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琳姐往事
卫九州长呼了一口气，强行散去小腹内的那股邪火，尽量使自己的心跳频率恢复正常，抱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浴室，把她轻放在沙发上，转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道：“莲姐，你喝多了，我给你倒杯水。” 何以莲全身深陷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谁说我喝多了，酒都还没喝够，喝什么水，快给我拿酒来。” 卫九州担心她喝醉，笑了笑道：“莲姐，先喝杯水，歇了一会，等一下才喝酒。” 说着，正要去饮水机那边打水时，却被她伸脚勾住了小腿，指了指冰箱：“去拿酒，今晚你若不陪我喝个痛快，休想我放过你！” 卫九州只好放下水杯，过去拉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 何以莲见了，非常不爽地叫了起来：“才两罐！怎么够？至于要一打！不，把冰箱里的啤酒全部拿出来！” 冰箱里除了几罐散装的，还有两打没拆过的，看来这条美妞是想大醉一场呀，卫九州无奈一笑，只好将那几罐散装的啤酒都抱了出来。 何以莲让他在身边坐下，转过身，一手扳着他的肩头，一手举起啤酒罐：“已经很久很久没人陪我喝过酒聊过天了，莲姐心里很苦也很闷，今晚你就好好陪陪我，让你莲姐喝个痛快，好吗？” 在这个时候卫九州只能顺着她：“好的，我听莲姐的。” 何以莲放开他的肩头，拍了拍他的脸，咯咯笑道：“这才是乖孩子嘛！” 卫九州暗暗苦笑了一声，举起啤酒罐与她一碰：“莲姐也是好jiejie。” “好jiejie？是好jiejie的话就不会在三更半夜缠着你卖醉了！” 何以莲掩口娇笑，她本是一个寂寞的少妇，喝多了，未免有些放浪形骸，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你跟我家琳琳真的才认识两天？” 卫九州喝了一口酒：“是的，我前天来的，想在皇城找份工作。” “皇城的招工标准很高，很多人想进都进不去。”何以莲喝了一口酒，豪爽地一挥手：“不过，你小子的条件不错，长得又这么帅，明天我给人事部的小娇姐打个电话，让琳琳带着你直接去找她，绝对没问题。” 卫九州真诚地道：“谢谢莲姐。” “要谢的话，陪我多喝两杯吧。”何以莲转过身，又扳着他的肩头，郑重其事地叮嘱：“不过，你进了皇城工作后，要帮我看住她，她是皇城的金牌迎宾小姐，打她主意的人不少，你要留意哦，千万别让她给那些居心不良的花花大少骗走了。” 卫九州尴尬一笑：“莲姐，我会注意的。” 何以莲将罐里的啤酒全部倒进了喉咙，扔掉空罐，双手压着卫九州的肩头，丰满的胸部毫无顾忌地压着他的肩膀，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她以前受伤过一次，整个人差点毁了，答应莲姐，一定要好好待她，千万别让她再伤心了！” 卫九州虽然琳姐琳姐的叫，但他知道何琳琳其实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最多只有十九岁，没想到她一个那么青春亮丽的女孩也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心里的兴趣再次被勾起，忙连声问道：“我琳姐以前怎么啦？谁伤了她的心，莲姐你快说给我听。” “就知道你想听！”何以莲松开他的肩头，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我们是双龙镇沙坝村的，靠近海边，知道这个地方吗？” 卫九州点点头：“知道，但是没到过。” 何以莲喝了一口酒，才道：“我母亲是农民，父亲是退伍军人，当兵时腿受过伤，退伍后和我母亲结了婚，靠领取伤残退伍军人补贴和低保为生，有时候也会跟着别人出海捕捞，养活我们几姐妹，虽然过得清贫，但平安和睦。” 说到这里，一丝哀伤在被酒气迫得通红的俏脸上明显地流露出来：“可是村支书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经常利用职务之便欺侮村里的留守妇女，由于我母亲年轻时是双龙镇三大美女之一，他对我母亲早就垂涎三尺，趁我父亲出海，就欺上门来，我母亲当然不从，他便扣住我们家的低保不发，要我母亲亲自上门去求他，想迫我母亲就范！” 说着，她浑身都颤抖起来，五指用力将啤酒罐都捏扁了，以表达内心的极度愤恨：“我母亲气愤地去找他理论，他却笑眯眯的劝我母亲喝水，不料他早在水里下了药，然后侮辱了我母亲！我母亲为了低保，事后只能忍气吞声，他得寸进尺，想长期占有我母亲，后来我父亲知道了这一切，他是火爆性子，找上门去将他狠揍了一顿，他动用了派出所的关系，让人把我父亲抓到市里来，弄了个蓄意伤人的罪名，我父亲被判刑后，他变本加厉，除了霸占我母亲，还想欺负我大姐，我母亲以死威胁，他才没有得逞。” 卫九州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以示安慰，她连续喝了两口酒，神情平静下来后，才接着道：“直到四年前，我老公刘海东下乡到我们沙坝村蹲点，我认识了他，他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不顾他已经有老婆，跟着他到了市里，一年后我给他生了个白胖小子，因为他的老婆没有生，所以他喜欢得不得了，对我就更好了，给我买了这幢小楼，我很满足，虽然他好几天都不回来一次。” 卫九州听明白了，原来她是给别人做二奶的，难怪她说她很苦也很寂寞，不过她不是说要告诉自己琳姐的事么，怎么净往她身上扯，看来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憋很久了，这时难得有人在，借着酒劲，就向自己发泄出来了。 “我老公听我说了我们家的事后，气愤难当，想了一条计策，让我母亲单独请那个畜生喝酒，设了个局，趁他得意忘形之际，当场将他抓了，后来又教我母亲提出上诉，一边疏通关节，我父亲才能减刑释放，我们家才得以安宁，而村里再也不敢随意克扣我们家的低保了。” 说完这一段话，她靠着卫九州的肩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要将心里的压抑尽数吐出，歇息了好一会，又接着道：“可是家里刚过得好点，琳琳却出事了！” 说了大半晚，终于说到琳姐身上了，卫九州不由紧张地问道：“我琳姐出什么事了？” “唉，一言难尽，说起来都是泪啊！”何以莲又长叹了一声，“那时她上初三，跟镇政府的一个年轻人好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那个人的欺骗，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她无心读书，家里人知道后，百般劝阻，但我这个三妹自小就叛逆任性，凡事爱钻牛角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们好说歹说，甚至打骂过，她都不听，执意继续跟那个人交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扭头盯着卫九州：“那个人我见过，五官没你长得那么标准，也没你那么大的劲，但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皮肤比你白多了，是一个真正的小白脸。” 卫九州满脸不高兴地道：“莲姐，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拿我和他比？” 何以莲掩口娇笑：“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和他比较，不过他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小白脸，不像你，浑身都是劲，不怎么用力就能将我抱起来，怎么看你也比他强多了！” 卫九州没好气地道：“莲姐，你别净往我身上扯，快说琳姐的事呀！” 何以莲这才收住了笑声，继续道：“我们百般阻挠无效，最后只能听之任之了，若那个人对她是真心的，最多就是早两年结婚生子，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恨的是那人早就有女朋友了，而且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个人居然是侮辱我母亲那个畜生村支书的亲外甥！三妹知道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认为那个人是为了替他舅舅报仇而故意玩弄她的感情，因此由爱变恨，反目成仇，在校外的树林里，两人发生争执时，三妹用膝盖狠狠将那个人的下体顶伤了。” 想不到像琳姐这么温柔细心的女孩也有如此暴力决绝的一面，卫九州忍不住高声叫好：“顶得好啊！值得我们干一杯。” 何以莲举起啤酒罐与他一碰，笑嘻嘻地道：“是顶得好啊，这一顶让那个人治了好几千块钱，差点断子绝孙，可是三妹与他的事因此闹得满城风雨，书也读不下去了，辍学回家两年，不言不语，一天到晚都呆在房里，披头散发，形如厉鬼，母亲都愁死了，终日以泪洗面。去年春节过后，我回去把她带到市里，她姐夫帮她找了份工作，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小，眯着眼睛，脑袋慢慢歪倒在卫九州的肩头上，语言连贯不清，卫九州以为她说得累了，就侧过身体，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不料鼾声响亮地响起，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苦笑了一声，没去动她，拿起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大口。 不知为什么，听了何琳琳以前的事后，心情有几分压抑也有几分失落，喝了几口酒，觉得胸口又胀又闷，一股浊气吐不出来，只好仰头靠在沙发上，粗重地喘息着，藉此调匀体内的气息。 几分钟后，他的呼吸才恢复正常，但觉得有点困倦，便闭上了眼睛，与她互相靠着，一起呼呼大睡，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一齐滚倒在沙发上，亲密地脸贴着脸，紧紧搂在了一起…… 夜越来越深，也更寂静了，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传上来一声响亮的孩童哭声，打破了客厅里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