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轮回
“你还想怎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不走我可就先走了。”关胜天身形化为一道白光，在四方阁内消失，他只是不想再造杀孽罢了，若今日他杀了齐浩，这王衡与一干侍卫定会性命不保，神罗学院势必受到牵连，与其这样，还不如绕这小兔崽子一命，反正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想来今后的日子应该会安分许多。 见关胜天走了，岳霓凰也只能跺了跺脚，冷哼一声，收起武器和武魂，紧随其后。 关胜天来到云霄城城门外，将林凡从半空中放了下来，岳霓凰紧随其后，而此时，林凡的眼神依旧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痴痴地跪在地上，不说一句话。 “听说你有一个人类的名字？”关胜天来到林凡身前，轻声问道，可林凡没有回答他，双目呆呆看向一处，犹如彻底傻掉了一般。 “喂，小不点，院长问你话呢？”岳霓凰大声叫喊道，她还是第一见有人敢无视关胜天。 发觉不对劲，关胜天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下林凡的身体，很快就发现了种在林凡身上的血色骷髅印记。 “‘鬼王印’，这群人真是歹毒，竟下此毒咒。”关胜天眉头紧皱。 “这不是失传的禁术吗？怎么会在他身上？”岳霓凰一脸震惊。 鬼王印，失传已久的毒咒之一，中咒之人真元会被封印，无法使用任何招术，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真元之力会慢慢被吸干，一旦真元之力被完全吸干，这“鬼王印”就会以鲜血为养料，继续掏食中咒者的身体，直至中咒之人死亡。但这一咒印的歹毒之处不仅仅于此，这“鬼王印”在中咒之人死了之后亦不会解开，会永远伴随着中咒者的灵魂，永生永世的折磨中咒者，直至中咒者魂飞魄散。 破除“鬼王印”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真元之力强行抹除，破咒之人的境界须与施咒者相同，以同等的真元之力，将这咒印抹除，否则咒印失控，中咒者将当场死去。 “是我大意了，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拍卖会，这‘鬼王印’的等级还不低，我现在也无法判定施术者的等级，先把它带回学院吧。”关胜天站起身来。 “杀了我吧。”林凡似乎有些清醒了，岳霓凰刚要把林发扶起，却被林凡一把推开，“放开我，我哪也不去。” “小不点，我们是在救你啊，别不知好歹行不？”岳霓凰气急道。 “别假惺惺了，你们人类不就是想吃我的脑子么？尽管动手就是，还演这么多戏干嘛？”经历一再的欺骗，林凡似乎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内心临近崩溃的他，已经无法再相信人类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曾经还是人类。 “想死很简单，但你身上‘鬼王印’就算是死了，也是解不开的。”关胜天也开口说道。 “哼，还想骗我，什么狗屁‘鬼王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你们人类眼中，我们这些魔兽，不过是你们的盘中餐，一群连家畜都不如的东西罢了。”林凡撕心裂肺的吼道，脑中闪过秦杰，凌云，还有火邪的脸，还有他们说过的话，身体再一次颤抖起来，还有四方阁，那一张张试图食用他脑子的丑恶嘴脸。 “滚，你们都给我滚。” “唉，罢了罢了，我尊重的你意愿，走吧，霓凰。”关胜天微微叹息，轻轻挥动衣袖，带着岳霓凰，化为一道白光，在林凡面前消失。 隆隆隆，雷声大作，暴雨随之而来，林凡仰面朝天，迎接着雷雨的洗礼，闭上了双眼，他想就这么睡过去，可饥饿和身体的疼痛无数次让他醒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那颗令人作呕的麒麟心，他就没吃过其他东西，骨头和脑袋传来阵阵的刺痛，那预示着‘鬼王印’吸干了他的真元，开始啃食他的血rou了，他渐渐相信那老者和萝莉的话了。 林凡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强起身，朝着远处爬去，他不能回到云霄城里，因为那里有人类，但也不能离云霄城太远，因为会遇到凶猛的魔兽。他还不想死，求生的意志并未在他的脑海中磨灭。 这几天，林凡在云霄城郊外的丛林间，四处寻找着食物，吃过老鼠，树皮，野果，野菜，只要能吃的他都吃了，只可惜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那‘鬼王印’吞噬，他的皮肤渐渐在丧失血色，骨头吱吱作响，像是有虫蚁啃咬一般，疼痛无比。 林凡倒在树林之间，望着天，黑色的鸟在天上盘旋，他微微一叹，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啊！静静的闭上了双眼。 这些天，这群黑色的鸟时常在林凡的头顶盘旋，时而停在他附近的树枝上，它们在等待，等待林凡的死亡，很显然它们不是什么食虫鸟，而是专吃腐rou的魔兽，三眼乌鸦。 这群三眼乌鸦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很久了，它们越聚越多，就是在这个时候，俯冲而下。 红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从天而降，落在这群乌鸦身上，闪电化为血煞之炎，乌鸦被“血炎”燃身，瞬间化为灰烬，连一片羽毛都没能留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林凡身前，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男子将一粒药丸喂给林凡，林凡服下之后，空腹感渐渐消失，体力也恢复了些，意识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你给我吃的是？”林凡缓缓坐起身，靠在一块石头上，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心肝脾肺肾都还在，顿时安下心来。 “归元丹，一种恢复元气的丹药，你身上的‘鬼印’暂时不会发作了。”男子回答道。 “你知道‘鬼王印’的事？你是什么人？”林凡疑虑的问道，看来那名老者说的是实话，自己身上的血色印记，的确是一种叫鬼王印的东西，不过吃过教训的他，还是十分谨慎，不会再轻易相信人类。 年轻男子对着林凡淡然一笑，在这笑容之下，林凡看不出一丝恶意。 紧接着，男子的脸型和身体开始变化，白稚的皮肤长出金色的毛发，瞳孔变成金色，他脱下披在身上的黑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由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化身为一只浑身金发的猴子。 “你.....你。”林凡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这英俊男子变成了猴子，而是因为这只猴子的面容，竟跟自己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身高，要比自己高上些许。 林凡曾在潭水倒影中看过自己的面容，那张猴脸让他永生难忘，自然一眼就能认出。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从现在开始，仔细听我说。” “我是一甲子后的你，为了改变那悲惨的未来，我动用了时空之术来到此地，只是没想到我的法术让时空发生了扭曲，让你原先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偏离，还险些让你丧命。” “改变未来？一甲子不是六十年么？”林凡已经呆若木鸡，脑子开始有些混乱了起来，眼前的自己看起来没有一丝苍老之色，根本不像已经六十岁的样子啊。 “这个你拿着，它能解开你身上的‘鬼王印’，帮你控制麒麟之血，此外，这里面还封印着我的毕生所学，能让你今后的路走得更平坦一些。” “这是？”林凡手里捧着一颗水滴形状的珠子。 “神之泪，打开封印的方法只有两个字，你记住好了，轮回，。” “轮回。”林凡轻念着这两个字，那颗蓝色的泪珠放出耀眼的白光，缓缓从其掌心飞起。 “对，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捏碎它，它能保你一命。” “我记住了，可若是你改变了我人生，那你不就....”林凡疑惑道。 “对，我将不复存在、消失，不过那一段悲惨的未来也将不再重演。”另一个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消失，化为一粒粒白色的时间之沙。 “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未来的事吗？” “那个悲惨的世界，你没有必要知道的。”另一个自己流泪了，看来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只是不知为什么，林凡胸口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眼泪亦止不住滑落，仿佛感同身受。 “我该走了，留给你一句话，不要忘了，你也曾是一个人类，珍惜身边的人。” 林凡有些迷惘的站在原地，眼看另一个自己化为白色的沙子，最终消失，是啊，他也曾是一个人类，就在现世。 这个世界，谎言太多，蒙蔽了他的眼睛，刺伤了他的心，让他不再相信人类。 林凡紧握那蓝色的珠子，轻轻念着：“轮回。” 那通体幽蓝的“神泪”再次飞起，放出耀眼的白光，白光之下，一道洁白无瑕的光柱从“神泪”之中射出，直接贯穿了林凡的身体，一尊巨大的血色骷髅从林凡的体内升腾而起，很显然这就是“鬼王印”的真身。 在圣洁的白光之下，血色骷髅渐渐溶解，化为一团团血雾，一声凄厉的鬼叫在天地间回荡，血色骷髅原形被完全打散，彻底消失，林凡身上的“鬼王印”也就此破除。 林凡的意识进入了“神泪”之中，眼前是一片混沌的白色世界，不远处有一座金色的大门，门上印着一些如蝌蚪般奇形怪状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