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幸福!世界上80%的富翁不幸福,为什么?为了保住他们的财产,他们都是在算计和担惊受怕中度日。 这只是一点。二,娶了一群娇妻美妾,可她们都只爱你的钱,跟你就是同床异梦,虚以委蛇,你又会怎样?幸福对穷人来说是奢侈的;对富人来说同样是奢侈的。对懒人是奢侈的;对所谓勤劳,但为钱而疲于奔命的人同样奢侈。也就是说用钱来衡量幸福,那你就永远不会幸福!以上仅就资方的金钱幸福论作以批驳。 “那没钱,你吃什么?穿什么?”母亲问。 “这个问题本方不与回答。”我说,“老妈,你这话说得矫情,本方只说富不等于幸福,没说金钱无用。就像咱家,缺钱吗?小康以上,接近中产,这就足够了,再多可能就会有人惦记了!” “那你就什么也不干,在家呆着!”母亲说。 “当傻子吗?那我现在宁肯自杀!”我说。 “那就按我的道,搞文艺!”母亲强硬地说。 “行啊!”我说,“搞文艺,削尖脑袋钻娱乐圈儿,每天被一大群记者围着,大把钞票赚着再给你扣上个星妈的帽子。” “这样不就对我吗?”母亲说。 “我还没说完呢!”我继续说,当了明星干什么?每天除了演节目,拍电影还要应付狗仔队,私生活完全透明公开,无中生有的话边儿新闻满天飞,今天搞个女友,明天黄了;今天闪婚,每天闪离。再交几个知近的朋友,今天吸个粉儿啦,明天嫖个娼啦……” “你就不会学点儿好的?”母亲生气地说。 我声音突然变大说:老妈!我说得还不明白吗?同行是冤家。你不如他,他不睬你;你比他强,他就想尽各种办法害你。好!那你说就不要朋友,那谁来帮你,你的前途势将黑暗,妈!其实这点你比我知道得更多。” “可当兵太危险啦!”母亲说。 “当兵危险,那是明的,我可以防它、躲它;进娱乐圈儿,处处都是暗箭,你怎么防?况且在部队我也可以继续搞文艺,虽然钱挣得少,但衣食无忧,也不用过分地面对媒体,活得坦然,精力充沛,艺术创作的空间更大,这才是我要的生活,这才是我要的幸福!” 母亲说:“儿子,你就傻吧!将来你真的因为钱而失去某些东西,你就知道钱的重要了!” “又是钱!”(你可真是资本家,我心想。)我说,“妈,我知道你说什么,爱情!大道理我不再说,关于我当兵的事儿,我和她交涉过,她的意见就是没意见,不支持,也不反对。” “那她就是反对!”母亲说。 我说:“她将来也可以当文艺兵啊,她为什么反对我?” “不想两地分居呗!”凭你们俩的能力,将来毕业,很可能一起分在北京,比如‘二炮’文工团,而你一下子扎进大西北,又要与她至少分两年……” “妈!别说了!我想瑶瑶不会!如果她真要和我分手,我不拦,谁的问题我也不追究,那只能说明我和她缘分已尽!” 母亲看我那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无益。这是儿子第一次违背自己,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既然儿子早晚瑶从军,那就随他去吧。 “老公,你的意见呢?”母亲问父亲。 “儿子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父亲对我的应答十分满意。 母亲瞪了父亲一眼,又对我说:“儿子,你可别后悔!” 我坚定地说:“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出的选择,我绝不后悔!” “好吧,我答应!”母亲无奈地说。 晚上,我给孟瑶打电话。“喂!瑶瑶吗?” “喂!龙哥!” “年过得怎么样?” “不好!”她说。 “怎么啦?瑶瑶!” “还能怎么样?没有你,我能怎么样?” “又撒娇!” “不是撒娇。龙哥,你那事儿怎么样了?”她关心地问。 “我老妈让我说赴了呗!” 手机那边没了声音。 我知道她不高兴,便说:“瑶瑶,别这样!你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吗。” “可我说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一分就是两、三年,这世界变化太快,我真怕……”说到此她说不下去了,好像带着哭意。 我劝解道:“瑶瑶,你别哭!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变心的!你一毕业,咱们都够了结婚年龄,咱们就结婚。唉!瑶瑶,我的事儿你和你妈说没?” “没说。” “怎么啦?”我问。 “龙哥,你还不知道吗?我妈她就是个市侩,眼里只有钱,把我当成摇钱树。咱们交往交往她还是勉强同意的,如果说了那事儿,咱们准吹!” “你妈她怎么这样啊?” 孟瑶说:“我爸走得早,家里一直不太富裕,她也是穷怕了!” “那你打算怎样?”我问她。 “先瞒着呗!”她无奈地说。 “也好!” “那先这样,我妈回来了,我挂了。” 没等我再说什么,手机挂机了。 孟瑶家我去过,在北京大兴区寿宝庄,家是租的平房。她母亲把老家邢台的房子卖了,带女儿到北京,一边打工,一边供女儿上大学。就是想把女儿供出来,找个好夫婿,自己也好老有所依。她母亲在寿宝庄兴顺街租个门市卖早点,生活只能算温饱。可我们家没敢让她来,据孟瑶说,在她母亲眼里我们家就是“穷人家”那她将来得要给女儿找什么样的夫婿?那她还是嫁女儿吗?就是卖女儿。但为了孟瑶,我忍了。 好不容易呆到学校开学,我去学校办理手续。现在我们学校也更加开放了,学生在校期间如果参军,可保留学籍,到毕业时交上毕业论文就准发毕业证书。 办完手续,我开始准备上路了。可除了自己的行装,还得给部队领导买礼物,可这钱么…… 上次探亲,我父亲的小金库出资大半,而我的钱拿出来太多也心疼,只有厚着脸皮向我们家的财政部长——我母亲伸手了。 “开个家庭会议!”我说。 坐在沙发上的母亲看了我和父亲一眼说:“当兵我也同意了这你也要走了,还开什么会?” 我笑着说:“妈!为了你老儿子军旅平坦,前途光明,得给部队领导及其家属上点儿礼不是,可这钱么……” “没有!要不就别去!”母亲赌气地说。 “收到!”我不紧不慢地说,“老爸,那只有靠你啰!” 我父亲一听,说:“靠我什么?咱家是你妈把钱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对父亲说:“可我妈她不愿资助。爸!我给领导送礼也是在维护您了面子不是!” 父亲说:“可我真没钱呐!” 我想想说:“唉!爸,我听你说,前天你那有个案子需要做什么技术鉴定,是吧?” “是伤情鉴定。怎么啦?”父亲问。 我说:“当事人家属让你重点儿写,并且答应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爸,我看这事儿你就办了吧。钱多少收点儿,咱的礼金也就够了,是吧?” “这个嘛……”父亲在犹豫。 “行啦,你们爷俩别演了!说吧,要多少?”母亲不耐烦地问。 “五千。”我说。 “明天早上,我去银行取。” 母亲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怕我父亲犯错。我母亲爱财不假,但力求钱挣得干净,从不怂恿父亲收受贿赂。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家过得安稳。 我拿到钱,又和父亲添点儿,买了礼物。3月12日别过父母,登上了西去的列车,开始了我的军旅生涯。 3月12日,猛虎特战团团部工作例会,到会的主要是猛虎团副连以上军官。排长汪旭东也参加了会议。 团长汪瑞年的脸十分严肃,不!那是阴沉。他发言说:“前天我和老黄(黄建忠,猛虎团副团长)、老罗(罗文谦)去军区总部开会,挨了军区首长好顿批,按首长的话说,咱们‘猛虎团’已变成了人见人踩的‘病猫团’啦!事实在那摆着,前年军事演习咱们输给了‘铁拳团’,去年接连输给了‘特三旅’和‘野狼团’。单兵军事技能考核也不怎么样,只靠一张‘王牌’维持脸面。我的同志们!(语气凝重)现在严峻的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今年的军事活动咱们‘猛虎特战团’的成绩再上不去,咱们特战团就会降格为野战团乃至工程团。今天开会的要旨只有一个,那就是咱们猛虎团下一步工作怎么办?” 到会的军官低声议论着。一会儿男兵二营营长郝卫国站起来发言说:“我就一句话,从我做起,加强军事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