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世界很小
失枪案了结后，卫九州从市府招待所回到了皇城酒店，继续做他的传菜工作。 这天他没有提前到餐厅，不知周彩兰有没有同往常一样在餐厅里等着自己来吃早餐，刚才经过餐厅，见到她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回到传菜部，远远就见到罗婷婷正站在工作台旁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她了，卫九州心里一阵激动，悄悄走到她身后，凑到她耳边“嗨”了一声。 罗婷婷猛然回头，见到他，眼里立刻满是惊喜，却故作生气地道：“臭小子，你想吓死我呀！” 卫九州笑嘻嘻地道：“婷姐，好几天不见，心里有没有想着我呀！” 罗婷婷伸手戳他的额头，嗔道：“我想你个头！” 卫九州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道：“好吧，就想我的头部，身上的其它部位都不想，那现在要不要亲一下，以解你的思念之苦呀！” 罗婷婷突然想到自己这句话的另一种歧义，脸蓦地红了，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喝道：“快滚开，工作了！” 卫九州退开半步，不再嬉皮笑脸了，问道：“婷姐，牛少强怎么样了？” 罗婷婷头也不回：“还没死。” 卫九州试探性地邀请：“婷姐，等下了班我和琳姐去看他，你也一起去？” 罗婷婷没好气地道：“我才不去做你们的电灯泡！” 卫九州走到她身边，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撒娇似的道：“不去就不去呗，婷姐，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呀。” “那么大的人了，还撒娇，你rou不rou麻呀！”罗婷婷白了他一眼，“琳琳下班比我们迟，你等她，我先去，我们在医院会合。” 卫九州笑嘻嘻地道：“好的，婷姐，那我去工作了，今天还需要我全天候地跟在你身边，为你提供全方位的、细致的、贴心的、温柔的服务吗？” “少嬉皮笑脸！快滚！离我远点！” 这时周彩兰拿着一张菜单匆匆走了进来，冲罗婷婷扬了扬，道：“婷婷，我来向你借个人用用。” 罗婷婷瞥了卫九州一眼，笑道：“好啊，没问题，用多久都行，就是用残了用废了我也不要你赔。” 周彩兰掩口娇笑：“婷婷，你可真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希望你别反悔。” “是不是要借他。”罗婷婷伸手将卫九州拽了过来，“反正他也不是我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给我狠狠地用，皮鞭、蜡烛、捆绑，只要不死，随便你虐……” 话还未说完，她的脸已红透了，周彩兰抬手指着她，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婷婷，你太流氓了！” 卫九州愕然道：“婷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莫非你说的这些你都玩过？” “你才玩过！”罗婷婷啐了他一口，也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立刻闪人。 “金碧宫，我们酒店最豪华的包房，是一家子，二三十号人围了满满一桌，点的都是大盘的菜，汤水也是最大煲的，你的力气比较大，等上汤水时你来端，小雪和你一起进去分汤。” 见到罗婷婷离开，周彩兰马上敛起笑容，将手里的菜单塞进了他手里，冷冷地说了这几句话，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卫九州看着她扭着浑圆的臀部离开，只能苦笑不已！看来结识的女人太多，也不是什么美差事，刚才上班前，住在天堂会所的陈依莲已经来了两次电话了，让他无论多忙，中午都要给她送餐上去。 厨房出菜的速度很快，金碧宫的汤水出来了。 卫九州端着这一煲特大的“十全大补”汤来到餐厅，那个俏丽的小服务员肖小雪走了过来，不过是板着一张俏脸，卫九州逗她，她也不理，看来连她也生气了。 卫九州看着她那两道含着幽怨的目光，只觉得一个头是两个大，自己都被这几个女孩搞懵了！ 跟着她过来的还有一个叫小蕊的服务员，她们带着卫九州来到“金碧宫”门外，小蕊先轻轻敲了敲门，才把门推开，侧身让他和肖小雪先进去。 包房里那张大圆桌被移到了舞池中间，二十多号人坐满了一桌，相当的拥挤，一个服务员根本伺候不了，而且他们要的是最豪华的包房，来头肯定不小，难怪周彩兰如临大敌，连分个汤也要让三个人一起进来。 这桌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坐在面向门口的主位上，左右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四十岁左右，男的气宇轩昂，女的雍容华贵，两人脸上均带着笑，陪着那个老太太在说话。 卫九州端着汤水进来，也没多看，但他来到桌子旁边，见到坐在中年男人左侧那两个女孩时，不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石化。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包房里遇上她们，真是山不转水转，人生处处有相逢啊，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 她们赫然就是冯小燕和苏菲儿。 更要命的是，小蕊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在苏菲儿的左侧，因为其它地方小孩子多，只有这个位置比较适合分汤，他只好机械般地迈动脚步，一步一步走过去。 她们在低着头说话，根本没注意身边的服务员是谁，直到小蕊把盛好的汤放在面前，苏菲儿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她的眼光立刻发直，不相信似的伸手揉了揉双眼，没错，站在女服务员旁边的这个男服务员是卫九州，她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卫九州心里暗暗叫苦，但只有硬着头皮直挺挺地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小燕用手肘碰了碰苏菲儿，连叫了两声“菲儿”，但苏菲儿正在失神当中，没听见，小燕加重声音，转头冲她的耳朵娇嗔了一句：“菲儿！你怎么啦……” 这句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因为她也见到了正端着托盘站在苏菲儿身旁的卫九州！ 卫九州虽然站着不动，但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愕、失望、气愤、伤心等多种情绪交集在一起的目光，就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气嗖地自脚底蹿起，如坠冰窖，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因为他十分清楚她的个性，看似柔弱，其实是一副骄傲的大小姐的脾气，比何琳琳、关小柔她们都倔多了，自己欺骗了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小燕脸色铁青，鼓着腮帮，就要霍然而起，幸亏苏菲儿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拽住！ 小燕也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宜发火，好不容易按捺住心里的冲动，脸色慢慢恢复了平静。 卫九州稍微放下心来，好不容易等到分完汤，他马上溜了出包房，心里正在盘算着该怎么对小燕解释自己在酒店上班这事，但他后脚刚跨出包房门口，小燕的前脚就追了出来，果然是火爆性子。 她一出门口，就怒气冲冲地喝道：“喂，你给我站住！” 卫九州心里一惊，慢慢转过身，道：“小燕meimei。” 小燕上前两步，绕到他面前，盯着他，神色不善地质问：“我不是叫你回家吗？你为什么没回去？为什么会在这里，穿着服务员的衣服，你在这里工作？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做这些事呢？” 卫九州被她这一连串的发问砸得不知所措，只能苦笑了一声，道：“小燕，我正在上班，能不能等我下了班再说。” “不能！” 小燕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反而提高了声音道：“我明白了！那几天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对我说了那么多，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正在气头上，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温柔可爱的小燕meimei，但卫九州哪敢生她的气，只能低声下气地道：“小燕，真的，我不是存心骗你的，我以后再跟你解释，行吗？” 突然门锁“咔嚓”一声响，一个中年人拉开门，走了出来，看着两人问道：“小燕，你怎么啦？” 小燕回过头，道：“爸，没什么，这是我同学，我和他说几句话，你们先吃吧。” 卫九州知道她爸爸是南关市的副市长，好像比自己那个市长大哥还高了那么一级半级，当小燕的面他不能失了礼数，忙笑着问好：“冯叔叔好。”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卫九州一眼，微笑道：“小燕，他就是你托我帮忙的那个同学呀，不错，小伙子不错，年纪小小就出来工作了，精神可嘉。” 卫九州高兴地道：“谢谢冯叔叔夸奖。” 中年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进去了。 卫九州暗暗感激他的解围，微微前倾上身，悄声笑道：“小燕meimei，你听见了，连我未来的岳父都在夸奖我！” “谁是你未来的岳父！” 小燕的脸马上红透了，但怒火仍未熄灭，盯着他恨恨地道：“夸你两句，尾巴就翘上天了？你也别想回避问题，等会我才找算账！” 说完，她前后看了一眼，见到过道上没人，就伸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才悻悻转身，回包房去了。 卫九州暗暗苦笑，目送她进了包房，才转身离开，却发现周彩兰正站在过道入口前冷冷地看着自己。 走到她身旁时，她伸手拽着卫九州的衣袖，两人闪到一边，她低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上班的时候与女顾客拉拉扯扯的。” 卫九州尴尬一笑：“彩兰姐，那是我同学。” “同学就能这样卿卿我我？那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呀。” 说着，她靠得更近了一点，用更低的声音道：“那个男人是她父亲？听说他是南关市府的高官，我们酒店老总对他巴结得像个孙子似的，以后你若娶了你那个女同学，就飞黄腾达了，还在这里做什么服务员！” “彩兰姐，你是不是八卦协会的。” 卫九州的嘴巴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笑嘻嘻道：“我不娶她，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 周彩兰被他那热烘烘的口气喷得全身发软，不由咯咯娇笑：“等到你长大，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了，你还要啊，那你的琳姐怎么办？” 卫九州嬉皮笑脸地道：“那我两个都要，你做大老婆，她做小老婆。” “想得倒美，你吃得消吗？” 周彩兰伸手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耳朵，又白了他一眼后，这才转身扭着腰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