一眼就能够被人看穿，那还混什么商业圈？柳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