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２３外婆门前的桥

    周力军回到家里，看到遍体鳞伤的晓梦，当场发起了火：“你们为什么要她做这么多事，看她脸皮子都晒破了！”

    周荣生说：“女孩子家从小就要能吃苦，长大了才不会因为懒惰而走错路！”

    周力军说：“那周立波怎么不去干农活？男孩子家从小就不应该吃苦吗？”

    周荣生说：“女孩子家懂事早，十五六岁应该做事了。立波才十四岁，男孩子十七八岁再做事也不晚。再说，每次我都叫立波去做事的，哪知你妈总是惯着立波，不让他干脏活累活，我又有什么办法？”

    周力军说：“你们大人种这几亩田地，一年又赚不了几个钱，你们自己做了几十年农活，累也是习惯了，还把她一个从未做过农活的小女孩累成这样！你们还有良心吗？”

    周荣生说：“哪家的女崽不是十三四岁就跟父母下地干活的？莫太惯着她了，她一个没父没母的小孩，怎么能和立波比？”

    周力军说：“你们一年不就赚五千块钱吗，我给你们就是了！”

    说完，周力军甩出几百张十元的钞票。

    周荣生说：“你小子，不要以为你赚了些昧良心的钱，就不听你老子的话。你老子虽然累死累活赚不了你这么多的钱，可是老子赚的钱光明正大！”

    周力军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把桌子裂开了。

    周荣生大骂：“你这个畜生，敢对你老子发脾气！”

    杨家婆连忙来拉周荣生。

    晓梦也来拉力军。

    走到屋外，周力军抚摸着晓梦脸上的日光斑和水稻叶子划破的伤痕，说：“妹崽，你受苦了！”

    晓梦委屈的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晓梦说：“我想外婆！”

    周力军说：“你还有外婆？”

    晓梦点了点头。

    周力军说：“也好，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比武了，你先在你外婆家呆半个月，然后回来读书，我也好有时间准备比武。你外婆在哪里？”

    “何仙峒。”

    “何仙峒太远了，我可没时间带你去。碰巧我们村里死了个老人，峒里的周老师出来吹唢呐唱孝歌，，我叫他丧事结束的时候，带你去你外婆家。”

    周老师是个黑瘦的中年人，但面容很和善，一看到晓梦，就说：“好俊的姑娘，和我的女儿一般大。”

    周老师又在周家大院买了重约一百二三十斤的一担大米和几斤猪rou挑着，向山里走去。原来这何仙峒里没什么水田，只能种玉米和少量的水稻，所以周老师每次出门都会买一担大米回去。

    走了二十多里，周老师说：“休息一会儿，爬过这石头山就到了。”

    周老师放下米担，对着石山喊了一嗓子。

    突然英子出来了，她挑着几十斤毛柴。原来峒里树木也没有什么，煮饭做菜用的柴火还得翻过石山，走十几里山路，到峒外面的半石半土的山上砍柴。

    英子看到晓梦，很兴奋地放了柴火，过来抓住晓梦，问：“你怎么来了？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了？”

    晓梦也不说话，只是面露忧郁的神情。

    爬过了石山，来到了旱地遍布的狭长的谷地。

    何仙峒学校不过是一座陈旧的二屋砖瓦房，孤单地立在陡峭的石壁之前。

    周老师说：“晓梦，你好久没来了，就在我这里吃中饭了！我等下叫英子去叫你和你外婆！”

    说完，周老师和英子挑着东西进了学校。

    晓梦则继续前行，那儿时熟悉的绿油油的菜地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种着玉米石头遍布的梯地。外婆家门前那两棵枇杷树还在，只是不再有果实。那屋前的小木桥也还在，但桥下已经没有流水。

    还记得年少时，晓梦和表哥他们一起在木桥上走过，到水里摸小鱼，那时玩得是多么开心！

    晓梦不由在心中想起这样一首诗：

    外婆门前的桥，流水落花水草

    桥身它轻轻的摇，梦儿她甜甜的笑

    摇过了青春年少，摇到了地荒人老

    不再有春天的杜鹃，依依在我的怀抱

    也不会有夏天的蝴蝶，追寻田野的香草

    只有我又向你走来，在风中红裙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