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以物换物

    眼看着天宫朝会的日子越来越近，龙雀心急如焚。述夷已经来过了好几次，要亲眼看看潘漾花，都被龙雀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可这样的法子，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呀。

    难道等到天宫朝会之时，自己捧一株不是潘漾花的潘漾花来到述夷面前，对述夷说这就是他交与她的潘漾花，不过在东海龙宫待得久，异化了吗？

    述夷虽然脑子笨点，这样的理由，大约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龙雀真是无比的痛苦，思前想后，为了不拖述夷追情逐爱的后腿，龙雀只好将面子云云抛向一边，厚脸皮的进了三阙宫。

    只是龙雀此次却是有所准备，寻了几块同霖商给他的被青华天尊没收的形状大致相同上等古玉，又带了几套同青华天尊常穿的月白色袍子，顶着一脸完美的笑，扣开了三阙宫的大门。

    青华天尊讶然：“你今日真是奇了，竟会走我的正门，不曾翻我的墙头。”

    龙雀将手中物品奉上，保持着得体的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求天尊，为显诚意，正门还是要走的。区区薄礼，还请天尊收下。”

    青华天尊的手随意翻捡着龙雀送上来的玉，一一看过后又一一放下，龙雀的心悬了悬。

    “难为你费心了，只是这些玉都不及你的那块合我的胃口，我有那一块就够了，多了反而累赘。”

    龙雀面部抽了抽，表情不自然：“那块玉，到底是小神的，天尊不好，夺人所爱罢。”

    青华天尊却是无所谓：“我何曾说过要将那玉据为己有了？不过是借来赏玩几日罢了，待到腻了，自会还于你的。”

    “那天尊几时会腻？”

    “这个……”青华天尊顿了一顿：“不好说！”

    龙雀平了平怒气，和颜悦色道：“既然天尊喜欢，便是小神的荣幸，天尊想赏玩到几时，都是可以的。”

    青华天尊挑挑眉：“你今日倒是大方！”请龙雀坐下，也很是爽快：“说罢，有什么事要求本天尊？”

    龙雀见他如此主动，迫不及待道：“听闻天尊宫中植有潘漾花，小神苦寻此花而不得，不晓得小神是否有幸，同天尊求上一株？”

    “这个……”青华有些犹豫。

    龙雀忙道：“小神晓得此花乃楹素仙子钟爱，天尊定然舍不得送于小神。只是小神求此花有急用，还望天尊能够割爱。诚然小神不会白白要天尊的花，这些玉佩衣物权当聊表心意，另则待天丘百年后再开潘漾花，小神一定亲自寻来给天尊奉上。”

    龙雀难得一席话说得谦和有礼，青华听来也很受用，只是有一处疑惑：“我宫中的潘漾花，同楹素仙子有什么干系，我为何因为她而舍不得送于你？”

    龙雀想起地仙讨论八卦时的神情，想来青华天尊有意楹素仙子的事定然晓得的人不多。再者三千年都不曾修成正果，大约不是青华天尊动作慢，而是楹素仙子根本就不喜欢青华天尊，青华天尊这般高龄还被人拒绝，面子上过不去，自然也不喜人说道。

    想到此，龙雀忙转了口风：“小神方才一时失言，望天尊恕罪。小神只是想，听闻楹素仙子向来钟爱潘漾花，而天尊同楹素仙子又同在天宫供职，自然比小神亲厚，天尊将潘漾花送于楹素仙子而不予小神，也是情理之中。”

    青华天尊点头：“你既如此通情达理，我若是此刻将潘漾花送于楹素仙子，大约你也不会反对吧？”

    ‘’……”

    龙雀努力提着笑：“若是平时，小神自然是不敢反对的，只是今日，小神寻潘漾花确有要紧事，还望天尊能够成全则个。”

    青华天尊放下手中杯盏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这个……”龙雀理了理思路：“西海五太子不晓得天尊可曾听说过，他是小神的亲戚，算来，小神还应当唤他一声五哥哥。他属意天宫仙子瑶姬，因而苦苦寻来天丘潘漾花，放在小神处寄养，本欲在天宫朝会之时送于瑶姬，好取其芳心。”

    龙雀说着一脸惭愧：“奈何小神照料不周，潘漾花竟枯死了，此事因小神而起，小神自然难辞其咎。万般无奈之下，小神只好来此叨扰天尊了。”

    末了又补充道：“常言我们为神为仙的，皆以助人为乐为己任。天尊此次若是愿意相助，小神定然感激不尽。”

    青华天尊转着茶杯幽幽道：“如此说来，竟是你惹了祸事不敢同西海五太子坦白，倒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龙雀讪讪：“天尊此言差矣……”

    想了想道：“小神也不会白要天尊的潘漾花，何来要天尊替我收拾烂摊子一说。小神不过是想同天尊寻个方便。”咬了咬牙，龙雀下了血本：“天尊若是有什么要求不如说出来，小神定当尽力完成。”

    青华天尊轻笑一声：“我只道你同天宫三皇子亲厚，不曾想与西海五太子也是交情非浅。只是我瞧着，你身上也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倘若我不曾记错，三个月坐骑的惩罚，似乎还有一月之期吧？”

    龙雀抹了抹额角的细汗：“确是，不过剩下一月，天尊何苦同小神计较，倒显得天尊不大度。”

    青华抿了口茶水：“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度的神仙。”

    龙雀扯了扯嘴角：“天尊真是爱开玩笑……”

    青华天尊瞟了眼略显尴尬的龙雀，思忖片刻，又道：“你既着急想要，不如拿九绝龙氤浆来换罢。本天尊曾听霖商偶然提起，东海龙宫三公主酿造的九绝龙氤浆，天下少有，人间难得。本天尊倒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酒水，能担得起霖商如此高评。”

    龙雀见青华天尊松了口，喜上眉梢：“没问题，我明日就将酿好的九绝龙氤浆送过来，还请天尊千万记得予我的承诺。”

    青华懒懒：“本天尊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龙雀笑得合不拢嘴：“那真真是极好的！”

    “不过……”青华天尊又开口，龙雀怕他反悔，赶紧道：“天尊贵为神尊，说话要算数啊。”

    天尊白她一眼：“九绝龙氤浆，我要十坛。”

    龙雀张着嘴巴呆在原地。十坛？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笑嘻嘻讨价还价：“天尊您看，可否少要几坛，九绝龙氤浆酿造复杂，非一日之功……”

    龙雀还未说完，青华天尊就抬手止了她：“不急，我慢慢等。”

    可述夷等不及，朝会等不及，我等不及啊！龙雀都要哭了，青华天尊怎么这样啊，专挑软柿子捏。我不过是一时口快提起了楹素的名字，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也没必要这样报复罢。

    可无奈如今有求于人，龙雀不得不低头，允了青华天尊十坛九绝龙氤浆，换了潘漾花。

    龙雀戚戚：自己真是有情有义，为述夷两肋插刀。往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这一段往事说给述夷听听，好教他感动感动。