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酒后失德
于是微风徐徐花前月下，就只剩下秀色可餐的青华天尊和晕头转向的龙雀公主。 想起龙雀醉酒后的难缠，青华皱了皱眉，不大愿意陪着她胡闹，于是便想捏个口诀，哄得她睡下也罢了。 可是龙雀坐在石凳上，眯着眼睛看面前的青华一会儿是两个，一会儿是一个，傻乎乎笑了，一下子扑上去便抱住了青华：“嘿嘿，天尊变戏法呢？如今我箍着你，瞧你还怎么变！” “别闹。”青华挣了一挣，想要将龙雀推开。可是龙雀却“哇”一下大哭起来，抬着头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望着青华：“天尊这样用力，弄疼我了。天尊真是不晓得怜香惜玉！”顿了一顿又撅着嘴道：“天尊就只对楹素一个人好，却整天对我凶巴巴的。” 往青华的怀里又钻了钻，头捂在青华的胸膛，龙雀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天尊总是板着脸，都不对雀儿笑一笑。雀儿学会了法术你也不笑，雀儿做了好饭好菜你也不笑，雀儿讲笑话你也不笑，可是楹素一来，你望着她就笑了。” 有些醉意朦胧的疑惑：“囚竹师父总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不是因为楹素生得美，天尊就愿意对她笑呢？可是父王总说雀儿才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子，霖商也这样讲，那天尊为何就不愿意对我笑一笑呢？” 似乎是想了一想，箍着青华的手臂松了松，有些忧伤：“他们都是骗我的罢，因为述夷常常说我凶，说我一旦嫁人了，定然是个母夜叉！他说没有人会喜欢母夜叉，他们都爱柔情似水的女子，比如妖界的娆妾。述夷说，那样的女子最能得男人的欢心。”说着抬头，水汪汪的大眼中蒙了一层妖娆的雾气，氤氲着便要将人包围其中，她微微蹙着眉头，大约是在青华的怀中闷得久了，鼻头有一层薄薄的汗。 她说：“师父，你可晓得娆妾是谁？” 青华的心便在那一眼中，不经意动了一动。 是谁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大千世界，能够同自己相知相伴的，始终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就那一个人，也很好。 一股暖意涌过心头，他低头望着龙雀，望着离他不过两三寸距离的龙雀，目光柔和带着温情，他想，这样天真有趣的女子，怎么就让他遇见了？ 她见他不回答，有些失落，黯然垂下眼，他看到她光洁的鼻尖，被月光染上一片忧伤的颜色。她说：“述夷总是不肯告诉我娆妾是谁，还数落我是小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他看着她有些愤愤：“明明述夷比我大不了多少，可他总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他在心里笑了一笑，笑她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又笑好在述夷不曾告诉她，否则他也许会去将述夷教训一顿。 四海八荒中，自盘古开天辟地后，渐渐分成六界，妖界，便是六界中最能蛊惑人心妖娆风sao的。而风sao中的头牌，便是述夷口中的娆妾。 妖界自古法术不高，并不是一个值得青华注意的种族，因而青华向来对妖界知之甚少，而他晓得娆妾，还是因为五万年前的一桩秘闻。 几十万年来，妖界但凡女子必然风sao，男子便是风流。而妖界女子从来不将心思放在修炼法术上，她们最看重的，是怎样使得容颜永驻。因为仙法不高，自然寿命也不会太长，老得快这件事，是妖界女子大多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们想尽了法子，以求青春永驻。 依着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其中最有用处的，便是同男子阴阳调和，吸收男子体内的阳气，来滋阴养颜。而同她们交合的男子，自然是仙法越高越好。 妖界女子天生柔若无骨媚眼如丝，吹口气都能人迷的神魂颠倒五迷三道，倘若是寻常男人普通凡人，自然是心甘情愿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即便牡丹花下死，也是做鬼也风流。 可是那时仙神两界一心修道灭了人欲，妖界女子即便有心魅惑却也无从下手，只能偶尔寻一两个道法不足六根未净的小仙解解馋，实在难以满足。其中有一女妖，便是娆妾的，因着寂寞难耐，又不能忍受自己容颜老去，竟将招牌挂了出去，学着人间青楼做起了皮rou生意。 一时间六界哗然，虽人人明面上斥其不知羞耻，可暗地里竟也动了些小心思，盘算着那个娆妾究竟有怎样的能力，竟敢明目张胆的挂起了招牌。于是乎便夜夜有人乔装打扮去一探虚实，不久后便传出了娆妾的技术果然是好，教人****云云。因而娆妾的生意红红火火如日中天，第一次将皮rou生意做到了极致。旁的女妖见娆妾这般受欢迎，眼红其姿容越来越好，便纷纷上门取经，娆妾便也顺其自然的从头牌做了老鸨，成了妖界的女强人！ 当然这样风月之事我们的青华天尊是不屑于晓得的，青华对于娆妾的知晓，还是因着娆妾胆大包天曾对他不怀好意。 这可是天宫秘闻啊，没个十几万年的仙龄都不晓得的秘闻啊。即便述夷对娆妾晓得一二，可对这桩秘闻，却是从来不曾听说。原因便是这桩秘闻关系到四海八荒人神共主的青华天尊的清誉，所以天宫的老神仙们人人守口如瓶，生怕走漏了一星半点的风声叫人笑话。 自然这件事还是得从五万年前说起。五万年前青华虽已不大管理天宫事物，可江湖中有关青华的传闻却经久不息。其中最最能吸引妖界女字的，不是青华天尊的仙术如何如何的高，也不是青华天尊造诣如何如何的精湛，而是青华天尊的那一副皮囊，长得是如何如何的好。 那时的青华天尊活生生被谣传成了人间的小白脸，什么一把折扇手中摇，什么温和一笑天地皆春，从头到脚一副书生气，半点刚毅都没有。恰恰那时的六界就时兴这样的风采，妖界女子听闻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关于青华天尊的描述后，无一不是垂延三尺，恨不能与之一夜云雨。 其中，娆妾的胆子最大，没有停留在想象的阶段，而是付出了行动。 那时娆妾对青华眼馋的不得了，经了千辛万苦疏通门道，终于打听到青华天尊在七月十八的午时三刻会小小的路过妖界的领地。说是路过，其实同妖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娆妾不计较，只要有机会见到青华天尊，别说十万八千里，便是两个十万八千里，她也愿意千里迢迢的赶过去守着。 事实上娆妾确实是千里迢迢赶往了传说中青华天尊将要经过的地方，深情款款的等在路中央。可是因着小道消息的不准备，娆妾这一等，就是等了八天。虽然娆妾等在那里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不敢怠慢一分，连个瞌睡都不敢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同青华天尊擦肩而过。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晚了好些天，可是青华天尊到底来了。 娆妾远远瞧见青华天尊衣袂飘飘的乘云驾雾朝她行来，不由得脸色一红，做头牌做老鸨做了这么些年，娆妾可是头一次脸红。 一时有些紧张，忙理了理自己的着装，待青华经过时，娇滴滴唤了声：“天尊且慢。” 青华转了个头，云淡风轻的瞧了她一眼。 娆妾那颗小心脏被青华这么一瞧，差点就跳出来了。扯了块帕子掩面羞涩：“妾身不小心迷了路，不晓得天尊可否送妾身回家？” 青华眉头一皱，瞧了浑身妖气腾腾的娆妾一眼，一挥手便将她送回了妖界老家。 这便是青华理解的：送！我！回！家！ 苦了娆妾在路中央等了八天，同青华见面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又被青华一个手风挥走，在妖精洞中躺了三个月。 可是自那件事后，娆妾竟然破天荒的患上了相思病，日夜嚷嚷着要嫁给青华天尊，还臆想出来种种青华天尊同她海誓山盟花前月下，讲得有板有眼四处宣扬。青华天尊倒是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一个泼妇醉酒骂街也没当回事，只是可急坏了天宫中那一帮老神仙们，生怕这件事坏了他们敬爱的青华天尊名声，于是千方百计各出奇招。最后终于本着慈悲为怀不忍杀生的心思，将娆妾脑中有关青华的记忆抹了去，才教娆妾又本本分分的做她的老鸨。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晚龙雀突然提起娆妾来，青华便想了起来。不曾想述夷竟然会同龙雀讲这样不着边际的话，还提起了娆妾。 青华又望了望龙雀，此刻的她已靠在他的怀中睡着了，大约是因着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上红红的，仿佛抹了一层胭脂。她虽搂着青华，可此时却是将整个身子都依在青华的身上，甚至还不安分的动着，寻找更舒服的地方。 青华无奈，只得大横将她抱起，进了屋中。 龙雀早上朦朦胧胧要醒时，只觉头下枕着的枕头今日似乎异常的舒服，暖暖的软软的，嗯～仔细闻一闻，还有一股子清香，当真好闻。龙雀不自觉便又往里靠了靠，却是碰到了个更为暖和的东西，真舒服啊，龙雀不曾多想，便伸手抱住了那个暖和的东西，还大大咧咧的将脚架了上去，将头往里埋了埋，满足的叹息一声。 在蓬莱仙岛这么久，就这一觉睡得最舒坦！ 龙雀本还想赖会床，可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似乎青华天尊每日都要给她上早课，青华天尊的课，她可不敢随便迟到。于是龙雀不乐意的扭了扭身子，闭着眼睛做起来，伸了个懒腰：“真舒服呀！” 转身准备下床，却是不小心碰上了一个不明物体，龙雀揉揉惺忪的睡眼望了一望，愣了愣以为自己做梦，又揉了揉，再望了望。这样可不是做梦了，龙雀吓得连尖叫都忘了，因为她看见青华正单手撑着头，很平静的也望着她！ 这…… 龙雀往后移了一移，拉起被子往身上盖了盖，尽管她身上的衣裳完好无缺，可龙雀隐约记得人间的话本里似乎提到过这么一出，说一位小姐迷迷糊糊中同一位情投意合的书生行了云雨之事，早上起来时慌忙尖叫一声，拉起被子盖住了光滑的身体。 龙雀暗自想了一想，尖叫不如免了罢，倘若惊动了囚竹还不晓得该怎么收场。然而龙雀从小也没受过这方面的教导，学着人间的话本将自己裹了个结实后，便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 而青华仍旧英俊的半躺在那里，一直看着龙雀也不说话，龙雀被看的不大好意思。本来还想着青华会像话本里的书生一样同她诚恳的道歉，并立誓择日上门提亲，必不叫她受半点的委屈。 龙雀虽不期望青华天尊上门提亲，为表负责娶她过门，当然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即便龙雀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可到底也不能对不起楹素。 可是青华天尊这样搂着一句话不说也确实尴尬的紧，龙雀想起从前醉酒时，大约都是自己行为不检点唐突了他。暗想大约青华天尊这般模样，正是在等着她同他道歉呢。 于是龙雀讪讪笑了一笑，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我没把你怎么着罢？” “你觉得呢？”青华倒是气定神闲，还有功夫同她开玩笑。 龙雀却是不大有兴致，虽然都说酒后乱性，但瞧着两人衣冠楚楚的样子，大约也没乱成。既然没乱成，那青华也太小气了，不过占了些便宜吃了把豆腐，也实在不必这般罢？况且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总不能逼着她对他负责罢！ 龙雀有些不高兴了。可龙雀也不太敢表现出来，好歹是寄人篱下，不得不注意些。于是龙雀说：“昨夜大约雀儿又叨扰天尊了罢？雀儿多谢天尊的照顾，如今雀儿酒也醒了，天尊照顾了雀儿一夜实在辛苦，还是早些回房歇歇罢。” 合情合理的逐客令。龙雀想，即便青华再没皮没脸，也不好拒绝罢。 可是青华动都没动，只饶有兴趣的望着一脸窃喜的龙雀，闲闲道：“这里可是我的卧房，你要我去哪里歇息？” 龙雀抬头环顾，果然是青华的房间不假。 青华这个为老不尊不知羞耻的，竟然趁着她醉酒将她……将她留在自己的房里头过夜。这……这要是传出去，龙雀还怎么嫁人生小娃娃呀！ 龙雀一时伤心，捂着脸嘤嘤：“天尊……天尊怎可趁人之危？” 青华眉毛一挑：“你倒是会含血喷人，明明是你醉了酒，死缠烂打的分要在我房中过夜，我拗不过你，才好意将床让了一半给你，你竟这般不识好人心！” 竟是这样么？龙雀拿开捂着脸的手：“天尊可不能欺负我醉酒，便拿些谎话骗我。” 青华无奈，一抬手，昨夜的种种便呈现在龙雀的眼前。 幽幽月光下，龙雀睡倒在青华的怀里，青华便将她抱起，送入了房间。可是龙雀进了房间后却拉着青华的胳膊死活不愿意放手，如同八爪鱼一般贴在青华的胸膛上，非要同他一起睡。青华无奈，只得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一旁陪着。龙雀心满意足的拉着青华的胳膊闭了眼，可是不一会儿，又突然睁开眼，望着青华，愣愣的说：“我要去你的房间睡！” 青华自然是吓了一跳，他的房间，十几万年来可还不曾睡过女人。自然他是不同意的。可是龙雀纠缠着拉着他的胳膊又是控诉，说她只对楹素好，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等等等等，青华虽被她烦得无可奈何，却仍旧不曾松口。龙雀生气的将他的胳膊一扔，自顾自的下了床，顺溜的走到青华的房间，倒在床上死活都不肯起来，还扬言若是青华对她动粗，她就告诉囚竹让他们自相残杀。 都说最毒妇人心。龙雀恶毒的一面，在喝醉酒的时候全数抖搂了出来。 青华无奈一笑，终究再没有同她计较。龙雀欢欢喜喜，往里头移了移，好心好意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青华躺下。青华被龙雀折腾了半宿，倒也累了，却是不曾躺下，只斜靠着闭目养神。龙雀也再没有胡闹，将青华的胳膊拿到自己的头下，香甜的睡着了。 原来真是自己将自己送上了青华的床，龙雀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十分震惊，挠了挠头不晓得说些什么好。 青华静静望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仿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融融带着醉人的暖意。 他想起不晓得什么时候，自己竟也躺下了。醒来时看见身旁睡得仿佛小兔子的龙雀，他也吓了一跳。一夜未动，饶是他仙法卓然，胳膊却依旧酸痛的紧，刚想抽出，龙雀便在睡梦中哼哼唧唧皱着眉头不大乐意，又往他的怀里进了几分。他终究没忍心，一直让她枕着，直到她醒来。 她懵懵懂懂的醒来，离了他的胳膊，他送了一口气。可是此时胳膊已经没了知觉动弹不得，他只得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看她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看着她不说话，她更是尴尬，他看她干笑着说：“我没把你怎么样罢？”脸上的神色，是懊恼还是害羞，他不大能分辨，可她当时脸色红红神情紧张的模样，当真叫人喜爱的紧。 他突然，就想捉弄她一下，就好像他同她第一次见面。她在他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为表惩罚，故意将她吓了一吓。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神色，便是这般的不知所措，脸红得仿佛三阙宫里的芙蓉花。 她真是一个教人忍不住想要疼爱的女子。他终于晓得霖商为她的隐瞒，晓得囚竹为她的牺牲，晓得自己为她心甘情愿的接受雷霆之刑。 她真是一个傻傻的女子，可他竟然就喜欢她那傻傻的模样。 那日她好端端的同囚竹双双不见了踪影，他真的好担心。他没有想到她是同囚竹回了龙宫，他以为她遇到了危险，他找遍了蓬莱仙岛，又去天宫寻了半天，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他不晓得她去了哪里，不晓得囚竹去了哪里，他黯然的坐在廊下沉思。当楹素端着一杯热茶去安慰他时，他突然想到，似乎从楹素来蓬莱仙岛时起，她就不大高兴，甚至当他同意让楹素住下时，她眼中的讶然和隐隐的失望。 他瞬间了然，他想她是在生气，在闹别扭，所以她才离开了。她在提醒他。他以为她会很高兴楹素能留在蓬莱仙岛陪她，所以才法外开恩，答应让楹素住下，可是他没想到，也许她是不愿意的。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很烂很烂的借口，让楹素回了天宫。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楹素泪光盈盈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他都不为所动。楹素无奈，最终肝肠寸断的回了天宫。 他以为只要楹素走了，她就会回来。可是她没有，他在廊下不眠不休等了五天，她都没有回来。他想她是真的生气了，他担心她真的不会回来了。她跟囚竹走了，去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想一些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他很后悔。也许囚竹说得没错，他终究还是陷入了红尘之中不能自拔，可是他一点都不勇敢，他什么都不敢说，只会每天对她板着个脸，教她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永远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断了念想，可是当他远远瞧着她同囚竹一起有说有笑时，他心中却是有说不出的羡慕。 他羡慕囚竹，可以名正言顺的宠溺她，保护她。也可以不分场合不要理由的骂她傻说她蠢。 于是他想，如果她还愿意回来，他要不要就对她说他喜欢她。要不要呢？ 他还在纠结，她已经回来了。看见她身影的那一刻，他几乎欣喜若狂，可他一惯的冷淡使他选择将欢喜留在了心底。他看着她，问：“去哪里了？” 他其实只是想知道。她这几天过的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生气？如果她还在生气，他真的愿意说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不记得他有多少年不曾说过了。可是如今，他愿意说，不觉得难堪，不觉得没面子。 可是他听到囚竹说：我同雀儿回了龙宫，老龙王不大舒坦，我们回去照料几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