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还有一个小时吃晚饭，时间够用，我叫来了何文仪。 “说说你吧！”我对何文仪说。 “说我什么？”她问。 “为什么要走？”我说。 她眼神中充满了忧郁和无奈。她说:“家庭条件。” “不富裕是吧？”我说。 她点点头。 我叹口气说:“是，一旦去了‘EP’，发展顺利，你的家庭条件会改善；可如果失败了呢？你也毁了，你的家庭也失去了一个倚柱。我当你们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那是事实，那些人都是深谙世事唯利是图的家伙，与他们斗一百个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时，你将成为他们赚钱和满足**的工具，而你得到的是屈辱和十分可怜的一点钱，甚至会丢掉性命。你失去的不只是青春，乃至生命。” 何文仪说:“所以有了这次机会，我必须把握！所谓‘把握’不是必须要走，而是想多一点时间权衡。这是人生的一次重要选择，它将决定我的未来乃至一生的命运。我的家庭是不富裕，但也犯不着用自己的身体去换钱花。其实在那个姓苗的评委找我时我已感觉到他对我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我以为那只是错觉，可现在想来，那是自己欺骗自己。呆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自己该走的路，脚踏实地，做个平凡的人，不求大富，只图温饱。十赌九输，我赔不起。 我点点头说:“何文仪，你很理性，你对自己很负责，我很佩服你之前对你和她们说的话只为想早点唤醒你们，让你们早点觉悟。有得罪之处，望请原谅！” 何文仪摇头说:“不，我认为团长你说得很对。如果为了钱，为了权，真达到出卖自己灵魂的地步，那她（他）也就不是人了。你，团长，是个负责的领导，我尊敬你。” 我说:“那好了，既然你想通了就归队吧！” “是！团长！”她冷不防起身敬礼吓了我一跳，我好气地说:“鬼丫头，吓我一跳！”说完我们俩都笑了。这一天半，我是“大有斩获”，可能要走的十五个人，有十二个归了队。其中有七个我都没用劝就归了队，太费唇舌的没几个。说明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犹豫观望的心理。如果不实施“拯救行动”，真让离团的思想占了主导，那后果不堪想象，说不定走的人不止这十五个。 想当明星，想法固然好，但要看自己的实力和适应社会环境的能力。如果没有，绝不要勉强，否则到头来将是一无所有。 5月9日早餐时间。 赵凤娇是拒绝与我们同桌而食了。我问尉迟明艳:“姐，赵凤娇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尉迟明艳看着我说。 我解释说:“嗐！姐，我说的是她回宿舍的表现。” “不好！”尉迟明艳说:“打从回宿舍她就趴着床上，谁也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半夜，我听见她在哭，不知道为什么？小龙，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我能做什么？话聊，让她归队。语言嘛，是有些过激，但不至于让她哭吧？回想起昨天她的劲头，比我还凶悍！” 尉迟明艳说:“小龙，你今天再劝劝她，凤娇以前表现还是不错的！” “明白，姐！”我说。 早饭后把李丽莎、赵凤娇、耿乐三人锁在小会议室，拿着付美娜和何文仪的调令去见汪瑞年。 “第几份了？小龙！”汪瑞年问我。 “四十七份了。”我回答。 汪瑞年笑着说:“不错嘛，收效蛮大的！今天再使使劲儿，挣取全留下！” 我是笑不起来，脸色阴沉地说:“全留下是不可能了剩下的三个全是坚定要走的，而且李丽莎和耿乐来当兵，动机就不纯。李丽莎是抱着玩儿心来的；耿乐只想当个文艺兵，嫌咱猛虎团训练苦，文艺发展有限。她们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是孬兵，早点儿清除出去对咱猛虎团倒是件好事儿。只有赵凤娇还有争取的价值。” 汪瑞年说:“小龙，你说得很对宁缺毋滥，像李丽莎和耿乐这样的，确实不适合再留在特种部队，走就走了吧。剩下一个赵凤娇，怎么办是你的事儿，不过一定要快，别耽误自己训练！” “是！汪大！”我敬礼后出门。 文工团办公室里，我和赵凤娇对坐。 我注视着她，而她没有看我，低炊眼皮，一副倦容，神情落寞。 “昨天没睡好吧？想得怎么样了？”我问。 她也没看我，理了理短发声音低沉地说:“还那样呗！” “还是要走？”我说。 “那是自然。”她说。 我劝道:“凤娇，你怎么这么执拗呢？猛虎团到底哪儿得罪你啦？” 赵凤娇说:“猛虎团能有什么得罪我的？我就是不想在这儿呆了。龙大团长，你一天训练也挺忙的，何必在这儿跟我耗着？浪费自己时间，又没人说你的好。” 我说:“我只想让咱们班谁都不掉队。” 赵凤娇说:“那不可能了，这里真的不适合我呆了。” “那也犯不着作践自己，送羊入虎口吧？”我说。 赵凤娇说:“你怎么说那是虎口？也许我的白马王子正等着我呢！” 我生气地说:“要是别人会顶你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可能是唐僧。要我说，唐僧都不是，是猪八戒！” 赵凤娇的火气也上来了，她怒容道:“猪八戒又怎样，至少他对我有情有义，不像唐僧那样绝情。” 我有所觉悟，忙说:“凤娇，你说那个唐僧在哪儿？我找他去！” 赵凤娇一笑说:“找他？找他干嘛？人家又没招惹我，都是我自作多情，怨不着人家！” 我想想说:“也对！凤娇，这就是你暂时没摆正心态，过了这阵子就顺过劲儿来了。别再说走了，一旦出了什么事儿，你会抱恨终生的！” 赵凤娇笑了，笑得越来声越大，笑得近乎放荡的地步，把我都笑懵了。笑够了，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如霜，嘴里像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我倒真怕不出事儿呢！我要让她感到愧疚，让他抱恨终生！” “什么？”我的老天爷！我好像在看《白发魔女传》之类的片子。这女人偏激起来太可怕了。赵凤娇现在就是个魔女，是哪个缺了大德的人把她伤成这样，这人真该不得好死！” 我说:“凤娇，这事儿可大可小，还是要放平心态，世间好男人多得是，不行就算了，何必钻牛角尖，和自己过不去。听哥的，别走了。不行，我替你向团里申请，领你去看心理医生，等你心情好喽，再谈你走的事儿！” 赵凤娇笑着说:“龙大团长，用不着你好心！我精神状态很好。别拿我当傻子，过了这几天，我想走还走得了吗？看那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早晚得疯！龙大团长，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儿上，你就放了我吧！只要你让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总想看女人的那个地方吗？只要你放我走，看也行，干也行！说着她又要脱衣服。 “停！打住！放！放了！”我是真真被她打败了！这个女人没救了！ 我把赵凤娇带回小会议室，门也不锁了，直接去找团长汪瑞年。 汪瑞年看我说:“小龙怎么这么快就把赵凤娇搞定了？” 我气呼呼地说:“汪大！是她把我搞定了！这活儿下辈子我也不干了，好悬没犯错误！” “什么错误？”汪瑞年问。 那我能说吗？我只说:“嗐！汪大，您就别问了！您要爱管，您管；不愿管，调令在铁柜里，钥匙还您，您看着办吧！此事我只管到现在，从现在起我只管训练，不管其它事。bye！” 说着我一溜烟儿没了影子。 罗文谦说:“看来小龙是被气着了！” 汪瑞年问:“剩下的人怎么办？” 罗文谦说:“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放！” 汪瑞年满意地说:“小龙这事儿办得就够圆满的啦，四、五十号人只走了仨，够瞧的了。剩下的事儿，我来办。 十一号，一辆敞篷吉普车将李丽莎、耿乐、赵凤娇三人拉走了。吉普车驶过猛虎团大门时，赵凤娇向大院里望了最后一眼。 了结此事后的我又投入到游泳训练中了，我的游泳教练多了一人——卢佳。她主要是为了感谢我对她的救命之恩。这两天晚上睡不着觉，我一直在想着赵凤娇的事儿。我反复梳理着赵凤娇的话，最后得出一个不确定的结论:她口中的唐僧有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